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战线 第八十二序列· 战士的决意

如同往常一样的早上，在还算宽敞的餐桌上，除了屋子的主人刘焱，还有四位客人也一起围着用餐。

按照最近几天的习惯，刘焱吃好早饭以后就会去医院上班，可今天，作为客人的白烈主动开口说道：“这几天，打扰你了，老刘。”“听你的口气，似乎是打算要离开？”低头吃着烤肠三明治的刘焱立刻就察觉出了隐藏于话中的含义，被如此干脆的反问，白烈微微一愣后，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们要转移地方，而且，一直这么待下去，怕是会连累你。”“从收留你们的那天起，就已经算不上是连累，不过，你们的去向是你们的自由，我没有过问的意思。”将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后，拿纸巾擦干净嘴角，刘焱起身就打算去上班，“我只有一句话，白烈，不管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多相信苏恪吧，那个家伙，一定会帮你的。”“我知道，能够帮助最强的我，这座城市里也只有苏恪那家伙了。”这是在巴比伦城的这些年里，最大的收获，听到白烈对那位叫苏恪的人类如此信任，简隐约露出了不安的神情，至于伊什梅尔和瓦莱尔只是默默的在用餐，不参与到和人类的对话中。

当刘焱关上门离开后，房间里的四位狼人族战士这才开始了议论。

简将收到的一个地址拿给了白烈看，是第十五区的一处住宅区内，根据简所说，只是他们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盟友提供的避难所。

“可以相信吗，那个人？”就像简三人不相信巴比伦城的人一样，白烈也对除了第零科和简以外的家伙抱有着强烈的警惕。

“对方是思德拉迪奥族现任的大酋长，毫无疑问的是我们的战友。”对于白烈，简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所谓的大酋长意味着什么。”“大酋长……那样的人物，竟然也潜入了巴比伦城？”惊讶于对方的胆识，同时，白烈不再怀疑对方。

抵达约定的地点后已经是几小时后的事情。

在一间摆满深灰色家具的屋子里，海雨薇端坐在中央的沙发上，迎接着抵达此处的白烈四人。

在看到海雨薇的长相后，白烈明显的露出了怀疑的眼神，然后也不避讳对方，直接扭头对简说道：“这个女人就是思德拉迪奥族现任大酋长？可她的长相完全不符合他们一族的特征啊。”“很多人都会有和你一样的疑问，甚至我们族内也有人质疑我，并不是思德拉迪奥族，我的容貌很大程度继承了我的母亲，因为我的母亲是人类。”对于这个不是第一次回答的问题，海雨薇很是坦然，“而且，要说奇怪的话，你不也一样吗，身为银鬓族的狼人，可你却和纯种狼人长得一样。”“你……那天和艾达交手的时候，你在附近观察我们？”从来没有和对方有过接触，但依然可以说出自己的特征问题，白烈觉得唯一的解释就是在金基石别墅的那一晚，海雨薇也在附近，甚至在更近的现场。

“这是女孩子的**，拒绝回答。”被婉转的拒绝后，海雨薇转头，目光迎向了简，“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找到白烈，并且他也加入到你们这边，接下来该撤退了吧？”“按照原来的计划，的确如此。”瓦莱达说着，目光在简和白烈身上游离起来。

“既然找到了要找的家伙，我们当然应该离开这里，巴比伦城可不是我们的乐园，而是那些自称为纯种狼人的地盘。”比起瓦莱达的有所顾忌，伊什梅尔很是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桀骜不驯的眼神中对于海雨薇的戒备从未减弱过，“问题是，我们已经被这座城市的人注意到了，如何安全的离开是一个问题。”“只要你们决意离开，我会替你们安排好一切。”自信的承包下这个任务，在海雨薇看来，将白烈四头亚种狼人送出巴比伦城从来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他们真的想走吗？

