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战线 第一百四十九序列·天马顾家（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填充了整条长街。

结束了会议后，苏恪带着组内的三人直接来到了此处。

这座城市代表着公平正义的法院大门口。

尽管苏恪对这次的潜入目的地颇有微词，但终究还是代表着整个行动小组接下了这个任务，可轮到分配任务分工时，他很是干脆的带着三人先来到此处，白岚和伊曼也未加阻止，似乎很清楚苏恪这么做的理由。

夏青不解的看着聚集在法院门口的一群记者和看起来是家属的人，有些疑惑的朝向苏恪：“我们不是应该讨论一下潜伏天马综合学苑的事情吗？”“是这样没错，正因为这次我们要潜伏的地方是那家贵族学苑，所以我才带你们先来这里，你觉得，我们在进入那所学苑前，首先要做的准备是什么，夏青？”白烈和苏琉向来都不怎么喜欢动脑，是苏恪的安排都会无条件的服从，而被询问的夏青则是锁紧眉头，想了很久也没有答案，到最后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苏恪则没有立刻揭开谜底，而是指了指法院大门：“稍等片刻，答案马上就会被揭晓。”

很快，有四个人率先从法院内走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躯挺拔的黑发年轻人，身上披着的灰色风衣正敞开着胸膛，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老人和一个年轻男子，看起来神情憔悴，但满脸的激动神色。

在这几人出现的刹那，瞬间点爆了门口诸位记者的热情，他们争先恐后的越过画好的界线，冲上前包围住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数个话筒被纷纷递到男人嘴边，急切的询问道：“顾律师，请问这次的审判结果是……”“我的当事人就在我的身后，很显然，结局就是当庭无罪释放，这是一场属于正义的胜利！”被众星捧月的顾律师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情，并用手指了指身后的三人。

“哦哦哦哦！”“顾律师，外面传闻，为了这一次的案件，你动用了家族关系，甚至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赢得了这场官司，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听起来就不太友好的询问，但被称为顾律师的男人毫不慌张，主动抓住对方递来的话筒一字一句的回答：“如果我们赚来的钱和本身拥有的权力，能用来还给当事人一个清白，能用来实现真正的公平和正义，我愿意承担这样的名声。”

而跟在男人身后的三人已经直接跪在地上，朝着这位拯救了他们的律师连连磕头。

顾律师则是抓住了最佳的角度弯腰去扶起这一家子，让自己彻底沐浴在诸多灯光闪烁下。

在夏青看来，这略微有些作秀的成分，不解的发出疑问：“你让我们来，是为了看这场表演秀？”“不，是为了带你们见他。”指向被热情的记者团团围住的顾律师，苏恪从容的回答，“他叫顾赫，正是我们要找的人。”前方，在摆完姿势后，顾赫将被采访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当事人，然后一眼就看到在等候自己的苏恪，兴高采烈的小跑过来：“你小子竟然会来看我，难道今天我帅气的表现，还引起了你们警方的关注？”“当然……不是，但看样子，你好像又解决了一个颇受关注的案子。”对快步跑到自己面前的顾赫，苏恪伸出右拳，和对方递来的右拳轻轻碰撞在一起。

“还行，是一个开车撞人的事件，我的当事人被真正的肇事者嫁祸了，稍微花了一点功夫来解决。”轻描淡写的带过，可顾赫脸上的得意之色却是掩盖不住的洋溢开来，而就在这时，法院内又有人走出来，快步避开了记者的围堵，想要离开，但在看到顾赫的身影后，犹豫片刻，还是朝着这边走过来，是位满脸愠色的中年男人，西装笔挺的他显得很有精英味道，靠近过来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顾赫笑嘻嘻的问道：“呦，看来心情不好呐，斯坦大律师。”“哼，只不过是侥幸赢了我一次，这样的小失败，对我而言，根本不痛不痒。”听两人的对话，苏恪立刻就猜到眼前这位就是这次和顾赫交锋的对方律师。

