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槽子”是咸通城一带农村方言。
指家中同时喂养几头猪,用水泥浇筑一长条食槽。每到喂猪时间,都把猪食倒入食槽,几头猪在同一食槽吃食。
但有的猪十分霸道,一边吃食一边咬跑其它猪,独霸整个食槽……即“霸槽子”。
说计大奶奶“霸槽子”,一来指她独霸老公,不许老公沾染“通房大丫头”,二来有贬义,指她与猪同类。
而七巧儿故意做出的“神秘表情”,意在他知道了小老太太为啥“没人要”。
其实,他啥也不知道。
故意这样说,只为激怒小老太太。
果然,小老太太差点歇斯底里:“我是麦银儿!”
“那你算来对了。这生意正好找他。”七巧儿指向副院长,“他喜欢买银儿,刚刚还买过!”
“呀呀呀——”麦银儿要气疯了,五指张开魔爪似的,双脚闪动骤风般扑向七巧儿……
我那未来姐夫既然想动空家,怎么可能不打听!
怎会不知麦银儿何许人!她刚才进门时,七巧儿就猜到是她了。
七巧儿只是一味地装疯卖傻,激她动怒,然后一招儿毙敌!
说“毙敌”有点夸张了。
怎么可能公然要她老命,给赢扶禹、给咸通城刑捕方留下抓捕自己的证据?说“毙敌”也不夸张。在七巧儿看来,空家某些人已经是敌人。
让麦银儿活着比死了还痛苦,对我那未来姐夫而言,跟毙敌有啥不同!
说时迟,那时快……
我那未来姐夫突然起身,伸手抓住麦银儿双腕,一脚踢她丹田上,顿时破了她一辈子修炼出来的内力,再双手向上一掰,“喀喀”两声脆响,麦银儿双腕齐断。
她发出一阵凄厉叫声,眼睛里的狠戾渐渐消散,一双瞳仁不见了光芒。
麦银儿一身武者修为,被七巧儿一招儿废了!
所有的精气神散了!她像一位病入膏肓、对生失去了全部希望的老太太,哆哆嗦嗦着,朝门外缓缓走去。
“给恩将仇报的计大奶奶捎句话。”七巧儿声音朗朗——
世上有轮回,阎罗放过谁?
张狂应有度,莫等无常催!
麦银儿浑身颤一下,没有回音。
她身影刚在门口消失,“扑腾”一声,副院长跪了,爬到七巧儿面前。
“我哪里做错了,您指教,我马上改……”
“身为医生,又是副院长,患者在你眼中应该是平等的,不应该有贵贱之分!”七巧儿见目的已达到,也不啰嗦,“被你们赶出高级病房,住进计大奶奶那两人,还记得吗?”
段明急忙点头:“记得……”
因为这件事,他讨好了计大奶奶,还被计大奶奶夸奖两句,能不记得么?
“我已经安排人给他们办出院,回家修养。但是,”七巧儿话锋一转,“治疗不能停止!每天,你都要派专业医生和护士前去治疗,按照正常住院标准进行!医生这点事儿,糊弄不了我!比如你,我打眼就能看出来,你前列腺已经钙化……”
段明突然打了一个冷战:他知道自己前列腺钙化,还是他亲自检查发现的。
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没跟任何人说过。
即便面前之人事先调查过,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望”知病情,此人不但武功高深莫测,还是一位神医,绝对神医……
他哪里还敢丝毫不敬!
急忙爬回办公桌拉开抽屉,把三捆现金装进一布兜里,又爬回来双手捧给七巧儿:
“这点儿心意,是我向两位患者道歉!我一定按照您吩咐,每天亲自带人前往……您给我留下地址吧!”
“站起来吧!”七巧儿走近办公桌,拿过纸笔写地址,“钱你自己留着用吧。还有,如果表现好,你的前列腺钙化问题,我能解决!”
段明站起来,表情有些为难:“临床上看……前列腺钙化……好像……”
“好像什么?计大奶奶心脏问题,你们诊断出结果了么?”
“计大奶奶是心脏问题?”段明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了,“怎么可能?”
“有啥不可能?她这种病是先天物理性的。再发病三回,顶多三回,就可以回报土地之恩了。只可惜……我救她一回,她却恩将仇报……本来三次就能医好她病……只是这种狼心狗肺之人,我不会再救!”
