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闲从龙之谷悬崖底下拾到长诀的时候,长诀浑身散发着戾气,按道理来说凶剑有了自己的意识,是会主动攻击他人的,但是长诀却没有攻击他,他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了长诀,等待着有朝一日归还谢九霄。
这几年他一直用灵力压制着长诀的戾气,防止长诀伤他人,试图将其净化,却不料被反噬得厉害。
谢九霄的手挪到了长诀的剑柄上,将长诀拔出剑鞘,露出雪白的剑身。
锋利的剑锋闪着寒光。
谢九霄毫不犹豫将食指放于剑身上,指尖微动,划破了一道小口子,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处汩汩流出。
“你干什么?”
谢九霄动作太快,可以说是毫不拖泥带水,江闲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谢九霄就将自己的手指划破。
他想阻止,却被谢九霄拦下。
长诀尝到了自己曾经主人的鲜血,贪婪地吸食着,剑身泛着隐隐红光,颇为诡异。
倏然,长诀剑中的红色灵力喷涌而出,庞大的灵力如滔滔江海,顺着谢九霄的手回归谢九霄的体内。
谢九霄殷红的眼眸愈来愈深,江闲抬眸望去,与之对上,那双眼深邃不见底。
谢九霄柔声:“将当年留在长诀上的灵力收回,长诀便属于小道长了。”
长诀剑上那颗红色玉石也逐渐变成了蓝色,里面蕴含着江闲清澈强悍的蓝色灵力。
江闲感觉到自己体内被长诀反噬的灵力变得越来越少,最后化为虚无,只留下了他自己的灵力。
谢九霄在方才与长诀做斗争之时,额头渗出了丝丝汗珠。
谢九霄收了手,将长诀重新插回剑鞘中递给了江闲。
江闲接下了,犹豫开口:“可是长诀是你们龙族的剑,我是天外云镜的人。”
“小道长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长诀是龙族的剑而你是天外云镜的人?小道长不也自龙之谷中诞生吗?”谢九霄好整以暇地收回了手,双手在胸前抱臂,眼底尽是笑意,“反正龙族如今就剩我一人,我想赠予谁便赠予谁,也没人拦着我。”
说出的话也是如此张扬自信。
江闲一时晃了神。
谢九霄仿佛一点都没变,即使他与谢九霄千年未曾见面,谢九霄还是如当年那般。
……
很快就到了离月祭当日,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士兵整齐有序地驱散着百姓,车马百姓向两方散开,为街道腾出了一条路来。
白泽懒懒散散地靠在墙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歪头似是不解道:“为什么我也要参与?我又不能打架,巫阙他一巴掌都能给我干碎了,万一我对上巫阙,巫阙那个变态要杀我怎么办?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江闲用冷清的目光扫了他一眼:“既然你同意出来了那就证明你不会被巫阙干碎。”
被江闲毫不留情地戳穿,白泽想了起来自己还有个预知的能力,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天赋,愤恨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斗。
“狐姝呢?”白泽左望右望,就江闲谢九霄还有她,却不见狐姝的踪影,“总不能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打白工,狐姝躲起来休息吧,既然如此,那我也要休息。”
说完白泽扭头就走。
江闲眼疾手快地揪住了白泽的衣领往回拽。
他淡淡开口道:“你也不可能算不出来我给狐姝安排了别的事,而且这事狐姝去倒是有办法逃脱,你去的话,被巫阙发现后巫阙会把你干碎的。”
白泽被江闲轻轻一揪就揪得一踉跄,差点摔倒。
他看向江闲的脸上写满了“讨厌你”三个字。
他的视线在眼前并排站着的江闲和谢九霄之间来回扫射。
其实他只是单纯不想和这两个人一起行动。
跟他俩一起总感觉自己比太阴仙君掌管的月亮还要亮。
得了吧,还挚友呢。
白泽心里吐槽了一句,索性放弃挣扎摆烂了,老老实实站在一旁。
见白泽没有再作妖,江闲展开了手中的宣纸:“昨日我已经从这里百姓口中打听到了浮玉国的离月祭流程。”
江闲手中拿着的是一幅手绘的浮玉国地图,是江闲昨夜不眠不休绘制出来的,虽简略,但是能分辨出上面浮玉国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
他指了指皇宫大门处:“巫阙和云姬辰时会从乘步辇从皇宫大门口处出发。”
他在纸张上滑动着手指:“他们会依次前往西市、东市、北市、南市……最后,回到皇宫的祭坛处,那祭坛处燃烧着一个燎炉,奉乐献礼后,在子时月华洒满浮玉国之时,云姬便会投身火海。”
“他这个行驶的路程你们可能看不懂,这是五行大阵,巫阙布下五行大阵为的就是吸收浮玉国人民的信仰之力。不过有阵法必有阵眼,只要破坏了阵眼,阵法就无法形成,但是破坏阵眼定然会被巫阙察觉到,他这人精明得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已想好了周全计划,届时白泽你守于西市阵眼,九霄你去东市的阵眼,我前往皇宫祭坛。”
“等子时前一刻便破坏阵眼,只有三处阵眼的话,我有把握阻止他。”
虽不能保证能将巫阙彻底诛杀,但是也能将他重伤,至少得休养个百年才能修养回来。
谢九霄应下了:“等阵眼一被破坏,我便赶往皇宫助小道长一臂之力。”
“弯弯绕绕的真复杂……”白泽不满地嘟囔,“你要是拦不住巫阙我可要为你陪葬了啊,你拿你的性命开玩笑就算了,别拿我的性命开玩笑。”
江闲把地图收了起来:“放心,我自有把握,等巫阙弄死你之前我会把他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