“你给我的……你是……”
江闲听常善此话神色茫然,后转为愤恨。
他知道常善的真实身份了。
他咬着牙,从唇齿间吐出两个字:“天、道!”
常善露出一个喜悦的笑:“你终于认出我了。”
“你太难掌控了,我原想让你在玄霜雪山中待个三千年,待帝君死后再将你放出来,却没想到死而复生的谢九霄扰乱了我的计划。”
“不过我还是想出了下策。”
天道,束缚了他三千年。
他一开始对天道所为深信不疑,为天道之言出生入死,诛杀尽三界里的魔族余孽,最终被天道背刺,险些葬身于玄霜雪山之上。
若不是谢九霄以血融冰,他现在可能还在玄霜雪山上冰封着。
到头来,天道不过是一个骗子所伪装的。
一个想统治三界的骗子。
甚至这骗子伪装得很好,七任帝君都死于天道之手,甘愿为天道奉献自己的生命,无一人对天道的存在产生质疑。
“什么狗屁天道?!”在角落里的白泽怒骂,“难怪当时帝君非要让我去诛妖之战,原来我在诛妖之战上受伤也是你所为!”
在帝君让他与青武仙君参与诛妖一战之时,他预知到了他会在诛妖之战中受伤,百般拒绝,可帝君态度强硬,他只得答应。
后面他的确在诛妖之战中受了重伤,若非李重明相救,怕是不过久他便会魂归天地。
原来如此。
那所谓的天道,不过是一棵野心勃勃的树罢了。
常善扭头,看向白泽,理所当然道:“是我又如何?你的预知能力对我挺有威胁的,让你死只是不想你扰乱我的计划罢了,没想到你还是和江闲见面了,真是命硬。”
白泽朝常善啐了口沫子:“你想让我死我就死?你要不要脸?你又不是万俟和璟这种大善人,别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一切都与你无关一样,这副丑恶的嘴脸让人看了就生厌!”
“我是天道,这世间一切皆由我天道掌控。”常善道,“就算我想让你死,你也必须得去死,原因无他,因为我是天道。”
他说得理直气壮,早就把自己当成了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天道,而不是一棵树,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
白泽骂道:“装了几年天道还真以为自己是天道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臭脸的人,差点忘了你根本不是人,你就是一棵树而已,人要脸树要皮,你做人不要脸,做树也不要皮,就是个下贱胚子!迟早找个斧头给你树干都砍下来烧火去!”
江闲被白泽这一串妙语连珠的惊人口才震撼到了。
他知道白泽毒舌。
虽然白泽在三界武力上的战斗力为零,但白泽口舌上的战斗力可以说是三界第一。
常善只是一棵树,他心思深重,不是个善人,可他鲜少跟人接触过,旁人对他都毕恭毕敬的,他还没听到有人用这种话语骂他。
他一愣一愣的,显然被白泽一句接一句的谩骂震到了,一时忘了回嘴。
不过他不必回嘴,只需一句话,他就可以让白泽闭嘴。
常善轻飘飘一句话冒出:“你再说下去,我就把你拖去血池当我本相的养料。”
白泽闭嘴了。
白泽只是被常善气昏了头,逞一时口舌之快,并不想因此丢了小命。
因为骂人失去生命,说出去多丢人啊。
“白泽说的话有错吗?”江闲勾起唇角,笑意冷进了骨子里,“你不过是披着天道皮的卑劣小人,以天道之名兴风作浪为非作歹,如此行径,真是令人作呕。”
“还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天道了。”
“真是痴人说梦。”
常善没有反驳,只是伸出手,想抚摸江闲的脸,江闲却不给他好脸色看,直接一扭头避开,用那如淬了寒冰的眸子盯着他。
他不再顺江闲的意,直接伸出食指,按在了江闲左手腕上的封灵钉上,用力按进去。
手腕上好不容易止住的鲜血又淌了出来,经脉传来的刺痛感把江闲疼得脸色泛白。
他咬紧下唇,把下唇咬破了皮,却倔强得不肯吱声,一句疼都没喊出来。
常善收回手,笑着看向江闲苍白的脸,语气天真道:“只是给仙君哥哥的一个小小的惩罚,仙君哥哥不会在意吧?”
江闲松开下唇,下唇鲜血淋漓,他仍是嘴硬讥讽着常善:“你还真是……恶心……”
“仙君哥哥这话说得我好伤心。”常善又开始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他手上沾满了无辜生命的鲜血。
他笑着:“没关系,仙君哥哥说什么都无所谓,我可以原谅仙君哥哥。”
江闲决绝闭眼不答话,把面前的常善当作一团空气,丝毫看不出他目前受制于人,居于下风,仍像那高风亮节清冷无情的鹤清仙君。
常善还想说些什么,只闻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灰袍人匆匆赶来。
灰袍人进入密室,见到常善后半跪下行礼,低着头,不敢直视常善。
常善语气不善道:“何事?非得这个时候来打搅我?”
“有急事需要禀告天神大人。”灰袍人道,“在地宫外的阿常国人看到谢九霄以及李重明已经到了阿常国外了。”
常善脸色一变,面上先是愠色,后变为轻松的模样:“这么快?我还以为那群魔族能拖住他们一时半会,没想到那些魔族也是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灰袍人道:“是谢九霄和李重明在魔界化了本相,才将那些魔族诛杀干净的。”
常善道:“预料之中罢了,我也没指望那些废物能杀了谢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