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席卷而来的龙卷风在吴文台的控制下,一路随着鲛人踪迹移动,只听得鲛人在一阵嘶吼之下,便被飓风刮向了天空,片刻后化作了一道道残肢断臂,强壮的躯体瞬间便被切割的四分五裂!

百余之鲛人眨眼之间便被肢解成一滩肉泥,那吴文台此时却已是力绝,单膝跪地正大口的喘着粗气,想来这玉皇山奥义也定是消耗了他体内的大量真气。

城外的鲛人早已是听到城内同伴的哀嚎,此时已朝着城外突围而去,望着滚滚而去的尘埃,这饱受摧残的金陵城也终于是停止了被攻击的厄运,正当众人心间都放松了几分,突然天空中一道落雷直直对着那吴文台猛然砸去,早已是无力抵挡的吴文台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竟毫无反应,一时间动弹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还是不远处的吴伯符率先嗅到了危险的降临,只见他快步疾走朝着吴文台飞奔而去,在那落雷即将要击中吴文台的一瞬间,便用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父亲吴文台撞飞了出去。

嘭的一声响彻于耳,那落雷正中吴伯符,连带那片地面都已是被砸处了一个大坑,吴文台被撞击在地,连忙回头张望,此时早已是顾不得真气衰竭,竟匍匐着身躯朝着那坑洞爬去,却见自己的儿子吴伯符已是通体焦黑,空气中随即弥漫着一股肉糊的问道,可还没来得及等吴文台悲伤。

天空又是一道落雷而下,那雷势极快,不过是眨眼之间,已下坠于半空之中!

吴文台听着雷声作响,就在回头张望的那一瞬间,已是提剑去挡,去正见那原本是一条银白色直线的落雷竟已是一分为二,吴文台大惊望去,正见天空飞来一少年,举刀对着那落雷横劈而去,竟将惶惶天雷给切作了两半!那般的气势如虹让整个金陵城的百姓都争相传诵,前有吴文台风卷残云,横扫千军,后有王耀崧绝尘而到,竟是一刀斩断了落雷,从此二人于金陵之战的事迹便流传千古,为后人所敬仰!

但即便如此,那雷首下坠的气势仍是不减,终于还是砸在了吴文台的身上,只是威力却要弱上不少。

提剑阻挡的吴文台瞬间被击飞而去,待要从空中落下,却被那一众玉皇山的众侍卫抬手接住。

此时尚且盘旋于空的王耀崧正怒视着一望无际的天空,看着那团黑云,突然大吼道:“怒斩山河!”

只见王耀崧周身紫光大作,数道残影伴随着不灭紫焰的席卷四散而去,突然于空中汇聚一处,一道斜砍挥击而去,瞬时将数千米之外的黑云给劈散开来,正见一团黑雾正隐藏在那黑云之后,那怒斩山河斩势余力极强,即便被黑云阻挡,仍是远远将那巨大的怪物给斩击上。

顿时一阵铺天盖地的啼鸣声传之整个金陵城,那原本的大雨磅礴戛然而止,直至最后一滴雨水消失在天空,那巨大的怪物也已是朝着远方快速飞去。

王耀崧定睛看去,那怪物竟足足有数百米之长,那长虹贯日的斩击竟只在那怪物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未伤其分毫,好似那巨兽的躯体表面有一层厚厚的护体真气,已是抵消了怒斩山河的大部分攻势!

此时的天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王耀崧迅速散去背上的一双火红的真气羽翼,跳落到城中,看着被一众侍卫搂住的吴文台,迅速上前查看。

此时吴文台半边身子都已被雷电烧焦,手中的佩剑风入松已是掉落一旁,王耀崧见状,大手一挥忙将自己体内的真气往吴文台的体内输送着,却听到那吴文台喉咙里吐出极其虚弱的声音说道:“侯爷莫要徒劳了,我也是行将就木,无力回天了!”说着,眼神却看向一旁早已被抬出的吴伯符和身亡多时的吴叔弼,顿时老泪纵横,眼神里再也没有那一方雄主的霸气,反而如同一垂暮之年的老人,尽是悲伤痛苦之色。

料想吴文台这一辈子最得意之事,定是膝下子女成群,又各个是人中龙凤,即便金陵城毁家亡,只要吴家子孙尚在,就总有卷土重来的一天,可如今已是痛失二子,又如何不让人痛惜呢?

王耀崧将那护犊之情悉数看在眼里,想起自己的父母当年也是这般的爱惜自己,即便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顿时也感同身受,热泪盈眶,可随即又强忍着悲伤,仍是不遗余力的专注着输送自己体内的真气给已是油尽灯枯的吴文台。

“父亲!”正在此时,天空又是划出一道飞剑,王耀崧回首望去,正见秦月阴乘着虞美人,双手搂着季佐和蝶舞已是从天而降,三人连夜行了数百里终于是赶到了金陵城中,那帝江则是幻化作巨兽形态,驮着吴仲谋也随即赶到。

众人落地,吴仲谋便带着吴季佐和吴蝶舞冲到了吴文台的身旁,见着父亲竟成了这般模样,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王耀崧见状,也知晓吴文台的身子已是风烛残年,便起身让开了位置走到秦月阴的身旁,紧紧握住秦月阴的手,脸上也是极其的悲愤!