伊什梅尔从鼻梁里发出了沉闷的呼气声，接着说道：“如果有安全完美的逃脱办法，我们自然会选择离开……本来我应该这么说的，但现在还是需要征求我们三人组的队长，她的意见将决定我们的去留。”听到向来不怎么配合的伊什梅尔这么说，简有些意外的望向这位配合不算太久的搭档：“伊什梅尔，你……”“做出回答吧，简，你是怎么想的？”伊什梅尔也好，瓦莱达也罢，两人都是将决定权交给了简。

“我知道，正确的做法是带上白烈，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完成族群的任务才是首要，可我……无法说服自己，无法用这是正确的做法来让自己放弃掉那个必须要杀掉的女人……我是一个不称职的队长。”对着信任自己的瓦莱达和伊什梅尔，简满脸的歉意，“我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恨意。”“没有人可以面对灭族仇人还能无动于衷。”对伊什梅尔而言，他想要的只有简的决定。

“我……想要继续留在巴比伦城一段时间。”尽管是个艰难的决定，但简还是如此决定下来，“那个叫艾达的女人……我无法原谅她。”

“那么就让我们来了解这件事的真相吧，如果艾达真是摧毁了我们部落的凶手，我一定会和她战斗到底。”听到简的决定，也是正好符合了白烈的想法，唯独海雨薇不动声色的微微摇头，然后起身将这间屋子留给了他们，声调平缓的说道：“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对你们感到失望，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在我看来，留下是最愚蠢的一个决定，但我也尊重你们的想法，毕竟，这是你们狼人族的事务。”“海雨薇，我们之间是同盟关系对吧？”眼见海雨薇要走，伊什梅尔突然开口。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但你不要指望我会帮你们一起对付艾达，你们暴露，和我暴露是完全不同概念的状况。”虽然是历史上最年轻的大酋长，可海雨薇怎么会听不出伊什梅尔的意思呢，“你们始终要明白一点，我来巴比伦城是有重要使命，帮助你们只是顺手而为，不要误会了，对我而言，无论何时，思德拉迪奥族的利益才是我唯一要维护的东西。”“切，想不到年纪轻轻，竟然如此顽固。”眼见自己的小算盘被识破，伊什梅尔故作镇定的耸耸肩。

“我不会像你们一样，因为感情用事而将自己陷入危险中。”说着，海雨薇的目光停留在白烈身上，“简是这样，你也是如此，比起你的同伴苏恪，你真是莽撞的让我吃惊，银鬓族勇士白烈。”“你认识苏恪？”这倒是一个让白烈意外的情况，怎么想，巴比伦城权贵走狗先锋苏恪和思德拉迪奥族大酋长海雨薇都不该有什么交集才对。

“算是认识吧……硬要说的话，我们就是约会过的关系。”搜索着脑海里匮乏的词汇，海雨薇只能用学会的词语来形容她和苏恪的关系，随后，白烈露出了目前为止最震惊的表情，大声反问道：“约……约会？苏恪那小子和你？开什么玩笑，你们两个人的身份……这几乎是跨越了种族的感情啊！”“我想，她所谓的约会，和你们所知道的约会有所不同吧。”更加了解海雨薇的简适时的出声解释起来，最后在白烈怀疑的眼神中，海雨薇踩着悠闲的步伐离开了，可却在白烈脑海里种植下一个疑问。

苏恪那狗日的不会真和这位思德拉迪奥族的现任大酋长有些什么桃色新闻吧？

深夜。

巴比伦城。

第十七区。

普尼卡被逮捕的大楼内，依旧一片漆黑，迟迟没有重新开工的迹象。

四楼，在夏青打破的窟窿前，多出了一道身影，戴着赤鬼面具的药师正静静站在边沿，俯瞰着下方，突然，身后的黑暗里，传出了脚步声，戴着微笑面具的男人正摇摆着身体走来。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准时，药师。”戴着怪腔的笑声回荡在宽敞的空间里，而药师慢条斯理的转过身来，对着从黑暗中现身的男人打起了招呼：“我不喜欢迟到，狂喜小丑，还有一个家伙呢？。”“你是在找我吗？”从另一边的黑暗中，浮现出一块白色面具，面具上是哭泣的表情，而面具的主人，则是将身体完全融入到黑暗中，不愿意再向前一步走到有光亮的地方。

