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名……”
在看清洛无名的长相后，唐月昊的呼吸都慢了半拍。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断然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美的女子。
“寒气入骨，你的寿命最多还有五年。”
洛无名来到唐月昊面前，芊芊玉手将头发撩到耳后，语气平静且笃定。
“这样……吗？”
听到洛无名这么说，唐月昊嘴里喃喃自语。
其实从一开始，唐月昊就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死，但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还有五年吗？真少啊。
唐月昊自嘲地笑了几声，像是在嘲笑老天的不公，又像是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很早之前，唐月昊就已经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没有兽印的人，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强者。
就比如他，没有兽印的他只是想跟上同龄人的脚步，可是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如果要问怕不怕，那答案肯定是怕的。
哪怕是成年人，也不见得都能直面死亡，更何况唐月昊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但……毫无作用。
害怕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
“说实话，你的表现比我想象中的要平静。”
洛无名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唐月昊，他的关节处似乎又肿了一些。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虽然是一句关心的话语，但是洛无名的语气里依然没有任何感情，就好像她整个人都没有任何感情一样。
说？我能说什么呢？
闭上眼睛，唐月昊开口说道。
“难道我还有救吗？”
又或者说……有谁愿意救我吗？
唐月昊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天，他一个人在街上乞讨，街上都是达官贵人，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施舍他任何东西，甚至还有人嫌他脏，叫人把他丢到了其他的地方。
别看大楚在楚王的管理下是一片祥和，百姓安居乐业，这些东西和一些人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比如他们那些住在贫民窟里的贫民。
“我可以救你。”
洛无名玉手按在唐月昊的背上，一股清凉的力量被注入唐月昊的体内，刹那间，唐月昊关节处的红肿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这就是……玄力吗？”
恢复了的唐月昊看着自己的身体，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原来，这就是兽印师们一直都在修炼的玄力吗？
真是羡慕啊……
这时，唐月昊身体一颤，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连忙从地上爬起，向着洛无名行了一个大礼。
“洛姑娘今日疗伤之恩，月昊永世难忘。”
如果姑娘嫌月昊的衣服脏了你的手的话，月昊现在就去为姑娘打水洗洁。
说着，唐月昊就要去打水。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别人嫌弃衣服脏了，所以对于洛无名的反应，他并没有多意外。
“我现在没有和你说这些。”
只是一瞬的功夫，洛无名就从唐月昊神后来到唐他面前，碧色的眼眸倒映着唐月昊的身影。
“我说，我可以救你。”
洛无名直视唐月昊的眼睛，后者却是不断闪躲，因为曾经有人说过，看他会脏了自己的眼睛。
“一句话，你接不接受？”
洛无名抓住唐月昊的脸，那感觉就像不是唐月昊要她救自己，而是她要救唐月昊一样。
“可是月昊……家徒四壁，实在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给姑娘当做报酬的……”
唐月昊看向四周，就连这间院子都只是别人让他暂住的，他怎么会有东西给洛无名当作报酬呢？
虽然不知道洛无名的身份，但是就刚刚治疗自己的手段，唐月昊就能认出来，洛无名是一名兽印师，而且实力还不弱。
像这种存在，他是不可能高攀得起的。
“我不需要任何报酬。”
洛无名的语气依然平静，玉手将来到面前的头发撩到耳后，嘴唇微张，道：
“只要你这个人。”
听到这句话，唐月昊愣住了。
她刚刚说什么？
要我这个人？
一瞬间，唐月昊把想到的可能全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但那些理由不是不可能就是不合实际，这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迷茫。
“愿意，或者？”
洛无名深吸了一口气，玉手虚握，似乎是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姑娘若是能救月昊，那月昊这条命都是姑娘的！”
唐月昊眼神坚定，斩钉截铁地说道。
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如果洛无名真的有办法救他，那他这条命就算给她，又怎么样呢？
“我能救你，也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东西。”
之所以说要你这个人，是要你答应我，从此以后，你只能听我的话。
哪怕是让你去死，你也必须去死。
洛无名将手臂收了回来，轻描淡写的说道。
她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唐月昊接受的话，那他这条命就是她的，并且从此以后只对她马首是瞻。
也可以说，是仆人。
对于这个要求，唐月昊其实并没有什么不满。
虽然洛无名的话说得确实太直白了一些，但对他来说，洛无名就算强制自己成为她的仆人，他也没有办法。
“最重要的一点，我救了你之后，你必须舍弃‘人类’的身份。”
洛无名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枚手心大小的金色圆玉，上面有一只四脚兽的图案，似乎是一匹长有鳞片的马。
“接受它的力量，它会赋予你‘新生’。”
洛无名将圆玉伸到唐月昊面前，哪怕是唐月昊这个体内没有一丝玄力的人，都能感受到那圆玉内蕴含着的强大力量。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接受了这股力量，那么自己会真真正正的获得“新生”。
想到这里，唐月昊已经伸出了自己的手，下一秒就要接过那枚圆玉。
“抱歉，姑娘。”
就在唐月昊即将接过圆玉的时候，他却忽然把手收了回去。
“您说的所有条件，我都可以接受。”
“但唯独最后一点不行。”
直视洛无名的眼睛，唐月昊摇了摇头。
我是一个人类，如果为了活命就抛弃自己人类的身份的话……
“我还是去死吧。”
唐月昊笑了笑，灰色的头发如同野草一样被风吹动。
洛无名愣了几秒，缓缓收回玉手。
洛无名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而下一秒，唐月昊感觉颈后一疼，整个人如同被砍倒的树木一般向前倒去。
“你会答应我的。”
“很快。”
……
唐月昊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
“唔……脖子好痛……我为什么会睡在外面？”
唐月昊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脖子上传来剧烈的痛意，如果不是自己还活着，唐月昊甚至以为它已经断掉了。
我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唐月昊揉着自己的脖子，脸上充满了疑惑。
“碰！”
就在这时，院子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来者是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年，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
“陈……陈浩宇少爷……”
看着来者，唐月昊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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