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药神？不，我是药渣 第十四章 嫉妒

当影武士从寂静树林回来，索尔男爵才意识到距离维克多.雨果‘离线’已经快一星期。

“那小子还活着？我还以为他死了呢。”

书房内门窗紧闭，光线阴暗。

男爵坐在书桌后，上半身被台灯的灯罩遮挡，只能看到他坐着轮椅，膝盖铺了条毯子。

影武士站在书房的黑暗中，汇报遇见周青峰的过程，

“属下带队搜索，由于寂静树林内环境复杂，怪物众多，进展一直不大。

本以为再也找不到，打算收队返回，却在今天上午发现一支规模庞大的逃亡队伍。

属下主动与之接触，才得知维克多.雨果在一个山洞地精窝里被困了好几天。”

随着影武士的讲述，索尔男爵轻点桌面的水晶球，龟裂的球体显示多副画面。

近千名奴隶工匠凄凄惨惨的走出树林的魔法禁制，大多衣不遮体，形容憔悴，部分已经病倒，需要急救。

换城里任何权贵都不会收容这么一群‘叫花子’，死了都懒得埋他们，顶多派人丢乱葬岗。

维克多.雨果的手下却来了。担架、板车、马车，哗啦啦几百部载具来接人。

一同来的还有被动员的医护和牧师，城内教会看在钱的份上还是愿意帮忙的，代价是花掉大笔金钱。

男爵凝视水晶球，一块碎裂的屏幕放大，有牧师已经用上了圣水给伤员清洗创口，部分重伤的还用上了治疗药剂。

“这至少丢进去几百金镑。”男爵撇撇嘴，“就为救些贱民，值得吗？”

影武士低下头，简单讲了几句逃难队伍的来历，“属下询问了多名带队头目。

综合表述，他们来自大陆十几个地方，基本都是被抓捕的工匠。

有的来自我们完全不知道的地域，有的则被多次转卖。维克多.雨果是从‘眼魔集市’把他们救出来的。”

索尔男爵对‘眼魔集市’有所耳闻，那是个聚集众多邪恶势力的交易场所。

传闻中，集市由一头传奇眼魔开设，但没谁真的见过它，也没谁知道集市具体在何处。

想去集市必须有介绍人，并通过传送门。

“没想到啊，维克多会跑到那个神秘地方去，还救了这么多人出来。”

影武士从这话中听出一股浓浓的酸味。

这种集市类似秘密社团，内部交流不少好东西，但只对自家人开放。

因为能去集市的无不是恶贯满盈的邪徒，不是杀人如麻，就是嗜血成性。

索尔男爵倒是想去，却连个介绍人都找不到——拎着猪头找不到庙门。

好气啊！

在这一星期，跳脱而难以掌握的黑发小子‘离线’不见踪影，就像从未在激流城出现过。

可城里有他没他似乎影响不大。

少年消失的前三天，男爵特意派人去码头区盯着，观察其手下是否有被拉拢的可能。

比如格伦，一个赌场经理而已，原本只是玛德琳的管家，妥妥下等人。

比如马可世，平民小族长，没钱没势没身份，当个治安官就是赏赐他。

至于其他人，好些连平民都不是，是奴仆、是贱民、是丧家之犬，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可怜虫。

雷曼夫人更是大喜，颇想拿下原来的威灵顿男爵领地，那块地现在有个新名字——‘圣光领’。

被安插在少年身边的洛奇得到命令，要求其发挥影响力，为全面接手黑发小子的遗产做准备。

连裁判所的加德纳牧师也蠢蠢欲动，对曾经的随从菲洛发出召唤，也想火中取栗，捞一杯羹。

有此等想法的权贵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每个人都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准备好刀叉，企图饱餐一顿。

按说没了主心骨，无论码头区还是‘圣光领’，必将乱作一团，势力必然遭到瓜分。

但现实却给了所有打算‘上餐桌’的人几个耳光。

面对维克多老大的突然‘离线’，其手下非常平静，依旧各司其职，不忙不乱。

甚至......大家团结的更加紧密，坚决抵制外界拉拢，铁了心要维护‘圣光’这块招牌。

洛奇还是雷曼夫人的家仆，沮丧的表示当自己试图挖墙角时，得到的是冷落和排斥。

菲洛则干脆婉拒了加德纳牧师的召唤，因为他已经在‘圣光领’谋了个‘对外联络’的官职。

至于大家为什么不慌乱，原因也很简单——虽然维克多.雨果离线，但有个喜欢‘以德服人’的扎瑞尔镇场。

“唉，那小子身边竟是些叫人看不穿底细的。”索尔男爵连叹几声，“他现在人在哪里？”

影武士答道：“我就见了雨果阁下一面，他只让我把逃难队伍带出树林，自己又跑掉了。”

