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豆腐、大葱、大酱、大饼子,足矣。”我那未来姐夫,确实想吃这种乡土气息浓郁的食物了。却把院长听得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明白了!那咱就冻白菜烩五花肉,加一根血肠,小鸡炖蘑菇!保证是土鸡和野生蘑菇!不过,可没有七个碟子八个碗。”
“别忘了主食大饼子就行!”
“还有大豆腐。咱们养老院自己做的,可是驴拉磨那种传统豆腐!”
蒯听兰小跑着去了厨房。
王贲表情又凝重起来。想要治好这几位老员工,只能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发出拘魂令,把他们被拘走的魂灵拘传回来,送回他们魂壳。
如果成功,也一定能唤醒他们记忆。
那么王家企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能知道差不多。
我那未来姐夫不相信,这么多老员工都能背叛。
如果真都背叛了,只能说明,问题出在姐姐身上,而且问题很严重。
可是,拘走魂灵的人,只有拘魂师才能做出来。咸通城内,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人物?拘魂术,属于玄学中最上乘术法,能窥视到这一门类的人,绝非秦会知那种所谓大师、仙师所能做到的。
拘走魂灵的人,又怎么可能任由那些魂灵自由飘荡?如果给了他们指引,去了冥魂界,也就无法拘回了。就像一杯开水倒入大海之中,想把这杯开水收取回来,无法做到一样。
如果拘传不回本魂,那就拘传一些游魂,然后提炼升级一下,再注入他们魂壳。
虽然他们会忘记自己是谁,犹如失忆症人一样,甚至永远无法唤醒原来记忆,只能按照别人的方式生活,不再认识自己亲人,但至少能够感受到生活的酸甜苦辣。
总比傻子一样没有滋味的生活,要好上很多。
只是这样,就无法从他们口中得知集团到底发生了什么。无法知道就无法知道吧。这些人都是跟随父母打天下的功臣,就算他们有过背叛,也该原谅。
这时候周海堂回来了。
王贲亲自去厨房煎药,周海棠跟着帮忙。当她听说王贲要住在这里,夜深人静时给集团老员工治病,当时就炸了!
王贲怪异地看着周海棠,微微一笑:“你竟然会暴跳如雷?萝卜地里长白菜——好奇怪!”
“狗急了跳墙……”发现王贲看着她的笑里不怀好意,突然意识到比喻不恰当,周海棠马上改口,“不对,是兔子急了咬人……也不对!你别这样看我!”脸上泛起红晕,又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我又不是泥人!”
王贲问:“那,不是泥人的人,请你告诉我,为啥暴跳如雷?”
“你忘了西荒地的事情?”周海棠的声音已经温和许多,“这里也是前不着村、后不巴店!上次都用了热武器跟高科技,这次如果用炸弹呢?你我也许能逃生,这里的人呢?”
王贲觉得周海棠故意夸张吓唬人,只是不想让他住在集团总部外面,应该姐姐叮嘱过周海棠,也为了安全着想。不过,王贲觉得这里更安全。养老院里上百号人,反而是他的护身符。哪个杀手团伙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这里夷为平地?
如果那样,刑捕方定会全力侦破,然后追剿不止。
除非杀手团伙不愿活了,想要集体殉葬。
听王贲说完,周海棠才发现,她刚才不让王贲住这里的理由,多么不堪一击。顿时,嘴巴里塞了黄莲一样——有苦说不出了。
王贲住哪儿本来不是大事,王离也不想多管。至于杀手,还不是她们提供准确信息,才能行动!但是,王贲不能住梨花沟养老院,不能给那些老员工治疗。
虽然,王离不知王贲精通天下无人可比的《八魂术》,但他曾是医界神童,又五年时间音信皆无,因祸得福有了上古医魂护体,难保还有什么奇遇……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那些老员工,每个人都不能恢复记忆!
“怎么办?”周海棠在心里问了几十个“怎么办”,忽然想还是请示王离吧:“既然你这样说,那我请示你老姐。只要老板同意,陪你在这诗情画意的地方,待上十天半月才好。”说着拿出手机,走出外面打电话去了。
我那未来姐夫,玩味地看着周海棠身影消失的地方,咂了咂嘴:
不就打个电话吗?难道还有悄悄话说?莫名其妙……除非、除非她不愿夜宿此处,故意编排借口欺瞒姐姐。
王贲可不止这般想法,已经心有怀疑:刚才,王贲只说住在养老院,夜里给老员工治病,周海棠顿时暴跳如雷……
这反应着实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耗子遁逃必有猫!老辈传下来的话,哪一句不是经过生活实践检验过千百次?