斯坦看着顾赫那张欠揍的笑脸，颇有些烦躁的拉开衣领扣子，看起来这次失败也并没有他说的那般无所谓，然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我只是很奇怪，你是怎么做到让那些证人反水的。”

“这话说得，不是你们先收买了目击证人吗，想要将罪名全部推给我的当事人，我只不过是在你们给的钱基础上，开给了这些证人双倍的价钱，然后用我家老头子的名号保证他们的安全，来让他们说出真相罢了。”两人明目张胆的说着收买证人的话题，让夏青震惊的来回扫视，一时间，这两人在她心里都成了恶劣的律师代表。

对顾赫的做法，斯坦看来早有心理准备，良久从鼻子里发出极度不屑的哼声：“这个案子，你又没收钱？”“这一家子被你们害的变卖家产，那还有什么钱，我当然是免费服务。”谈到这次的收费，顾赫很是自然的承认了对方的猜测。

越来越让夏青等人目瞪口呆的发展，敢情这位顾赫律师不仅用自己的钱来化解对方收买的手段，还完全不收费的倒贴帮助别人？

“你这个破坏行业平衡的怪物……总有一天，在我们这一行里，你将没有容身之处……算了，说这些威胁你似乎也没有意义，我们这些人都是为了生存才来当律师的，怎么可能赢得过你这种单纯享受胜利才来当律师的人。”丢下这句话后，斯坦转身默默的离开，而顾赫看着对方略显落寞的背影，则是自豪的笑起来：“虽然不知道你今天带着这些人来找我干嘛，正巧我赢了一个案子，一起吃饭吧？”“我们可没那么闲，顾赫，要麻烦你带我们去见一下你的父亲，有一个任务，必须要有他的认可和协助。”毕竟即将要去解决来自第二科的委托，苏恪还没闲到带着众人跑出来叙旧。

“哎，要见我家老头子……”刚刚还春风满面的顾赫顿时显得有几分变扭，“如果是公务的话，你直接联系他不就好了……”“正常约见的话，也太麻烦了，走流程都要花费一两周吧，能够直接见到他的最便捷办法，不就是通过你这位少爷吗？”有备而来的苏恪不知何时已经用右手悄悄抓住了顾赫的胳膊，刚刚两人友好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唔……既然是你提出的要求，又是公务，帮你一下倒没什么，那就现在去吧，坐我的车。”黑着脸，低头看着对方抓住自己的手，顾赫只能强颜欢笑维持住自己的风度，随后话音未落，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就停在了众人面前，顾赫深吸一口气，像是在为自己打气，“正好，今天老头子应该就在集团里。”“一切拜托了。”苏恪也不客气，立刻跟着顾赫坐进车内，然后探出头，对其他有些发愣的三人招呼起来，“都在发什么呆呢，上来啊。”

三人面面相觑的鱼贯而入。

直到轿车发动，行驶向未知的目的地时，端坐着的夏青一边打量宽敞到可以坐下十多人的车厢，一边也是按耐不住的问道：“苏恪……这下，可以解释一下了吗，为什么……我们这次的任务，需要这位顾先生父亲的协助？”“什么嘛，苏恪没和你们介绍过帅气的我吗？”正弯腰从车载冰箱内摸出几罐果汁的顾赫有些意外的撇向坐在他身旁的苏恪。

“帅不帅气我是不知道，但你的身份确实没和大家说明白。”苏琉和白烈也是投来了疑惑的目光，苏恪微微斟酌后，给出了众人想要的答案：“顾赫的父亲叫顾铭焕，也就是天马集团如今的掌舵人，以此类推，顾赫就是天马集团的大少爷。”“天……天马集团！”满脸惊讶的夏青瞬间就理解了苏恪的意图，“我没想到，你还认识这种大人物。”“如你所见，顾少爷喜欢替穷人免费打官司，在律师这一行里很有名，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和你是同一类人哦。”意味深长的看着夏青和顾赫，苏恪脸上浮起了异样的笑容。

