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现在身处何地之后江闲就与这对母子告别了。
辞别了这对母子之后,江闲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今日是晴春节,这种佳节一般都不会有宵禁,所以街上的行人众多,都三三两两地在一起游逛着。
江闲一个人显得有些孤零零了。
谢九霄与自己一同吸入了那幻雾,应该也进了这个梦境,也不知道谢九霄现在在何处。
长得好看的人通常都是街上醒目的存在,江闲沿着这街走了一会儿就收获了五张香帕和数十枝鲜花了。
关键是他还拒绝不了,对方一往他怀里丢完就羞红着脸跑了,喊都喊不住。
他不好将女孩子的心意给丢弃,只得攥在手上继续走着。
走着走着,就看到前方簇拥在一起,把街道围得水泄不通的百姓。
“谢小侯爷来啦!”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女子的叫喊声,大家齐齐让出了一条道路,妙龄女子基本上都尖叫了起来。
甚至还有几个长相清秀的男子也在……欢呼?
江闲被挤到了人群后面,连前方的道路都看不见,只好站在一旁的摊位旁去,不知所措。
只听见一声清脆嘹亮的嘶吼声响起,马鸣萧萧,棕红色的骏马皮毛靓丽,四肢雄健,高高昂起脖子,骏马蹄高高扬起,带起了地上的灰尘,不徐不疾地在街上走动。
许多人都在往前方投掷着鲜花,尽管那马背上的人视若无睹,根本不会接,任由鲜花落在地上,他们还是乐此不疲地扔着。
而那马背上的人,悠哉游哉地牵着拴着马的缰绳,笑得漫不经心,耳上的玄清花钱摇摇晃晃的,一身墨黑圆领袍,飞鹤云纹束腕,马尾高束,深红的眼眸俯瞰着满是鲜花的街道。
眼角处缀着一颗小小的泪痣,熟悉感扑面而来。
相隔很远,江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所欢呼的谢小侯爷就是谢九霄。
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微眯着眼,似是不经意问身侧矮了他一个头的女子:“这纵马之人是谢小侯爷?”
什么谢小侯爷,明明就是谢九霄,化成灰他都认得。
先不提谢九霄鬼冥赌坊的玄主的身份。
谢九霄什么时候还背着他成了元御国的小侯爷了?
女子闻言歪过头,瞧见了江闲那俊俏的模样,脸颊微红,半天也没说出话。
随后女子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在问自己,于是回答道:“回公子,这纵马之人谢小侯爷正是谢大将军的独子——谢九霄。”
“多谢。”
果然是谢九霄。
江闲可不记得谢九霄有个大将军的爹。
谢九霄明明跟自己一样都是龙之谷诞生的,不过他是从虚无中诞生,而谢九霄是从龙蛋里破壳而出。
谢九霄骑着马离去,人太多了,好像并未看见他,也可能看见了他,视若无睹。
见谢九霄走远了,人群也逐渐散了。
江闲跟着谢九霄离去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最终他绕到了一条昏暗的小巷。
这里安静极了,没有一个人,只有小巷口挂着一个点亮的灯笼,里面的烛芯也快燃尽了。
巷口处还拴着一匹骏马,正是刚才大街上谢九霄骑着的那匹。
马不知拴在这里多久了,它主人谢九霄也不在旁边。
马很温顺,见到江闲来了,亲切地低头向前,头往江闲那边凑,奈何缰绳太短了,它挨不到江闲。
江闲走到马的身侧,伸手顺了顺马柔顺的鬃毛,马明显很高兴,先在原地转了几圈,又凑到他面前,蹭了蹭他的脸,蹭得他痒痒的。
他揉着马的脑袋,问道:“你主人呢?”
“嘶嘶——”马叫了两声。
江闲觉得自己挺好笑的,居然跟一个不会说话的马问谢九霄的下落。
见马还想伸出舌头舔舐他的脸颊以表亲切,江闲立马止住了它,低声呵斥了句:“不许。”
马原本立着的耳朵立马耷拉下来了,恹恹的。
江闲觉得好笑:“也不知道你这是跟谁学的,跟九霄学的吗?”
跟你家主人的性子也太像了。
简直就是翻版谢九霄。
江闲揉了揉马的头颅,马也很乖巧地低着头,任由他抚摸。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他察觉到了身后微弱的脚步声,想回头看清来人是谁。
岂料一双带着温度的大手从后拿起了他手中一直拿着的狐狸面具,覆于他面上,又将手盖在他的双眼上,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来人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手上方才被小姑娘塞的鲜花和香帕全“不经意”地呼到地上。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味道,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撩拨他的心。
“猜猜我是谁。”
江闲抓住了覆盖在他面上的那只手,无奈道:“九霄,别闹了。”
谢九霄将他面上的狐狸面具取下,他顺势转过了身子,对上了谢九霄那双笑吟吟的眼睛。
谢九霄轻松愉悦地开着玩笑:“猜对了,奖励小道长一个谢九霄。”
都是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会猜不出来呢?
“别贫嘴,你来此地多久了。”
江闲与谢九霄虽然是一同被梦貘拉入梦境的,但是不知与谢九霄是不是同时出现在这个梦境中的。
谢九霄拉起了马的缰绳:“不久,也才一日,看样子我比小道长来得要早一些。”
江闲算了下时辰,说道:“我才来不到一个时辰,我们这是被拉入谁的梦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