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有服装一条街,还有名画一条街……古今中外所有名家名画,在这里可以流水作业、批量生产……”白羽绒突然一愣,“漂亮姐姐,你不是本地人?”
七巧儿点点头。
“左服了右了!”这回轮到白羽绒震惊了,忽然她又笑了,“其实我潜意识里就没当你是本地人。本地哪有你这么强武功的人!所以才跟你说这些……
也是因为你先问,我才打开话匣子。本地人哪里不知这些造假街!对了,漂亮姐姐,你别告诉我是来旅游的!”
此时,他俩已经走近一家高档西餐厅。
正要举步进门,突然从里面冲出一位西装革履的瘦子,吓得他俩连连后退三步。
白羽绒正要发怒,只见那瘦子冲到一辆轿车前,把一位已经拉开车门,正要坐进驾驶室的胖子,硬生生拽了出来。
那胖子也西装革履,颇有绅士派头。此刻也不顾“绅士风范”了,直接跟瘦子撕扯一起。两人年龄都在三十到四十之间,胖子力大,瘦子灵巧,两人倒是战了个旗鼓相当。
白羽绒本要斥责两句:来高雅地方吃饭的人,竟然毫无高雅行为,真是大煞风景!
忽然间又感觉有趣了!
这两人一胖一瘦,一个穿白一个穿黑,如此这般泼妇一样撕扯,本身就是一景!
如果发生在餐厅内,倒也可以一边品尝红酒,一边欣赏“胡乱式”摔跤了……想着想着,好像不由自主地走近了去……
天朝人就是爱看热闹,看别人倒霉,跟注射了兴奋剂一般。
而且,别人越倒霉,兴奋剂纯度越高,
我那未来姐夫虽然无此雅号,但也走近几步。他只是好奇白羽绒。
咋看她都不像那种喜欢看人倒霉的人,但愿别再管闲事!此时已经围拢几十人看热闹,还有喊“加油”的,还有“支招”的,还有“点评”的……
撕扯的两人累到没力气了,都坐在地上互相瞪视,大口喘息着。
瘦子忽然指向胖子:“把我金表给我!”
“谁拿你金表了?这是我金表!”胖子从衣兜内拿出一块金表,向瘦子展示一下,“你叫,它答应么?”
我那未来姐夫发现白羽绒攥紧拳头,咬了咬牙,似乎要说:特摸了个饽饽的,都啥年龄了,还玩儿小孩子把戏!
“你金表咋不戴手腕上,放进兜里?”瘦子仍然指着胖子,“我在洗手间洗手,害怕金表沾水,摘下来放在旁边。洗完手烘干时,你从里面出来拿起金表就往外跑……”
“谁跑了?我有事,只是走的有点急……”胖子突然醒悟了似的,“谁上洗手间了?老子刚进这家餐厅就接到紧急电话,转身离开……不是,我把金表放进兜里,犯法么?”
胖子说金表是胖子的,瘦子说金表是瘦子的,谁也拿不出金表是谁的证据,也拿不出金表不是谁的证据,只是互不相让,争论不休。
“想知道金表是谁的,太容易了!”白羽绒或许看不下去了,果然要管闲事,“胖哥哥,喜欢把表放进兜里的人,都买怀表。手表么……难道你从没戴手腕上过?”
胖子站起身:“当然戴了!就是今天事情多,有点急,早晨起来就没戴手腕上,放进兜里了。可他竟然……竟然想用这种无赖手法抢我手表!”
“既然如此,您就直接戴手腕上吧。反正您的金表,早晚还不……”
我那未来姐夫微微皱眉,看看胖子手腕比瘦子小腿还粗,瘦子手腕跟擀面杖似的,不由得敬佩地看向白羽绒:
这丫头还真有点鬼机灵!因为那是一种卡扣式表链。配戴的人早就设置好表链长短,手腕伸进去关闭卡扣,表带松紧度应该正好。
瘦子不知所以,当时就火了,大声呵斥白羽绒多管闲事,还诬陷她跟胖子一伙的。围观者中也有人觉得白羽绒胡闹,开始愤愤不平。
最得意的是胖子。“姑娘说的有几分道理……谢谢!”说着就要把手伸进表链,可他的手掌肉厚,费了一番力气才伸到手腕处,却怎么也关闭不了卡扣。
白羽绒突然上前一步,抓住胖子手臂温溜穴上,让他半个身子酸麻无法挣扎,然后慢慢取下金表,扔给瘦子:“戴上试试!”
