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们背诵两首诗。”
“什么诗?”
“做人不学乖,转眼成痴呆;天天吃尸米,恶满门自开。”
“四句就完啦?才二十个字!”
“五言绝句,可不就二十个字!”
“那第二首呢?”
“天狂招暴雨,柳暖怕霜凌。暴虐人来祸,从容笑看风。”
枸骨继续逼问:“啥意思?”
王贲故作无奈地摇摇头:“就那意思……他们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争先恐后找地方理解去了……我写诗其实通俗易懂,浅显而深负这里,很好懂的。也怪他们太‘竹本’……不是,美女刑捕官,我任务完成了,你得送我回家。我还有很着急的事情……”
“再着急也是私事!”
“只有你们做的才是公事?做人不知乖,不怕成痴呆……”
枸骨听出来这两句不是什么好话,正要训斥王贲“不要胡说八道”,突然发现了问题:“你刚才说啥,‘做人不知乖,不怕成痴呆’?那五人好像真成痴呆了!你背诵完这首诗,他们就痴呆了,骗谁呢?你嘴巴开过光吗?”
“怎么跟你解释呢?解铃还需系铃人,解释诗词还得用诗词。”我那未来姐夫略作沉吟,开口道,“说话叮当响,舌头开过光;因果无因果,凑巧天帮忙。”
枸骨气得直跺脚:“你又胡说八道!”
王贲实在不知咋说好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拘魂”的事情。
咸通城大街上傻子已经不少了,将来很可能越来越多。
若让我姐知道傻子怎么修成的,肯定不会当作啥也不知道,我那未来姐夫岂不要很麻烦!
何况这是底牌,在“七美霸王花”面前未曾显露过的底牌,现在又不是万不得已时刻,说啥都不能显露分毫。否则刚才把枸骨关在门外就无意义了。
第五欣慰抢了话头,说保证五常阁不会再找田家麻烦,还要说服蒋家也不找田家麻烦,劝说蒋轩承不再追求田米米,还说五虎元帅已经去蒋家劝说了。
枸骨半信半疑:那五个家伙忽然变得跟傻子似的,会不会说话都不一定,还能当说客?不信,又找不出理由,也找不出王贲和第五欣慰合谋骗她的证据,只能选择相信。这才答应送王贲回吴王集团总部。
王贲所以这样说,因为他心中有数。当着第五欣慰面,把“五虎元帅”变成无魂体,并下了心理暗示,百分百听命于第五欣慰,然后去找蒋家麻烦。
按照第五欣慰说法,这五人功夫都不错,王贲也看得出来,就是胆小怕事。
但如今,他们已经不存在胆量问题,不知害怕,不顾生死了。
而蒋家人,蒋轩照和蒋品蒋金蒋励蒋赏四大保镖武修方面实力,虽然其中一人完全可以碾压“五虎元帅”,但已重伤住院,余下的人加在一起,也不是这五人对手。
再有赢扶禹手下“四大霸王花”,出现蒋家人视线中几回,加上“咸通七仙女”名头的震慑力,再经过“五位无魂体”几次折腾之后,蒋家人只能赔偿田家超市损失,不再为难蒋家,更不敢再找王贲麻烦。
蒋家人并非傻子。暗中雇凶的事情,尽管毫无证据,都已被人识破。
不管田家人还是王贲,再有任何不好事情,都会第一时间被怀疑。
真把七仙女惹怒,蒋家这种三流家族,恐怕半天时间不到,就会从咸通人视线中抹去。
他们岂敢继续张狂!
我那未来姐夫计划虽好,但还是忽略了人的本性。
被“五傻子”打砸几次之后,蒋家人确实把超市损失赔偿了,还多赔偿了些,也老实了,但仇恨没有忘记。
后来,几大家族联盟围攻王贲时,蒋家和五常阁都成了马前卒。
不过这些已经都是后话。
此刻眼前有一问题:我那未来姐夫当着五常阁阁主第五欣慰面,拘了“五虎元帅”魂灵,不怕第五欣慰传出消息么?
当然王贲有自己的手段:当着第五阁主面拘魂“五虎元帅”,当场把他吓个半死。
然后删除他这段记忆,却保留他“恐怖”记忆:他会忘记为啥“害怕”,但能深刻记住“害怕”……
而对拘魂过程却一点记忆也没有了。
再说王贲回到安业街99号时,已经过了中午。他请周海棠在附近饭店用过餐,然后带上礼品,开车前往“梨花沟养老院”。
梨花沟养老院位于咸通城西南方向,景色秀美的梨花沟内。
虽然现在冬季,满眼都是皑皑白雪,满山满沟野生梨树,枯干了似的煎熬在寒冷之中,但也算别有一番风韵。
养老院大门口,周海棠把车停稳,刚要推开车门,就见一位四十多岁女人,正是梨花沟养老院院长蒯听兰……从里面慌慌忙忙跑出来。
蒯听兰一把拉开车门,紧张地请求道:“姑娘,帮我送位老人去城里大医院好不好?”然后看向后面的王贲,“突发疾病,叫急救车了,可急救车半路出事,院里车在大修,院里医生家有急事,上午刚走……”
“带我去看看!”王贲推门下车。
蒯听兰急忙在前面引路:“您是医生?”
