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你赶紧回瑞恩。”克洛维斯男爵对路亦说道,“阿尔德玛公爵打了大败仗,波因布鲁危在旦夕,陛下的意思是拒敌于达隆卡拉堡。”
“那波因布鲁怎么办?”路亦下意识问道。
克洛维斯男爵摇了摇头:“只能祈祷乌尔维特保佑他们了。”
乌尔维特,射手之神,被瑞文斯顿人民视为保护神。
路亦想起了那个双瞳剪水,充满着好奇心和求知欲,一身碧绿长裙的女孩子。
露西安娜。
她应该在波因布鲁吧。
……
“什么意思?我们被放弃了?瑞文斯顿的大军打算停在那里看我们自生自灭吗?”波因布鲁综合学院内,露西安娜一脸震惊。
“很遗憾,是这样的,露西。”鸦矛骑士詹姆无奈的点了点头。
露西安娜心中燃起了怒火,但是教养让她无法把那些脏话说出口。
新巴克斯帝国同样有内斗,领主们之间难免勾心斗角,不可能一团和气。
但是如果有拜蛇教的信徒偷偷从塞兹登陆,滋扰帝国民众,有附近所领主会第一时间放下手头事务,点齐兵马出发支援。
贾斯特斯执政官甚至亲自带队从伊索斯驰援过塞兹,那次是有一支超过千人的拜蛇教战团,被蛇教改造过的巨蟒骑士重创了塞兹的野战部队,附近村落的人口被强制种下了拜蛇教的剧毒瘟疫。
也是那一次拜蛇教的入侵,玛略皇帝遇拜蛇教行刺受伤染毒,久治不愈。
皇帝陛下的健康至今仍是问题。
但是新巴克斯帝国不会在外敌手中放弃任何一个子民!
“不用担心,露西!波因布鲁人在城下挫败过‘预兆之狼’一次,马上就要有第二次了!”詹姆对波因布鲁信心十足。
鸦矛骑士团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动作。
奥登堡的领主奥托伯爵、艾瓦索德堡的法拉蒙德领主以及巴兰利村的盖尔博德领主,都无法回到自己的领地。
于是鸦矛骑士团向这些地方派去了使者,希望他们能来到波因布鲁,共同抵御狼潮。
除了艾瓦索德堡的守军表示他们需要留守确保迦图人不能跨进瑞文斯顿一步,其他地方的守军和村民都被说服,带着全部物资来到波因布鲁。
可以说几乎整个达隆卡拉堡以东的瑞文斯顿兵力,全部汇聚波因布鲁。
阿尔德玛公爵的夫人,朱莉莎女士,在哭泣中写下血书致信国王格雷戈里四世,请求援助波因布鲁,被无情拒绝。
“朕心如刀绞,然此时当以大局为重,波因布鲁一城之得失已非首要。至大军待得可乘之机,必一举歼灭迷雾山匪,还波因布鲁之和平。——格雷戈里四世”
回信是十足的公文措辞,不带一丝感情。
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波因布鲁不会有援军,你们自求多福!
……
路亦召集了鲍勃、四个同乡和亨德里克,六人在卧房中开了个会。
“要不要回瑞恩?”路亦把这个问题摆在了明面上。
鲍勃和四个同乡面面相觑,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会是一个问题。
不回瑞恩,那就是想要援助波因布鲁。
波因布鲁已经是一座孤城,刚刚损失大量精锐、领主昏迷;
迷雾山这边,“预兆之狼”出山即大胜,欧斯伍德冒险团为迷雾山补足了机动性和远程火力的不足,气势正盛。
这怎么看都是死局。
“头儿……你是为了,露西安娜女士吗?”鲍勃绞尽脑汁,只想到了这一种可能。
路亦脸一黑,一拳怼了过去。
亨德里克若有所思,他性格虽然耿直,但是行伍出身,没少打过硬仗,思维与庄稼汉出身的鲍勃不同。
“队长,你认为这是一个机会,能让我们一飞冲天的机会,是吗?”亨德里克想到了什么,但是总感觉说不清楚。
路亦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波因布鲁孤立无援,如果我们可以雪中送炭,一旦帮助波因布鲁抗下迷雾山的进攻,就可以积累海量的声望。整座波因布鲁、综合学院和鸦矛骑士团都会成为我们的挚友。”
“话是这么说……但是队长,你有计划吗?”亨德里克咽了咽口水。
梅滕海姆是一个贫瘠的小国,亨德里克的远征队来到潘德就是为了财富,而拯救一座城池,抵御住一尊神明化身的进攻……
泼天的富贵唾手可得!
英雄梦谁都可以做,但是英雄不是谁都能当。
拯救波因布鲁怎么看都是十死无生的任务!
“反过来想想,迷雾山为什么要入侵瑞文斯顿?”路亦问道。
“钱、地盘、女人?”亨德里克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对,但不全对。”路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迷雾山每一次入侵,从人数上看都是碾压瑞文斯顿的守军,所以说……他们不会缺女人。”
亨德里克老脸一红。
“钱和地盘对我们很重要,对他们,倒是次要的。”路亦继续说道,“粮食!他们是为了粮食!”
“咱们与迷雾山的人也交手好多次了,你对他们是什么感觉?”路亦提问。
“多,蠢。”鲍勃蹦了两个词出来。
“少数的精锐很强。大多数只是凑人头的乌合之众,战斗力很贫弱,给我一伙农民训练一个月都比他们强。”亨德里克说的详细一点。
“对,他们的资源,也就是粮食,太少了,少的只够供养出少量的精锐,大多数人的战斗力其实很弱。拨开厚厚的兽皮衣,很多人瘦的能看见肋骨!”路亦说道。
亨德里克想到了什么,眼里放出精光。
“波因布鲁只需要固守!迷雾山不会有太多的粮食,只要能坚持到他们粮食耗尽,那时候就是我们自动的胜利!”路亦拍案而起。
“好!说得好!”一名年介知天命之龄,面容和蔼的男人鼓着掌进入了卧房。
路亦六人一惊,但是看男人身上的纹章,是一名瑞文斯顿的伯爵。
“伯爵大人,您好,这只是我一介商人的推测罢了。”路亦行了一礼。
“小伙子很谦虚嘛,”这位伯爵捋着胡子微笑道,“我认为,你说的很有道理。而且我们有一点是共同的。”
伯爵走上前,双手扶住了路亦的肩膀:
“我也不想放弃波因布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