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禹狼国打入元都城,在元都城的他们也会沾染上这奇怪的蛊病……
元都城内人心惶惶,直到不知是何人在人群中提出,这是天道降于元御国的惩罚,若以真龙之血平息天怒,禹狼国便会举兵撤退,患了蛊病的元御国士兵也会不治而愈。
而那真龙之血,就是当今太子,万俟和璟!
从宫外匆匆跑来一个太监,太监跑得快,一刻都不敢停息,跑到殿中直直跪下,喘着粗气,用胆怯的眼神看了眼站在最前方站得笔直的万俟和璟背影,他只看了一眼,很快就低垂着头,几乎是要把头埋进地里。
“陛下,如今元都城百姓皆跪在宫门口,祈求……太子殿下以血祭天!”
朝堂中众人的目光都从太监身上骤然转移到了万俟和璟身上。
站在最前方的万俟和璟依旧是一动不动,江闲在后面看着万俟和璟的背影,觉得有些凄凉。
国主缓缓把视线移到身前的万俟和璟身上,睥睨着万俟和璟。
国主的意思不言而喻。
万俟和璟直直跪了下去,头重重磕在了地上,金红如日的太子华服在朝堂上散开。
“儿臣……愿为百姓,以血祭天。”
宫外的百姓见太子被众多方士簇拥着从皇宫大门口走出,一个男子不顾周围士兵的阻拦,硬冲上去抱住了万俟和璟的大腿,痛哭流涕,甚至眼泪还沾到了万俟和璟那华贵的衣袍上。
一个高大的男人如今双腿着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万俟和璟脚边,卑微到了尘底:“殿下,太子殿下,我于老汉这辈子没求过人,我求求您救救我们,我与妻子才成婚三年,孩子才一岁半,上有老下有小,我死可以,我不能丢下我的妻儿老小……”
万俟和璟不嫌男人的脏,没有推开,任由男人弄脏自己的衣袍,他抬头望去,看向那男人跑过来的方向,看见被士兵拦住的几人。
男人的妻子怀中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哭得梨花带雨,眼神似是在哀求他,而妻子身侧的老夫老妇岣嵝着躯体,他们看着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儿子,卑微地跪在那雍容华贵的太子殿下面前。
这男人一看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如今却跪在他面前。
万俟和璟于心不忍,双手扶起跪着的男人,缓声道:“起身吧,你可以跪苍天跪父母,但是你不能朝我跪下,你妻儿都还看着呢。”
士兵瞧见有人冲破了士兵的重重防护,冲撞到了太子殿下,赶忙上去拉着那男子的胳膊,生拉硬拽地将男子给拖走了。
万俟和璟看着男子被士兵拖走,缄默不言。
江闲早就被这拥挤的人群给冲散,看不见万俟和璟的身影。
看不见万俟和璟,他情绪有点焦躁。
等等,他想起来了。
荧星楼。
对,荧星楼。
江闲全然不顾自己会被人发现了,悄悄退到了人群的最后方,用轻功一跃跳出了拥挤的宫门口,稳稳落在了地上,四处张望寻找着通往荧星楼的方向。
目光锁定。
那高高的阁楼屹立在元都城内,一眼就能看见。
梦貘不是说好了会出现吗?
梦貘究竟是被谁抓走了?
江闲蹙眉,向荧星楼的方向快步走去,忽然,怀中的传音玉石发热了起来,烫热了他的肌肤,他拿起传音玉石,绕到了一条无人的小巷。
传音玉石里断断续续传来谢九霄清晰明朗的声音。
“梦貘在春香楼,速来。”
那方传来刀剑相碰的打斗声,江闲甚至还没有回应,谢九霄与他的联系立马被切断。
谢九霄那边在和人打斗?
江闲暂时放弃了去荧星楼的想法,转身打算先往春香楼走去,春香楼离荧星楼不远,先找到梦貘再去也来得及……
有轻功赶路也更快更轻松了,江闲不消片刻就到了春香楼。
此时春香楼里空无一人,大多数的人都被这血日吓得躲在家里亦或是前往皇宫门口祈求太子殿下救救他们了。
春香楼的大门碎成了两半,四周都是木屑,碎落了一地,看样子像是被利刃从中劈开的。
而春香楼大堂之中,一个浑身包裹着浓厚紫雾的人正与谢九霄在交手,雾人拿着一把剑与谢九霄打得有来有回的。
雾人被雾气所包裹,江闲看不清楚雾人真面目。
雾人面前的谢九霄祭出耀火霄,剑眉微挑,灵活地操控着重剑,重剑如一块巨大的陨铁一样往雾人砍去,威力之大,像是要把这春香楼从中劈开一样。
火焰缠绕着耀火霄的剑身,破空而出,耀火霄宛若一条火龙一样往雾人直直冲去!
刀光剑影掠过,雾人显然与寻常人不一样。
雾人化作一团雾气,一分为二,躲开了谢九霄这致命的一击,又飘到远处融为一体,伸出手中的剑向谢九霄刺去!
谢九霄眉头一拧,立马把耀火霄架在自己面前,抵挡住了雾人这一击。
他早就意识到了。
这雾人是杀不死的。
雾人自然也是打不过谢九霄,只能恼羞成怒一直出剑刺向谢九霄。
要拖延时间,谢九霄只能与之缠斗拖住雾人。
谢九霄边打边跟江闲说。
“梦貘在那边的男孩身上,将他带去荧星楼!”
说着他又一剑朝雾人斩了过去。
江闲闻言往一旁的角落一看。
齐平安此时正紧闭着双眼,躺在桌椅旁,额头被磕出一个青紫色的大包,像是磕到了桌角被磕晕了过去。
江闲眼睛微微瞪大。
齐平安?怎么会是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