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快看,师傅这是使得哪般招式?”蝶舞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眸,看着月下独舞的王耀崧,不解的问道。
秦月阴却不曾答话,只是示意蝶舞好好看着,一边欣赏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壮观春潮,一边看着王耀崧如月下美人般舞动着那恣意豁达的剑诀,一时间,众人皆陶醉在其中,不可自拔!
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耀崧也仿佛不知疲倦一般,直至那潮水已是淹没了他的膝盖,他便如同惊鸿一般纵身一跃,点在了水面之上舞动着随意而来的剑诀,霎时间王耀崧身上的紫色光芒也跟着不断乍现出来,在一遍一遍的挥洒着剑意后,那紫光却越发的光彩夺目,隐隐约约中竟闪现出异样的光芒,当两种光芒已是在逐渐交替的过程中,终于是一道道金光替代了紫芒,从王耀崧的周身散发出来,让人炫目不已!
此时仍是处在心流状态中的王耀崧已是从神识之中听到了那苍老的声音传来:凌波仙子添香露,向晚几度春风。琼林安步观秋声,履新上清殿,遏旧玉虚宫。洞虚真人为手谈,乾坤等闲纷争。玄玄秒术指掌中,七十二法门,百零八神通!
“啊!原来这便是那归墟剑意!”只听得王耀崧在心中轻叹一声,料想到自己琢磨已久的剑意此时也终于是得到了突破,一时心情大好,手上的速度却是越发的快了,瞬间刀影如风,竟是将那凤归云快速飞舞的光芒也融进在了黑夜里,再也看不清刀影指向了何处。
“月阴,那刀影为何突然消失了?”站在洞口之外的独孤乐屠此时看着王耀崧剑意越舞越诡异,直至发现那刀影已消失不见,这才惊奇的对着身旁的秦月阴问道。
“不知,这般剑意是我还未到达的境界,如今的我也只能妄加揣测,或许是那剑意已是瞬间超越了时光的范畴,这才导致我们用肉眼是看不见的吧!”秦月阴猜测的说道,心中的讶异却完全不下于独孤乐屠,这般剑意,怕是离自己早已得道飞升的师傅蓝之山也已是只有一步之遥了,若是假以时日王耀崧那真气境界再突破至渡劫境,甚至更高,这天下能逢敌手的,怕也是屈指可数!
也不知道王耀崧是在这海潮之中舞动了多久,仿佛感觉不到疲惫,身体的极限机能好似超脱了三界之外,直到天边的晨曦透过云层直射而来,那汹涌的潮水也跟着渐渐退了下去,王耀崧这才只身站在退潮的礁石之上,望着远处的朝阳徐徐升起,瞬间照亮了整片广袤的海洋,虽说这般紫气东来的画面王耀崧早已是在神识之中观看了不知多少遍,但每次都会有崭新的感悟,仿佛那大荒西经的根源便是这永不停止的日出,即便到了傍晚时分那朝阳也会随之退去,但明日的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只见王耀崧就这般坦然的站着,如同一尊石像一般,如此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王耀崧才从终于将视线收回,转身刚要往那洞穴走去,正见秦月阴与独孤乐屠领着三个孩子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你们也醒了啊!”王耀崧抬起手笑着与众人打着招呼,那神兵利刃凤归云却也受到感应一般快速飞到了王耀崧的后腰处,正于那沉寂良久的破阵子交错别着!
“涨潮的时候就醒了!”秦月阴微笑说道。
“啊?”王耀崧表情有些惊讶,虽说自己沉浸在剑意之中,达到了忘我境界,但在那心流状态下,竟没有意识到这些,这才笑着问道:“那你们都看见了?”
“看见了师傅,你那剑意当真是举世无双,看的我都痴醉了!”蝶舞一脸崇拜的说道。
“那是归墟剑意,我也是才悟出那剑意的奥义所在!”王耀崧答道。
“那般便好了,有师傅保护我们,任谁也不敢欺负我们了!”蝶舞说道。
王耀崧听着,却是想到了些什么,看着独孤乐屠,轻声说道:“乐屠,接下来我们就要去你的国土了,此战,我只手刃你那仇人,定不会残害你的子民,你可愿信我?”
独孤乐屠望着王耀崧真挚的眼神,竟再也没有丝毫的怀疑,心想也许眼前这男人就是她此生唯一的依靠了吧,这才说道:“信!”
“那般便好了,季佐将那海图绘制的更加详细些,此战我们不光是要雪耻,更是要助乐屠复国!”王耀崧说道。
那季佐也露出了自信的神色,抬首看着王耀崧说道:“师傅放心,定不辱使命!”
