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药神？不，我是药渣 第六十章 鲶鱼效应

激流城以东，猎头部老城。

部落城池简陋，选了一处河湾环绕的高地建城，名字简单，就叫‘山岗’。

说是城池，实则是木栅栏围住的大村落。

村落内圈住着豪格等野蛮人头领和亲卫，外圈则是奴隶和普通野蛮人混居。

此次山岭野蛮人外出劫掠，虽然在圣光领没占到便宜，但在哈罗德男爵领地所获颇丰。

粮食、布匹、铁料、杂货、人口，应有尽有。马车运了四五天也没运完，还有堆积如山的财货。

只是野蛮人兵力太少，控制不住太多奴隶。部分部落得了财货就急着回家，反而心无战意。

豪格又担心激流城的人类反击，不得不提前撤离，走之前还把运不走的财货一把火烧掉，多余人口全数屠杀。

回到部落老城，豪格总结此次作战得失，再次将阿特莱德送来的火帽手枪取出，亲手试射几发。

“火枪犀利，对我野蛮人威胁甚大。人类有，我猎头部也应当有。”

激流城内的权贵被打疼了，深感要变革。

激流城外的野蛮人同样感受到深切的生存危机，决心赶上‘时代步伐’。

斯洛娃和斯通，灯神神选的最后两人，一个吸血鬼，一个暗影刺客。

斯通决定离开激流城，去别的地方寻找发展机会。世界那么大，为什么非要跟周青峰过不去？

斯洛娃认为前往陌生环境并不一定能活得更好，还是决定留在野蛮人部落。

分别时，两个邪恶人物竟颇为伤感，惺惺相惜的互道郑重。

“斯通，外面的世界肯定也很危险，别死太快呀。好好活着，有机会给我传个信。”

“你个吸血鬼还是照顾好自己吧。有事别冒头，躲远点。别让周青峰把你给宰了。”

风扫落叶，浮萍无根。两人在萧瑟气氛中彼此挥手，身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转过身，斯洛娃走进山岗老城外圈的奴隶工匠区，两千多号被掳掠来的青壮被皮鞭抽打的干活。

走进工匠区，热气扑面而来，风箱呼呼，炉火纯青，锻造敲打声不绝于耳。

酋长要火枪，奴隶工匠自然就得想办法。

这山岭内没有车床，野蛮人更没有枪管钻孔技术，奴隶们只能用最原始的‘卷制’法打造酋长要的枪管。

工匠需要先造细细的铁棍，再冶炼造出厚度较为均匀的熟铁板。

将熟铁板烧红，以细铁棍为芯，敲打卷制，反复多次，才能得到一根内径粗糙，凹凸不平的中空枪管粗坯。

打造枪管粗坯还不难，有力气就行。

后续要将中空枪管内壁打磨光滑，技术难度骤然提升。这需要经验丰富的老铁匠制造手工钻床。

野蛮人的领地要啥缺啥，要大规模搞制造，难度极大。光是铁锤铁砧都不够，先得挖矿、冶炼，再卖力打造。

这重体力活全靠人命堆，头一个星期就死了五分之一的奴隶，基本是吃不好住不好，过度劳累，缺乏医疗导致的。

斯洛娃不得不去找豪格，表示再这样搞下去，用不了一个月，费劲辛苦抓来的奴隶全部会死光。

奴隶主为了自己的大业，才不得不对奴隶们好些，让他们吃饱喝足，改善住宿和医疗。

豪格下令，允许表现优异的奴隶男女合住，多生些小奴隶，世世代代为奴。

当奴隶当得好，攒够了功劳，还能成为‘荣誉野蛮人’。

距离劫掠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工匠区环境大幅改善，钻床之类的技术难点已经搞定。

下一个难点是膛线，更难的是纸壳弹药。

不提弹头和火药，光是获得大量廉价的防水纸张就让斯洛娃头疼。

野蛮人头疼，激流城内也一堆人头疼。

雷曼夫人、哈罗德男爵、索尔男爵，城主诺丁汉爵爷，都在琢磨。

大大小小的各种权贵想尽办法弄到圣光领公开出售的双管火帽手枪，随后纷纷傻眼。

“难怪维克多四处搜刮工匠，原来这小小火枪里藏着这么多秘密？”

在雷曼夫人私下举办的内部聚会上，激流城的几位头面人物悄默默碰头。

桌上摆着几支拆散的‘原厂’火枪，还有十几支不同来路的仿制品。

只需看一眼，就能分辨出‘原厂’货设计合理，工艺精湛，要精致许多，也轻便许多。

仿制品不是枪管歪，就是内膛粗糙，要么是弹药过于原始，千差万别。

“我问过山岭里的矮人，他们的火枪也远不如维克多的好。”

“维克多还想要我手里最好的工匠，我随便找了几个糊弄他。

但好像没糊弄住，他把我的工匠退回来了，生怕被偷学了技艺”