瘦子仍然有点迷茫,不知白羽绒葫芦里装的啥药,但是被她震慑了,想也不想接住金表戴在手腕上,然后不自然的双手垂了下来……
他想要问什么,嘴巴刚刚张开,话音还没发出,那金表“突噜”一下滑过手腕,“巴噔”一声掉落地上。
白羽绒一愣:“原来你是贼喊捉贼……不对!趁火打劫,也不对……你要黑吃黑呀!”言罢上前一步,抓在瘦子手腕阳溪穴上,让瘦子半个身体麻木动弹不了,“这金表,不是你俩任何一人的……”
我那未来姐夫见她一手抓一人,一直不松手,知她不懂人体穴位经脉,只是凑巧抓在两道穴位上,便走上去分别点了胖子和瘦子承满穴:“松手吧,他俩走不了了。”
白羽绒松开手,见胖子和瘦子果然动弹不了,满眼惊诧地看向七巧儿:
年龄比我也就大个十几岁,不光功夫奇高,竟然还懂点穴!?我师傅都没这本事……如果她要是男生,那我肯定死缠烂打,非追到手里不可……想着想着脸色渐渐通红。
七巧儿弯腰刚刚捡起金表,西餐厅内又冲出一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西装革履,满身酒气……那人冲上来一把夺过金表,戴在手腕上,然后举起手腕:“都看到了吧?戴在我手腕上正好,是我的金表!”
言罢就要走向西餐厅。
围观者中有人恍然大悟:姑娘让他们戴金表,原来这个意思呀!
也有人心中不平,指责满身酒气不胖不瘦者:
人家姑娘帮你保住了金表,也不说句感谢话!
这人,穿的人模狗样,在这么高档餐厅吃饭,做事情却猪狗不如呀!
那人脸色一沉,恶狠狠地扫了围观者一眼,举步走向西餐厅。
“站住!”白羽绒怒喝,“有人偷你金表,就这么走了么?”
那人停步,回头看看:“我正招待猫又大师,耽搁不得!一块金表而已,啥了不起的?”言罢又走,又被白羽绒喝住。那人却火了:“你有完没完?啊,想要奖金?做点好事就要奖励,还有没有点素质?”
“我让你报案!”白羽绒怒吼一声。
“报案?”那人伸展手臂显了显金表,“就为这么个玩意儿,跟刑捕打交道,浪费那么多时间?别说老子现在宴请贵客,就是闲的肉疼,也不找那麻烦!哎对了,你不喜欢管闲事吗?你报案好了!”
我那未来姐夫忍无可忍了:“这么急着走,害怕金表正主出现吧?”其实,七巧儿基本确定金表就是那人的,只是那人的表现实在令人不齿,如果不教育他一番,实在对不起好心又有热心,还能坚持正义的白羽绒。
毕竟当前时代,这样的人已经不多。
七巧儿走近那人,出手点了他承满穴,让他动弹不了:“金表是你不是你的,刑捕自有验证方法。处理这种事情,刑尉局才是权威部门。”说着打了报案电话。
直到刑捕到了,白羽绒讲述了事情经过,七巧儿才解开三男穴道。
三男被刑捕带走了。我那未来姐夫一只胳膊,又被白羽绒抱在怀里,一起走进西餐厅。忽然,七巧儿想到一件事:查到父母车祸和妹妹失踪真相,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之后做什么……其实这问题,他想过不止一次了,一直没有答案。
就在刚才,刹那间,他突然有了答案:像白羽绒这样,做一个主持正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当代都市中的侠客,不正是最适合自己的职业么?
如果做这样的事情,第一要有足够丰厚的资金基础,第二要有无孔不入的情报队伍,第三要有绝对无敌的杀手团队。
面前这丫头的天赋和能力,还有心性,非常适合从事情报职业。
那么……不对不对,偷摸了个饽饽,本王差点改变初衷!还是做逍遥人吧!逍遥人……应该是这地星上人类中最简单的愿望吧,看来好像、也许,还很难实现……难道本王梦游偷摸了“衣果”嫂么?做个人畜无害、逍遥自在人,有这么难么?
他还没有意识到,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最难做到,最简单的愿望最难实现。
“吃喝穿、拉撒睡”,人类最初级需要,也应该最简单的事情吧。然而每个人都要匆忙辛苦几十年,直到连呼吸都省了时才猛然意识到:一辈子几十年忙忙碌碌所做一切,此刻啥价值都没有了……
唉,人啊,总不能因为知道迟早得死,干脆选择不出生吧!
有人说人类出现是一种必然中的偶然,就是一种巧合。跟人出生一样也是必然中的一次(一种)偶然。出生与否、死亡因此否,还有生死过程中杂七杂八的事情,差不多都有偶然与必然,有人说都是命数有人说都是因果,其实一句话:特摸的谁也不能自己说了算……
白羽绒又将七巧儿胳膊抱紧了些,跟在服务员后面走向二楼……这忽然“紧了些”打算七巧儿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