“哀恸小丑，想不到巴比伦城内，竟然有我们三位成员聚集于此。”狂喜小丑夸张的向后弯着身体，声音里满是亢奋，“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那个叫普尼卡的男人，就是你的试验品？”药师并没理会狂喜小丑的肢体表演，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处普尼卡被抓捕的地方。

“说是也算是吧，那家伙虽然没有控制龙脉能量的天赋，可他却是一个天生的罪犯呢，我只是稍微点拨一下，他就快速的进化了，甚至还将我当成了神。”说道普尼卡，狂喜小丑忍不住发出尖锐的笑声，嘲弄的口吻似乎是在嘲笑普尼卡的愚蠢，“那家伙以为自己没被抓住是他自己的能力，殊不知，都是我为他抹去了留下的痕迹，当他杀掉第九个人的时候，我很失望的发现，他的身体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挖掘的东西了……他只是一头失控的嗜血野兽，所以我就不理会他了。”“然后，那家伙就开始发疯，结局就是轻易的被警方找到，并且抓住。”缩在黑暗里的哀恸小丑似乎对这个案件也非常了解，“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充满了恶趣味。”“我只是在寻找混沌的种子，使用火焰的罗伊是如此，没有能力却疯狂异常的普尼卡也是，但他们都还不是极致的混沌。”面具下的双眼里透露出一抹失望，狂喜小丑对自己所创造的怪物并不满意。

“好了，这次会面是你提出的，根据我们组织的风格，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基本不要见面的为好，说吧，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被约来的药师没有兴趣听狂喜小丑的疯狂言论，直接的提问，没想到，狂喜小丑却是摇了摇头，抬起右手指向另一边的哀恸小丑说道：“不不不，我只是替人转达，真正邀请你，还有我来会面的，是哀恸小丑。”伴随着药师和狂喜小丑一起望向本次会面的发起人时，哀恸小丑才缓慢的开口说道：“他说的没错，药师，是我想要见你，之前我牺牲了两位手下，帮你从警方手里夺回了那个叫道森的实验体，还有狂喜小丑，我也帮你做了不少事，所以，这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面，我希望你们两个在不久的未来，可以帮我一个忙。”“看来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呢。”狂喜小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三人虽然都来自于同一个组织，可三人都有着自己的行动目标，从来不会主动协助彼此。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药师显得很平静，他当然知道，虎山隧道的人情迟早要还，毕竟为了帮自己，新联合的两位干将都死在了巴比伦城警察总署的手里。

“很抱歉，我不能说，但一定不会超过你们的能力范围。”哪怕是名义上的同伴，哀恸小丑也不愿意透露太多，“为了这件事，我已经准备了很多年，当真正发生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我不喜欢欠人情，我可以答应你。”没有太久的思考，药师爽快的答应下来，而狂喜小丑则是意味深长的来回打量着两人，嬉笑道：“我倒是无所谓啦，帮你没什么问题，只要……你想做的事情，可以让我体验到乐趣。”“乐趣的话……一定会有的。”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后，哀恸小丑就打算要离开，临行前，药师突然出声提醒了一句：“哀恸小丑，尽管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我们帮什么忙，可我要提醒你一句，两年前，你杀死了第零科行动小组组长宁岳，你让苏恪那头长满尖牙的猎犬盯上了你，要小心哦，在你自以为掌握住一切的时候，说不定会被七星庭院所豢养的猎犬冷不丁的咬上一口。”深邃的黑暗里，哀恸小丑的面具下发出了一阵嘀咕声，然后像是感谢般的说道：“多谢你的提醒，药师，苏恪的话……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