看着季佐随着与自己游历的时间越来越长,见闻和阅历也越来越多,那股与生而来的自信也开始逐渐凸显了出来,王耀崧满意的点了点,吩咐着众人先去那洞穴之中收拾着行装。
待众人都起身离去时,唯有孤独乐屠却仍是站在原地,只见她静静的看着王耀崧,眼神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乐屠,我知你担忧,我王耀崧再次立誓,若是我大夏将士残害你那些无辜的子民,我定当不得好死,天打···!”
话音未落,独孤乐屠却上前抬手捂住了王耀崧的嘴巴,见她轻啐道:“呸呸,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说着,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温柔,轻声说道:“你可有把握战胜我那仇人?”
王耀崧见独孤乐屠竟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便抬手将独孤乐屠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轻声说道:“乐屠,你那仇人如今是何境界了?”
被王耀崧搂在怀中,那独孤乐屠竟也娇羞了起来,虽神色有些紧张,却仍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他道行深不可测,那日我驱使着穷奇要与他决一死战,却连近他十步之内都未做到,若不是有新垣叔叔相助,此刻我怕已是他的炉鼎了!”
“炉鼎?是为何意?”王耀崧不解的问道,手上却松开了已是紧张到呼吸都有些苦难的独孤乐屠!
“也就是双修之意!”独孤乐屠说道,终于是喘匀了自己的气息,瞬间便又恢复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你说那仇人也会这阴阳和合术?”王耀崧惊讶的问道。
“自然,我那召唤傀儡之术,也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只是他的道行要比我高上许多,那日王宫里,他竟同时召唤出了四凶之梼杌和饕餮,又唤出了六只阴兵助其一臂之力,也许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法术,所以我担心···”孤独乐屠再也不敢继续说下去,只是眼神里充满了温柔,目不转睛的看着王耀崧,竟流露眷恋不舍之情!
听着独孤乐屠这么一说,王耀崧的心中也打起了鼓来,自己此次孤军深入,断然是不可贸然行动的,若是没有援兵,以他们区区几人的实力,怕还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不知那奇人姓甚名谁?你说他是我九州人,为何从未听起有人提到过这号人物?”王耀崧问道。
“他叫左元放,号乌角先生!”独孤乐屠愤愤说道,那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左元放?这名字听得好熟悉!”
正当王耀崧思绪着自己是在何处听到过这名字,那秦月阴此时也走到了王耀崧得身前,轻声说道:“那日在江水之上,周昭不是提过这号人物么?”
“哦,对!”王耀崧终于是恍然大悟,又继续说道:“那时周大哥还想寻他踪迹,拜他为师呢!”
“竟是这般了不得得人物,看来此番琉球之行,当真是万分凶险,我看不如这般,我们一行先潜入琉球国,待摸清了海上的航行路线,便飞鸽传至九州钱塘城,到时我大夏水军一举来伐,我便有了五成把握!”王耀崧说着,眼神却看向孤独乐屠,好似是在遵循着她的意见!
那独孤乐屠此时也在思索,但看着王耀崧望向他那灼热的目光,终究还是妥协了,轻声说道:“我知有一位置可供我们躲避,只是我心中仍是惴惴不安,那左元放也许当真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的!”
独孤乐屠满心的担忧,她实在不愿看到自己刚找到的依靠,还未温存多久,就又因自己而命丧黄泉,更何况此次回去,便是再也没有退路,以那左元放的通天道法,定不会让自己全身而退的!
“你信不过我?”王耀崧微笑问道,神色轻松,好似全然不惧!
独孤乐屠看着王耀崧,竟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有些委屈的说道:“我只是信不过我自己!”
正如独孤乐屠所言,若是她有足够的本事,事情的发展也不会到今天这一地步,她的族人也不会白白丧命于九州大地,如今两国结了世仇,又如何是她一人能左右的!
“那我们此刻一同回九州,余生你可会开心?”王耀崧突然问道,此时二人已是交心,再也无需任何隐瞒,话说开了,众人才好商量解决的办法。
独孤乐屠此时脑子里早就乱作了一锅粥,她不愿众人就此丧命,也不愿故国被恶人霸占,可天下事就是这样,忠义自古两难全,鱼和熊掌又如何兼得!
“乐屠姐姐,不过是一死,你有何好纠结的?”一旁已是悄悄赶到的蝶舞突然开口说道,言辞间的决绝,竟让王耀崧都为之动容!
那独孤乐屠却像是终于想通了一般,接过王耀崧的话继续说道:“是啊!不过是一死,我有什么好纠结的!”
此时的她笑靥如花,竟是再无多余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