秦月阴轻声安慰,却听到那吴文台已是临终嘱托道:“仲谋,这扬州怕是只能交给你了,照顾好你的弟妹,照顾好你的百姓!”

说完,又艰难的转动那已是极其苍老的脸庞望着立在一旁的王耀崧,说道:“我这一双儿女,就拜托定远侯了!”

说着,嘴角咧出一抹微笑便撒手人寰了!

王耀崧还未来得及回话,却见吴文台已是身死道消,顿时怒不可遏,突然踏剑而去,朝着城外飞奔,于半空之中正见那倭寇武士此时已大部分被中州援军斩杀殆尽,其余流寇则四散逃去。

那想要突围而去的鲛人正被石怀古和花流水的率领的中州将士围而补杀,只见一众将士皆五人一伍,中间的将士手里则拿着一杆长枪,正面戳眼,背面戳腚,两旁则是两名举盾的将士抵御着那鲛人的刺杀,再最外侧则是两名持刀的将士乘机砍杀。如此训练有素的部队,已是将那数百千鲛人形成围捕之势。

可那鲛人部队终究是数量众多,后续而来的鲛人踩踏着同伴的尸体又是经过数道厮杀,那稳固的防线终将还是被突开了一道口子,眼看就要冲到了那数百米外的秦淮河中,王耀崧此时已如死神般降临于前。

只见他浑身紫火迸发而出,体内的真气瞬间暴涨,那火势也如迅速扩大数倍,以刀引火,那凤归云的刀身立马缠绕着阵阵火光,原本的火焰斩此时却演化成一道拦腰横劈,庞大的不灭紫焰竟划出一道火海,将那突围而出的鲛人又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野火燎原!”王耀崧低声怒吼道。

此时一众鲛人终于是止步于前,望着身前的紫焰,顿时陷入恐惧的氛围之中,王耀崧却仍是不依不饶的挥舞着凤归云的刀身,只见原本附着在刀身的不灭紫焰朝着那一排成列于数百米的鲛人直冲而去,瞬间火光四作。

任凭那鲛人如何从腹中吐出水弹,都无法将那来势汹汹的紫火熄灭,那火光却越烧越勇,可突围之势此时已是阻拦不住,那后排得鲛人根本不知前面得鲛人如今陷入了何种境地,仍是前呼后拥的推挤,随着第一个鲛人被惊吓得同伴推入火海,一传十,十传百,星星之火,当真是可以燎原。

眼看着那鲛人遁入火海,那火势不仅不弱,反而越烧越旺,后面奔袭而来的鲛人不知这不灭紫焰的厉害,纷纷朝着火光突围而去,可一旦身上沾上了火势,那紫焰却再也无法扑灭。

顿时数千部队的鲛人此时已是葬生于一片火海之中,看着眼前的战略目的已是达到,王耀崧便迅速收起不灭紫焰,此时的王耀崧已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快速流失,若是再这般无止境的烧下去,怕是接下来倒下的就是自己了!

可说来也奇怪,尽管王耀崧及时收回了不灭紫焰,那燃烧的鲛人仍是火势不减,直至走近一看,王耀崧这才发现鲛人的鱼肉竟是极其上等的燃料,即便此时没了不灭紫焰的加持,燃烧的鲛人仍是将整片得金陵北城给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

战局已定,王耀崧便又唤出凤归云朝着那金陵城中飞去,不到片刻便已来到城门前,看着蝶舞和季佐仍是抱着吴文台的尸体痛哭!王耀崧却直直走去,对着那已是痴傻的跪倒在地的吴仲谋厉声说道:“仲谋,这扬州还在,你可记得你父亲的遗言!”

突生变故的吴仲谋这才有气无力的说道:“记得!”

“大声说出来!”王耀崧厉声说道,气势外放,竟将吴仲谋震慑得不经战栗。

“这扬州已交由我吴仲谋,照顾好我的弟妹,照顾好我的百姓!”吴仲谋放声嘶吼道,仿佛要将心中所有得悲伤情绪都给释放出来。

“甚好,此战虽败,扬州还在我大夏之手,你可知接下来你要做些什么?”王耀崧问道。

那吴仲谋听着,终于是直直立起身子,长呼一口浊气,大声说道:“我要重筑金陵城池,安抚城中百姓,抚恤伤亡将士,再建扬州军魂!”

“很好,放手去做吧!眼下我们还未一败涂地,那东逃的倭寇已是进了我布下的天罗地网,这满目疮痍的金陵城就给你了!”

说着,王耀崧将那掉落在地的风入松一掌吸来,郑重的交到了吴仲谋的手中,见那吴仲谋此时又重拾了信心,这才微笑的对着一旁的季佐和蝶舞说道:“季佐蝶舞,随师傅一同去手刃的你的仇人!”

那蝶舞和季佐这才止住了抽泣,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的师傅,突然那蝶舞将身旁的季佐用力拉起,先是对着吴仲谋说道:“二哥,这金陵城就交给你了!”

说着,便走到王耀崧的身前,冰冷的说道:“师傅,咱们这就出发吧!”

一旁的季佐也附和道:“师傅,我定要手刃倭寇,以敬我父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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