近千人的逃难队伍此刻被送到码头区。这块区域最近被扩大了三倍有余，到处都是建设工地。

由于周青峰对大量人口流入持开放态度，街区的居民对逃难队伍倒不怎么排斥。

扎瑞尔亲自赶到临时搭建的医院视察，碰到伤重病患也能给予治疗——天使不但善于战斗，医疗能力远比牧师强。

橘猫在逃难奴隶中乱窜一圈，问了几十号人，汇总的信息比索尔男爵了解的更丰富。

“维克多果然是打着寻死的招牌，带伊西斯出去玩了，还挑最刺激的。

他以身做饵，骗过食人魔术士，溜进‘眼魔集市’，拯救弱小，胜利逃亡。”

橘猫说得咬牙切齿，“太可恨了，这一连串惊险事迹能写几本书，他居然不带上朕。”

扎瑞尔面色如常，心里也是颇不高兴。橘猫说的这番话，每一个字都踩在她g点上。

天使存在的意义便是‘惩恶扬善’。

生性好战的扎瑞尔一向认为自己在执行正义方面是当之无愧的楷模。

在降临前，扎瑞尔认为周青峰做的事都是小打小闹，不是真正的正义。

在降临后，扎瑞尔四处出击，目的就是为了践行自己心中‘纯粹的善’，也为把周青峰比下去。

结果么......扎瑞尔的威名倒是打出去了，可她纯粹是虐菜。

她想着循序渐进，于是死于剑下的都是些无名小卒，没脑残到去挑战比自己强的。

而周青峰虽说是去寻死，可‘越级挑战’这等有难度又成功的事太让扎瑞尔向往了。

在医院落脚的奴隶全都凄凄惨惨，看着像是一堆堆没啥用的废物。

可他们越是卑微，越是渺小，越是感激在最苦难最绝望时有人能不畏艰难，不计回报的拯救自己。

作为天使，扎瑞尔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善意在医院内凝聚。

这股力量是智慧生物在求生本能下爆发的最根本情感，极为纯粹。

不仅仅是被救的奴隶感激涕零，负责救治的医护和居民也爆发出强烈的情绪共鸣。

不少居民赶来医院慰问受救的奴隶，宽慰他们安心疗养，谈论自家领主的过往事迹，并引以为傲。

医院其实尚未完工，近千获救奴隶也谈不上获得什么特别待遇。

有些房间里挤了七八个人，只能打地铺休息，但他们依旧非常开心——因为有吃有喝有医疗有自由，还有人关心。

如果是个神职人员立下如此奇功，其信仰的神灵必然会降下神谕，予以嘉奖。

可周青峰谁也不信。

随着时间推移，随着消息传播，这股善意不仅仅没有消散，没有淡化，反而愈加浓烈。

码头区常驻人口上万，‘圣光领’更是有几万居民。他们祈祷的对象从某个虚无缥缈的神，变成现实存在的人。

这是对生命的热爱，对尊严的渴望，对美好的追求。

不少公理教会的善神牧师急匆匆赶来，希望能从如有实质的善意中得到感悟和洗礼。

扎瑞尔作为天使更是敏感，她犹如泡在热水里，浑身暖洋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

若这股情感力量能长期持续并加以引导，它能令人快速越阶，乃至成神。

“大家都喜欢维克多，朕嫉妒了。”橘猫对强烈的善意同样感同身受，“扎瑞尔，你带朕去找刁民，好不好？

等见到那小子，你上去抱住他的左腿，让他看在友情的份上，带我们去冒险。”

橘猫扯着扎瑞尔的裤腿，使劲的摇。

扎瑞尔怒道：“让我抱那小子的左腿？那你呢？”

“朕抱右腿。”

“滚。”扎瑞尔奋起一脚，把橘猫踢飞了。

橘猫在半空中打滚，“扎瑞尔，你学坏了。”

周青峰这会又被关进笼子里，且处于濒死状态——他蹦跶回到地精窝，被冲过来的魔人一拳打的只剩血皮。

魔人也没想到这小子会这么脆，一招都接不住，反而要想办法给他续命。

同样重伤的食人魔术士则没这好待遇，它被活化绳束缚，还被吊了起来。

魔人拿一柄吸血匕首在其身上乱戳进行审讯。

“说，你跟这小子什么关系？”

“我跟他没关系。”

“看来你还心存侥幸。”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装，继续装。你是穷凶极恶的食人魔，谁不知道谁什么秉性啊？”

“这位兄弟，你误会了。我是食人魔，我吃活婴，吞少女，屠村庄，我干过的坏事我都认。

可我也刚刚被人偷了家，半生积蓄全完蛋，是真不知道这小子来历啊。”

“不知道来历，他能从你的传送门出来？看来我得动点高端的刑罚。”

魔人才不管呢，用刀割，用火烧，用鞭抽，十八般酷刑轮流上，把食人魔术士整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对于笼子里的少年，魔人却是另一个态度，“小子，我还等着把你身上的秘密榨出来呢。你可别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