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闲是个公事公办的人,此事还未解决,他暂且不想谈与谢九霄的私事。
小道长还在生气啊。
谢九霄心想。
谢九霄知道了江闲的意思,站起身来,深情地凝望着江闲,笑得如沐春风:“那我和小道长一起去浮玉国吧,巫阙实力强劲,若是对上他,我们二人联手也能轻松一些,我知道小道长一人也能将巫阙斩于剑下……不过我想帮上小道长。”
江闲拧眉:“你现在不是这个赌坊的主人吗?不用照看鬼冥赌坊吗?”
“小道长多虑了,我不用一直守在赌坊里。”谢九霄抬手挥了挥,“夜羽。”
黑色的乌鸦几乎是在谢九霄话语落下的那一瞬就从窗外飞了进来,稳稳落在了铺着羊绒地毯的地面上,化为了人形,低着头,任谢九霄差遣。
“属下在,玄主大人有何吩咐?”
谢九霄将无间生死簿从桌上拿起递给了夜羽:“这段时间赌坊就交于你了,待会儿再去把无间生死簿还给玄冥鬼官。”
夜羽双手接下了无间生死簿:“遵命,玄主大人。”
谢九霄就这么当甩手掌柜,把赌坊交由下属打理了。
江闲不由得用怜悯的眼神看向夜羽,似是共情,旋即又不满地瞥了一眼谢九霄。
剥削下属的无良老板。
夜羽察觉到了江闲同情的目光,他觉得他有义务替自己的老板解释一下,于是道:“道长误会了,玄主大人外出都会将鬼冥赌坊交于我,也会给我加俸禄,通常都是往常的三倍,我是自愿的。”
所以他一点也不委屈,很满意这份工作。
江闲:“……”
他目光微移,似是又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例如兢兢业业打工三千年,收入零铜板。
“没事的小道长,我的就是你的,下次小道长来赌坊,我带小道长去瞧瞧我的金库,任君挑选。”谢九霄看出了江闲现在情绪低落,却没想到听了这句话江闲情绪更低落了。
……
在前往浮玉国的路上谢九霄一直想找话题,但江闲一心想着巫阙和云姬到底有何牵扯,还在担心狐姝现在的处境,他就离开了短短三日,变数就如此之大,现下完全没有闲聊的兴致。
见江闲正在心烦,谢九霄也没打搅江闲,只是静静看着江闲,眸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入城之后,江闲直奔如意客栈走去,谢九霄紧随其后。
走上二层,他还记得狐姝的房间,熟门熟路地推开了狐姝的房门。
狐姝还没见着,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的烟雾,烟雾中隐隐约约有一道白影。
“咳咳!”江闲一入房间就被空中到处乱飘的烟雾给呛到了。
他一挥袖子将面前烟雾散开,定眼望去,看清楚了房间里那道躺着的白影。
虽然多年未见,但是他很快就认出了这副熟悉的面孔,甚是诧异:“白泽?你怎会在此处?”
“鹤清仙君,许久未见,你还是如此漂亮。”白泽躺在房间里的木椅上,这木椅有些硌人,不像他屋子里的躺椅那般舒服,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吸了一口手中的烟。
他面上笑眯眯的,对江闲打了个招呼后用烟斗指了指床榻上躺着的人。
“你说我在这里干什么?照看病人呗。”
江闲顺着白泽手中的烟斗望去,那床榻上躺着的人赫然就是狐姝。
狐姝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因为受重伤灵力枯竭,甚至无法维持人形,身后的八条狐狸尾巴都露了出来,头上两个雪白的狐耳也是恹恹地摊在两边。
江闲走了过去,试探了一下狐姝的脉搏,还好,虽说很微弱,但是还吊着一口气。
确认狐姝无危后,他望向那躺在木椅上懒懒散散的白泽:“发生了何事?”
白泽吸了一口烟,简单解释了一下:“宫里那个小公主来找我算命,岂料巫阙跟着她追出宫来了,巫阙这人阴晴不定你是知道的,见到自己的计划被打乱了,自然要拿人撒气,他不能对我动手,只好对狐姝动手……”
江闲一听白泽的话就恼了,厉声道:“你明明知道巫阙会寻到你们,为什么不避开?”
白泽预知万事的本事他是知道的,白泽不可能预知不到巫阙会找到他们,也不可能不知道狐姝会因此受伤。
白泽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喂,你别把我说得那么十恶不赦好不好?你说得倒轻巧,这个说出口可是会折寿的。”白泽捏紧了手中的烟斗,“而且狐姝她不会死的,她是九尾狐有九条命,只会因此失去一尾罢了!而且她不能……”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把头歪到了一侧,冷哼一声:“哼,不跟你说了,我怕折寿,跟你说再多都是废话。”谢九霄走上前去,凝出一道灵力,灵力顺着狐姝的脉搏探了进去,他默了一会儿,收回灵力,安慰道:“狐姝并无大碍,她只是刚失一尾有些虚弱,明日就好了。”
白泽扭过头,饶有兴致地看向谢九霄,对上了他那双猩红的眼。
“这倒是我没算到的。”
谢九霄笑吟吟地看向白泽,那笑容虚假至极:“不知先生算到的是什么呢?”
白泽微眯着双眼。
谢九霄本来该在一千年前就死在帝君的手下,也不知谢九霄用了何等手段,还存活至今,不过白泽可以确定眼前这人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和善。
甚至是他,也无法算出谢九霄这一千年的过往。
白泽冷笑一声,把左脚搭在右腿上,悠闲道:“也没算到什么,不过……鹤清仙君,我还是要给你提个醒,交友需谨慎,若是交友上了什么心思不正之人……小心被吃到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