准着呢!但我那未来姐夫仍然未当回事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脚硬行天下”。
周海棠到了外面,停在轻声说话不会被人听见的地方,拨通王离手机,报告王贲要住养老院,夜深人静时给老员工治病,接着补充一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对方静默了几分钟,显然是在思考对策。
忽然,手机里传来王离的声音:“他说啥是啥,你配合就成。要表现出积极配合的样子。夜深人静之前,我有办法把他调回来。你等电话就成。”
周海棠回到厨房,脸上有些不高兴:“你老姐说了,你想干啥就干啥。我必须保证你安全。你丢一根毫毛,都要扣除我一个月工资!‘扶弟魔’,没见过这样的‘扶弟魔’!心里只有弟弟,已经没我这个姐妹啦!”
看到周海棠完全自然的样子,我那未来姐夫开心地笑了笑,刚才对她产生的一丝怀疑,也随着笑意一起消失。或许,姐姐真向她下过命令,为了安全不许我住外面。
而她……在这里肯定没有套间,肯定不能同屋……
或许她还惦记着……
王贲心中闪念一下,感觉一股暖流自心中勃然而发:
当然感激姐姐的关怀,而非周海棠的惦记。煎好药,给老妇人服下,又给养老院其他病人做了一番诊断和针灸治疗。
晚餐后,院长把王贲和周海棠送到房间,闲聊两句就走了。
没想到只有一个房间,只有一张大炕。
周海棠该是满心欢喜吧?意外地却窘了一会儿,脸上又开始泛红,有些不自在了。
她知道不会发生“吃肉”或“追尾”那些事情,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第一次跟男人同睡,总感觉有些希望和兴奋、还有些别扭和紧张。
这地方跟王贲卧室不同。
王贲卧室本身就带有暧昧情调,加上门一关只有二人世界。
这地方,两边隔壁都住着人,还有服务员经常从门前走过,“方文尸比”声音稍大一点都能传到隔壁,给她一种当众赤“衣果果”供人展览一般的感觉。
“夜里的治疗会很累,我先睡一会儿。”王贲说着就躺下了。他根本感觉不到冷,也无需盖被子。闭上眼睛之前又说:“我可是‘夊几男’,不许捡我便宜!”
周海棠翻了一个白眼:“屎壳郎抢粪球——当成香饽饽了。”
然后不再搭理王贲,盘腿坐在沙发上,运气练功。
山沟里,黄昏来得比较早。
血色夕阳的光芒,还没有完全淹没这里,倏然一下,这天就黑了。周海棠站起身,刚要开灯,突然,手机铃声想起。
她拿起手机接听,突然一声惊叫,大声说“我们马上回去”!
我那未来姐夫根本没睡着,暗暗发出拘魂令寻找老员工本魂,可惜找不到了,正捉摸注入新魂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方法治疗,忽然被惊一下,急忙坐起身:“啥情况?”
“姐被暗杀……不是,中毒了,你姐中毒了,正在医院抢救!”周海棠一幅大惊失色的样子……不过她马上明白过来,这该是王离的“苦肉计”,但紧张着急的样子还要继续下去。
“回去!”王贲跳下床往外疾走,朝院长室喊一声,“听兰姐姐,我家中急事,先走了。过两天再来!”
院长也没休息呢,躺在床上等候“夜深人静”时,陪同王贲一起给那些抑郁病人治疗,忽然听见他喊声急忙起身追出去。
周海棠驾驶的轿车,已经冲出大门,只留给她一道轿车尾灯的光影。
“急成这样,家里出啥事了?”蒯听兰嘀咕着,有些不情愿地关上大门,“唉,这几个苦命的人,会不会永远失去治疗机会?”
轿车刚刚驶出梨花沟,王贲大叫停车。
周海棠急刹车后惊问:“咋的了?”
“为啥有人向我姐下手?会不会调虎离山,然后半路埋伏?谁也不能拖延我见姐姐时间!还要查找凶手!”王贲已经拉开车门,“你开车回养老院,我不走公路,穿插雪岭回去。”
言罢,车门“咔”一声关上,人已经不在周海棠视线之内了。
周海棠反而不着急了。
刚才着急,都是做样子给王贲看的。
嘴角上撇过一丝冷笑过后,拿出手机,拨通王离手机号码,说王贲担心途中有埋伏,绕开公路穿插雪岭,步行返回了。
放下手机后,嘴角又撇过一丝冷笑,暗道:途中有埋伏?我才是你的埋伏!老板苦肉计之后,我恐怕也该结束“埋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