“回报土地之恩”这句话有典故,出自冰夫先生写的一首诗:
今向土中行,缘为土中生;
百饱亏欠地,化土报恩情。
他认为一切的生命出现源于大自然的某一次巧合,之后源于土地恩养。
人一辈子吃的粮食,也都是土地生长出来的。哪怕吃的肉类蛋类也离不开土地的贡献。所以人死亡之后回归土地,化为土壤,是对土地的回报。
也有一种哲思:来自土地,归于土地。意思是“从哪里来,归哪里去”。
再说巴望路54号,那六位“霸王花”,刑案方面几乎都是“全能”。只一会儿功夫,“宝应城甲鸟”就撂了:
吕尚确实死于左丘薇妮之手,是他接到短信从后门进入吕家,抬尸换床单……
整个作案过程,跟我姐他们推理的完全一致。
他不但撂了,撂到最后还“抖了抖”。抖出他为争夺“恩娘”左丘薇妮,把左丘薇妮跟竞争对手三垒游戏视频,发给了金上登。
金上登愤怒异常,要跟左丘薇妮离婚。
左丘薇妮跟姐姐不一样。
左丘颜娜当年把吕尚缠得五迷三道之后,又故意拒绝追求,最后提出吕尚个人产业注册上必须有她名字。
吕尚也答应了。
所以不怕自己的事情暴露,吕尚已经威胁不了她。
左丘薇妮也要效仿姐姐以退为进,说只有把自己名字写进金上登资产注册书上,才有安全感,才放心把自己身体交给他。
却不小心中了金上登迷药,稀里糊涂就把身体献了。
再用老套路威胁时,金上登马上开始疏远,玩起了欲擒故纵。
追求金少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她岂能不害怕?
金上登可不是吕尚能比的。
吕尚可以要美人不要江山,反正江山是别人打下来的,这座倒了还有另一座。
过穷日子成长起来的金上登,岂容他人跟自己同享产业所有权?左丘薇妮真怕小性子耍过头,被金上登嫌弃……
反正已经用过了,已经失去威胁他人的资本。
只能乖乖地跟金上登过日子。
然而,她在外面“瓢甲鸟”的视频被看到,金上登彻底翻脸,本要跟她一刀两断,把她净身出户。彻底恐慌了的左丘薇妮,忽然想到金上登每次看到姐姐时的馋猫相,便哀求姐姐救命,希望姐姐能做出牺牲。
牺牲——
这种事情,到底谁是牺牲品,谁能说得准!
已经完全放荡了的左丘颜娜,正好也尝尝妹夫的鲜,还能保住妹妹豪门夫人地位,一举两得的美事焉能不做?只是也不能亏了妹妹。
于是,左丘颜娜做了老公吕尚的思想工作。
左丘家姐妹个个美貌如花,两个花丛中摸爬滚打惯了的公牛,岂能止步不前!
只是有一个要求:金上登不能跟左丘薇妮离婚。
“只要你还是妹夫,只要有机会,姐姐就会疼你!”这是左丘颜娜给金上登的忠告。
金上登欢天喜地的答应了。
金上登心里清楚:做人到了他这份上,老婆只是一个身份,一个摆设,偶尔想用的时候可以随时用用、随便用用。
至于占居这身份的人是谁,什么人充当这摆设,早已无关紧要。
豪门嫡系那些窝囊废公子,需要联姻靠山以稳固自己在家族中地位。
而他不需要,何况本来出身旁系。
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和实力。
他才是他真正的靠山!
还有,能将左丘家姐妹俩揽入怀中,本身也足够刺激。
有这俩宝贝在手,将来一定会帮忙,不愁左丘家小妹不在怀里承欢,那样更有满足感了。
不光他有把小姨子揽入怀中的心思,吕尚也有。
虽然二人口中没说,左丘颜娜左丘薇妮两姐妹却看得一清二楚。
私下里姐妹俩也讨论过,觉得以小妹个性,这俩混账姐夫只能痴心妄想……若把小妹惹急了,说不定,他们男人都做不成。
左丘颜娜是个能守住秘密的人。
左丘薇妮则不是……后来,跟那个可以跟她一起屠人的“甲鸟”说过,那“甲鸟”正在“霸王花”审讯室内……此刻把这事情也“抖”了出来。
“宝应城甲鸟”还“抖”道:当时,金上登答应不跟左丘薇妮离婚,提出了额外条件:左丘薇妮必须亲手灭掉视频中那只“甲鸟”。
左丘薇妮不敢不答应。
为能继续过上豪门太太生活,愿意亲手屠了那“甲鸟”悔过,也以此盟誓,今后决不背叛金上登。只是她哪敢屠人?
于是这位“宝应城甲鸟”帮忙了。
荒山上野餐时,左丘薇妮把那只“甲鸟”灌醉,然后这只“甲鸟”出现……
他双手握住左丘薇妮一只手,左丘薇妮那只手中握着匕首,然后把匕首尖端放在“醉酒甲鸟”心脏部位,用力把匕首按下去……
然后就地掩埋。
从此刻起,这只“宝应城甲鸟”与左丘薇妮便融为一体。
仍然是金上登做初一,左丘薇妮做十五。
只是做得更加隐秘了。
世界上很多事情,做的人明明知道错了,还是忍不住做。
迫不得已做的人除外。
这是一种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