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奈何 第三十四章：情动

“公子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不知……”银巧儿难得红了脸。

秦木转身，把二分之一的凤纹币还有那些她用得着的丹药递给银巧儿。

“这些钱还有丹药，够你在纹凰地上衣食无忧一辈子。”秦木说完转身。

“公子去哪儿？”银巧儿面色有些着急。

“从此，你我是路人。”

银巧儿听到此话，只感到脑中嗡了一声，差些没站稳，嘴里念着“路人”，泪像雨一样落下。

“公子难道也是此般不守信的人嘛！”

秦木转身，看向眼前飘零的女子。

“何出此言。”他问。

“你曾许我，若我将所知尽数告知，你便在你承受范围之内允我任何事。”

“我已经做了。”

“这是你自己给的，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银巧儿喊出来。

秦木觉得眼前这样的女人有点无理取闹，甚至有几分得了便宜还得寸进尺的味道。

“那你想要什么？”秦木没好气地说，周围的人纷纷朝他们看来。

银巧儿怎会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她想要的只是奢望。她留不住，她也觉得自己不配。

“我……公子能否给小女子一些考虑的时间。”

这三天，银巧儿觉得是此生最幸福的时光。上街，看土地，盖屋舍，置备家具、纺织工具。她也不怕遇熟人，心里倒是很渴望遇到熟人，听他们说自己有家室的误会。烛光在屋里静静亮着，冷凝后的灯花今夜万般恬美。秦木也头一次感到久违的充实。

“想好了吗？”秦木问。

银巧儿点头，把发挽在身后，侧脸对向秦木，隐约的火光下是她隐约的娇羞。

“是什么。”

“公子急什么”，银巧儿微鼓腮帮，脸上多少都有几分不开心，“公子会言出必行吗？”

“自然。”

“那在你接受的范围内，你一定……不会拒绝吗？”银巧儿声音变低，她自己也没底气。

“你先说吧。”

“我还要再想想。”银巧儿右手扯着左手指头。

“行”，秦木摇摇头，转身走向屋外。

“公子去做什么？”银巧儿惊起，有几分失措。

“去屋外等你消息。”

门关上，烛光微摆。整座屋子便成了孤寂，银巧儿的泪打在手上。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就算他同意，自己等来的，也是大半生像这样活在思念里的时光，没日没夜地对她的心处以绞刑。

秦木站在庭中央，向四周望。身上灵力流动，手中术印变换。

“换山阵，设。”

“剑灵阵，起。”

银巧儿上次长发划过秦木手边，秦木此刻把当时留下的发融于阵中。

“认主，合。”

秦木不知道，银巧儿已靠在门边，当看到她的长发飘进阵中，她满眼只剩下这近在咫尺的身影，她的心也完全成了眼前这身影唯一的归去来兮处。

“好了。”秦木轻轻说，看着天，不知为什么，像完成了一件壮举。

星在天上眨，今夜不要思念的月亮。

秦木的呼吸瞬间停止，背后传来另外一个人的体温，还有生平第一次，那温柔的触感。

“公子。”银巧儿把头靠在秦木后背，呼吸也开始急促。

“你……做什么？”秦木不知道，他的脸也红透了一处夜色。

“巧儿想好了，巧儿想好了”，银巧儿把脸贴在秦木背上，“巧儿愿无名无分，但望公子，愿让巧儿守好你的一生。”

秦木这时是真的木住了，他从未听过有人对他说此番话，能为他实践这话的人在他的世界里早已不在。银巧儿笑着，泪水恣意地在秦木背上留下痕迹。

“你先松手。”秦木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他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冲撞，他的心绪被扰乱。

“公子可允小女子心愿。”银巧儿的手拥得更紧，她脑中甚至闪过极为危险的想法。

“随你吧。”秦木也不知道自己怎就应了她，他只觉得她不过是一时起兴，像她这样的女人，谁又能说得准呢。

“真的嘛！”银巧儿喜不自胜，仰起头。

秦木感到后背有什么东西朝上挪动、和后背靠得更近了。

“你松手！”秦木有几分恼羞成怒，银巧儿这才吓松了手。

“呼——”秦木这才长叹一口气，他自己都不知道，若这样下去，今夜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好了，所有的东西都已置办妥当，我回宗了，保重。”

银巧儿愣在原地，一时不知措。她不明白为什自己的悲喜交替会这么快。她想去拉住秦木的手，但就是伸不出。看那或许在下一步就要远去的身影，她心中明了，她舍不得，哪怕真要放他走，也绝对要把他留到天明。她跑去往秦木跟前一拦，秦木脸上的红还没消退。

“又做什么？”秦木有点搞不清眼前这个女人。

“可以明天再走吗。”银巧儿吞吞吐吐说。

“不行。”

银巧儿身体微震，她真搞不懂，自己怎就对这样一个无情的男人下如此决绝的心。

“公子这样，对允我的事很没诚意”，银巧儿有几分嗔怪，“难道说，公子就是为了敷衍，就这样捉弄我吗！”

“不是！”秦木也不知为什么，在银巧儿说完后，这两字像不受控制一样蹦出来。秦木把头扭过去，气自己有几分不争气。

“那公子明早再走吧，到时巧儿定不阻拦。”银巧儿目光灼灼，她觉得眼前的男子纵使是冰山，她也想成一只扑火的飞蛾，用生命的温度把他融化。

“今夜夜色也好，就在这庭院里，看星星吧。”秦木妥协了，看向眼前浮起笑容的女人，他也跟着傻笑。

……

“公子，我想问你个儿事。”银巧儿和秦木间的空隙可以塞下一个人，当她看向秦木的一瞬，她的脸醉了。

“何事？”

“方才……方才”银巧儿把头低下，手在地上画着，“方才巧儿有几分失礼，没给公子添烦恼吧。”

“呃……没”秦木答得有气无力。

“方才，公子的脸也是通红的呢。”银巧儿向秦木那瞥。

秦木的脸又瞬间发热，把头扭向一边。

“除我娘外，从未有人如此抱过我。”

漫天的星光落在银巧儿眼里，闪着璀璨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