“是。”王贲回答。
周海棠追上来,一把拖住王贲着急地问:“你想干啥?”
“救人!”
“救人……你知道人咋救么?”
“情况一定很紧急,冒险一试吧。”
“冒险……”周海棠突然松开手,使劲儿拍拍脑门,“我咋这么笨!”她突然想起王贲曾是医界神童,国府天医学院高才生,吴王氏医药集团医药研究所所长。
他若不知咋救人,还有谁知道?
周海棠紧跟王贲后面跑进养老院。
我那未来姐夫的医术,周海棠知道的不过皮毛而已。
这样说吧,天底下,如果我未来姐夫救不活的人,那这人一定是生命力到了尽头,或者该死、必须得死,故意放手不救、死了活该的人。
二楼一间屋内,三名工作人员围在一张床前。
床上躺着一位面容枯槁的老妇人,大约六七十岁样子,此刻已经病入膏肓,没了意识。几名工作人员围在床边,也只是等候老人恢复意识的时候,能让她感受到有亲人陪在身边的温暖,走得毫无遗憾。
当然都希望老人能活过来。
所以院长,也就是刚才那位求车送人的女士蒯听兰,还是叫了急救车。
一家养老院能这样做,王贲心里的温度开始缓缓上升。
然而这时候,咸通城内有些事情的发生,有点耐人寻味。
枸骨从五常阁总部回到刑案中队,立即向我姐报告了王贲处理“五虎元帅”的事情,最后还加了一句她个人判断:“王家那小子肯定使了什么妖法,或者他本来就是妖怪,吸食了五傻子魂魄……”
我姐摆摆手示意枸骨不要往下说:“你信你说的话么?”
“本来不信……可现在,没法不信了。”
“既然五傻子……我们这样称呼人家不好吧?”我姐对“五虎元帅”变成五傻子的事情很感兴趣,“也不合适叫他们五虎元帅……他们本名是什么?”
枸骨使劲儿摇摇头:“不好听。叫什么……”想了想,“样子、沙子、本子、格子,还有弹子……”忽然忍不住笑,“本来是枪弹的‘弹’,王家那小子非要当成鸡蛋的‘蛋’听,还故意管人家叫卵子……”话没说完先自脸红了。
我姐也玩味地瞥了撇嘴:“暂时称他们‘五啥子’吧。叫上虎刺梅,咱们去看看五啥子怎么劝说蒋家人的。”
枸骨急忙拿出手机给虎刺梅拨了过去……
一会儿工夫,虎刺梅驾驶刑捕执法车停在蒋家大门前。
枸骨开车门从副驾驶位置下来,突然愣一下,因为她看见大门内躺着四位身穿保安服的人,都已经昏死过去。
见赢扶禹从执法车上下来,枸骨指一下大门里面:“王家那小子背诵两首诗,把五虎元帅教育成傻子,五虎元帅把这些人教育成这样了。”
“但愿王家那小子没惹事!”
“他能惹啥事?这些人又不是他揍的!”枸骨耸耸鼻子,有些不屑地说,“这会儿,说不定躲在哪儿泡妞快活呢!他那司机满身都是狐臊味儿!”
“那狐妹子可比咱们功夫高。”虎刺梅下车,拭了拭倒地保安鼻息,“都起来吧!受伤的赶紧治疗去,时间长了不怕治不好变残疾?”
我姐和枸骨惊疑中,那几人果然睁开眼睛,慢慢爬起来互相搀扶着走出大门。看得出来,其中有人伤得不轻。
一定五啥子袭击时,他们肢体受伤,不敢放弃抵挡,又抵挡不住,恐怕示警都没来及,一起倒地装昏死。
如此,“五啥子”突袭蒋家大院,蒋家保安人员这般作为,那蒋家怕是要真麻烦了。
王贲啊王贲,你可不要把祸惹太大!
我姐突然加快朝大院里行进的脚步,心中又想:不管“五啥子”闹出多大动静,恐怕都跟王家那小子无关吧……地面上不断有血迹进入她们视线,好在没有再看见倒地的人。
蒋家大院可不算小,此刻竟无一人。除了嫡系族人,还有旁系族人,几乎都住大院内,所以房舍不少。最矮的也是两层小楼,此刻所有门都紧闭了。
难道“五啥子”撤离了?
我姐让虎刺梅找人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