“同一类人？”有点摸不清头脑的夏青被说的不明所以。

而苏恪没有立即解释的意思：“以后，你会明白的。”

天马集团的总部，在四年前，被迁移到第一区内。

本来约见顾铭焕这位大人物需要复杂的预约程序，但苏恪四人在顾赫的带领下，很是顺利的来到了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占据了整一层楼的豪华办公室内，摆放着两台略显土气的跑步机，而顾铭焕在众人进来的时候，正穿着一件深黄色背心和同样颜色的运动短裤，脖子上缠着湿漉漉的毛巾，专注的在跑步机上慢跑，听到身后有人进来的动静，没有回头的喊道：“你小子今天来的倒挺快，还以为你肯定会拖延几天再来……”没有秘书的通报就能进来的人，只有自己的儿子顾赫，可身后久久没有传来回应，顾铭焕这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停下了跑步机，转身后，虽然看到了意料中的顾赫，但还有陌生的两男两女，在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前，顾铭焕还是非常商业化的露出了欢迎的笑容：“是我们家顾赫的朋友吗？”

面对父亲的询问，顾赫朝着身边的苏恪挤眉弄眼起来，毕竟，他还不知道苏恪到底因为什么任务要见自己的父亲，意识到该自己解释的苏恪上前一步，脸上同样挂着虚假的笑容：“初次见面，顾先生，我是巴比伦城警察总署第零科，行动小组组长苏恪。”“前缀还挺长的嘛……第零科的警察，我们家可都是守法的好公民，而且你们看起来，也不像是押送这个小子回来的样子。”走到办公室中央的休息区，坐在沙发上后，顺手用毛巾擦拭着满头的汗水，顾铭焕看似温和的与苏恪目光交错在一起：“可以告诉我吗，你们今天来的目的，苏警官。”“我们要进入天马综合学苑调查一起失踪案件，那所学校，毕竟是你们家的产业，我觉得有必要先和你们打一声招呼，当然了，要拥有不被怀疑的身份进入，自然也需要你们的帮忙。”尽管第二科再三强调是秘密调查，但在苏恪看来，这种任务如果没有顾铭焕点头的话，万一出了什么纰漏，自己这边的四个人就会成为替罪羔羊。

“天马综合学苑……意思是，学苑里，有失踪案的犯人？”平时对于学苑的管理，顾铭焕全部交给了聘请的校长，很少过问，但既然是第零科提出的请求，他也不会拒绝就是了，“配合警方的工作，是我们这些市民应该做的事情，既然是你们开口，我当然会无条件的配合，这样吧，我让现任的校长为你们安排几个身份，方便你们进入学校。”“非常感谢你的理解和配合，但有一点，我想和你事先说明，顾先生，直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是怀疑那位凶手潜藏在学苑内，也就是说，学苑里的每个人都有嫌疑，包括校长。”第二科能提供的线索实在太少，苏恪压根就不能肯定对方在不在学苑内，要调查的话，所有人都会是嫌疑人，拥有这座学苑最高权力的校长，当然也是第一号嫌疑人。

立刻明白苏恪意思的顾铭焕微微颔首：“确实，这点是我疏忽了，这样，这几天我会安排好一切，不让现任校长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可有一点，我也要提醒各位警官，这所学苑里，有许多高层的子女，希望你们注意调查的尺度。”尽管没有明说，但在场的所有第零科成员都听出了顾铭焕的意思，第零科暴力的名声，实在太过响亮，这位天马集团的总裁也是害怕引发严重的后果。

“顾先生，这点你可以相信我们，此次调查是机密任务，我们会全程低调行事。”在苏恪看来，哪怕顾铭焕不提醒他们，他们也会注意这点，毕竟这次要去的地方可不是无法无天，生死无常的第二十区，而是这座城市未来的上层阶级所聚集的学苑。

在敲定好潜伏学苑的事情后，苏恪等人也是婉拒了顾铭焕留众人一起共进午餐的邀请。

而本来想和苏恪等人一起离开的顾赫，则是被无情的留下，独自一人面对那位天马集团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