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儿说完,转头看到张玄度脸上的表情,笑了笑,没有再说,而是转身举步下山而去。
这一路下山,猴儿在前走的并不快,而是边走边跟张玄度说着它在这里的一切过往,有时候在一处停留好长时间,张玄度在旁安静地听着,看着,感受着这猴儿老祖不舍的情绪。
到了快黄昏时分,两个才回到阁楼,猴儿看了张玄度一眼道:“明日一早,你们就自行离开。”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张玄度见了,恭敬跪下身子,郑重磕了个头道:“玄度恭送老祖。”
第二日一早,天色还是蒙蒙亮,张玄度跟大黑两个起身离开,走到一线天的出口处,张玄度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大黑道:“黑大爷,老祖渡劫,我想要看看。”
大黑闻言,暗自叹了口气道:“要是失败了?”
张玄度听了回道:“要是老祖失败了,我这做后辈弟子的,受了它这么大的恩惠,自然要替它收尸了。”
大黑闻言一撇嘴,若真是失败了,只怕早就被天雷轰得连渣渣都不剩了,你还收个毛?
不过这话又不好说,说了只怕这家伙接受不了,只是一点头道:“你要看可以,但只能远远地看,不能靠近。”
张玄度听了,一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绝不会打搅老祖渡劫。”
大黑闻言,“嗯”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渡劫一般都是在黄昏接近天黑时分,只是在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不过不要紧,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到时候哪里云层最是密集就是哪里了。”
一人一狗离开一线天,找了处高处歇脚,张玄度心里一直担忧猴儿老祖,在大黑面前不停地来回转悠,转得大黑头发晕,一撇嘴道:“小子,别转了,你要是有这个时间转圈圈,还不如去抓点吃的来,吃饱了晚上好办正事。”
张玄度一听,转念一想,也是,在这担忧也没用,找点事做还能分散注意力,跟着一点头,转身而去。
到午后时分,两个才吃上嘴,张玄度心中隔着事,吃了一点就放下了,大黑却是风卷残云,一边吃一边教诲道:“小子,以后像这样的事还多的很,要是每个你都不能放下,那还真别活了,人呐,经历多了,也就看开了。”
说完跟着又嘀咕道:“今天这手艺实在是太差了,根本就没用心做,老子能吃下去,算是很给你面子了。”
张玄度听着大黑唠唠叨叨,眼神却是看向天上云层,快到黄昏时分,本来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就像瞬间换了张脸一般。
张玄度一见,一下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看向天空道:“黑大爷,可是要开始了?”
大黑见了,也站起身子,抖了抖身子道:“随我来。”
说完身子一纵,往右而去,张玄度身形展开,紧随其后。
天上乌云在两个奔行间变得更加厚沉,特别是在东南面,更是乌云低垂,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一般。
这样的情形,不用大黑指路,张玄度也知道往哪走了。
不过这还真是望山跑死马,看着不远,但却是一连跑了将近百里地才赶到近前,此时乌云浓厚如墨,闪电在里面时亮时没,就像穿梭其间的金龙一般。这种场景,就连大黑见了都不由一咋舌道:“我的个乖乖,这是上辈子拉仇恨了?”
话音刚落,天空中酝酿已久的一道碗口粗细的闪电,突然从乌云最深处落下,直直地劈向下方一处位置,跟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
借着闪电的亮光,张玄度远远看见盘坐在地上的猴儿,闪电直接劈在其身上,但猴儿却是纹丝不动,显得云淡风轻。
张玄度见了,暗自松了口气,心里正想着这雷劫也不怎么样,后面第二道闪电紧接而来。
而这道闪电已经有水桶粗细,在划破夜空的瞬间,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
这道闪电一下,猴儿身上的青衫顿时化为飞灰,身上猴毛根根倒竖,但却是依旧一动不动。
两次雷劫过后,闪电停了下来,但天上乌云更浓,片刻过后,两道水桶粗细的闪电落下,狠狠劈向猴儿,在那瞬间,猴儿突然抬头望向天空,眼中射-出一丝坚毅跟果决,直面劈头而下的电芒。
这两道闪电落下,远处的张玄度都闻到一股焦土气息,但猴儿依旧盘坐未动,不过气息已经明显落下一层。
张玄度见了,心中暗急,转头看向大黑道:“这闪电还有多少?”
大黑闻言,却是一摇头道:“这是天劫,老子怎么知道?”
谈话间,空中乌云无风自动,中心位置行如一个倒扣的碗底,在碗底中间,乌云极速旋转,闪电在其中疯狂游走,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片刻后,又是两道闪电出现,但在空中合而为一,还是水桶粗细,但是亮度却增加了一倍不止,即便是远远看着的张玄度,也感到睁眼如盲。
这道闪电落下,猴儿双手撑地,肉眼可见其身体在电光中颤抖不已,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
张玄度见了,想都没想,一把冲出,还没迈步,就被大黑死死按住,同时一声大吼道:“你他娘的想做什么?”
张玄度听了,急道:“老祖快不行了,我要过去帮忙。”
大黑闻言大骂道:“放你娘的屁,这是天劫,你过去只会被劈死,同时还会加重它的劫难,你他娘的这不是在帮它,而是在害它,不懂就别装逼。”
张玄度听了,心头第一次感到茫然道:“那怎么办?”
大黑见张玄度缓过神来,也就放开了他,退后一步看向远处的猴儿道:“没有办法,只能靠他自己扛了。”
就这一会,猴儿又经历了三道雷劫,这已经是第七道,但是空中乌云依旧不散,反而越聚越拢。
大黑看向天空,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张玄度见大黑这样子,心一下沉了下去,这是真要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