“矮人说，膛线也不难，需要一个联动的刮刀。在刮刀拉膛线的同时，枪管也要随之转动。”

“最难的是子弹和底火，我问了很多工匠，没人懂这东西。想要破解其中秘密，肯定要花很多钱。”

“不知你们注意过没有，维克多一个多月前曾经要建个火器工厂，但这个工厂现在无影无踪。”

“失踪的不仅仅是火器工厂，连带修道院那边的火药作坊也消失了。

据说是搬到什么地下城，外人进不去。

维克多很清楚什么最重要。我派去的密探连测谎那关都没过，啥消息也没搞到。”

几个爵爷夫人带来了各自家族最好的工匠，交流的越多，越意识到自己过去真太轻视雨果小子。

“他暗地里做了不少事啊。”

“尤其他想尽办法招揽几千号工匠，干活的人比我们多几倍。”

“能挖那小子的工匠吗？我们可以出高薪。”

“高薪？那小子现在给的就是几倍的高薪，你能再加多少？我们能保住自家工匠不被挖就不错了。”

权贵们的思维还停留在如何轻松解决生存难题，想着挖到几个掌握秘密的工匠，就能将火枪大量复制出来。

山岭里的矮人也试图破解圣光领的重大机密，其认知就跨越一大步。

曾经带队参战的雷鸣.断角带回两支手枪，同族的矮人把枪械拆得大卸八块，仔细研究好几天。

矮人的技术底蕴深厚，很快明白枪好造，连膛线也不难，难的是弹药。

“弹药其实也不难，只要有足够时间，连底火的秘密也是可以破解的。”

“难是这两支火枪的零件可以通用。我跟其他购买枪械的冒险者测试过，同型号的零件都通用。”

“我们现在连吃饭都难，仿制十几支火帽手枪是没问题，但实在没能力规模量产。”

真正的高手才能发现隐藏的秘密，擅长锻造的矮人是最早意识到大规模生产的难度。

没有配套体系的帮忙，要矮人像一颗颗螺丝钉似得坐在生产线上干活，真是难为他们了。

周青峰就像一条使劲搅动的鲶鱼，逼得激流城内外所有势力不得不进步。

山岭里的野蛮人底子最差，斯洛娃干脆放弃线膛和定装弹，生产滑膛燧发枪。

靠奴隶生产，每个月能有个三四十支，质量也过得去，半年后能组建一支火枪和长矛混编的半火器部队。

不敢说让野蛮人崛起，但让猎头部碾压其他部落是毫无问题。

激流城的权贵底子好些，至少有钱有人，想想办法还是能搞定膛线，弹药也能凑合做，唯独火帽不好搞。

于是几家联合起来生产线膛燧发枪，每月产量能上一百多支，但枪支一致性不好，不同枪支的弹药没法通用。

至于山岭里的矮人等种族，家底太薄跟不上圣光领的技术进步，很难量产枪械。

最后矮人放弃自产，干脆大规模加入圣光领，要么当工匠，要么加入外籍军团当雇佣兵。

至于圣光领么......周青峰在官邸向手下介绍新人。

“这位是教会营造处的欧凯阁下，他是荣誉教士，联盟建筑学会高阶会员，激流城数学协会的会长。

欧凯阁下在代数和几何方面浸淫数十年，成果颇多。

我打算在领地内建一座开放性的学校，校长便是欧凯阁下。”

白发苍苍的欧凯阁下正是出题让周青峰算星球周长的教会老头。

尽管周青峰已经把激流城搅的天翻地覆，作为营造处主任的欧凯老头一向埋首纸堆，并不了解这黑发少年。

真正打动欧凯老头的是伊西斯整理的数理化教程，以及周青峰承诺每年提供五百金镑用于办学。

说来可笑，激流城几十万人口，却一直没有创办正经学校，只有些效率低下的师徒传承。

对周青峰而言，领地内若是没学校，比家里没厕所还难受。

没厕所还能到别的地方方便，没学校还当什么领主？整天跟一群文盲玩尿糊糊吗？

建学校的构想早就有了，校舍也已经开工，但师资始终是个难题。

这时候不去挖教会的墙角就太笨了。因为教会是唯一系统培养人才的地方，有这方面经验。

对于这位准男爵的招揽，欧凯老头来之前也稍稍做了点功课，真进入官邸，才知道外界所言非虚。

这少年领主确实性格温和，生活简朴，唯才是举，不问出身。官邸内真是啥人都有。

两人独处时，欧凯老头犹豫一会，从口袋里取出一叠信件，足有七八封之多。

“雨果阁下，听说您要去首都特区，不知能不能顺路给我的几位好友送些问候信件？”“没问题。”周青峰没多想，痛快的接下信件，扫了几眼地址和人名，让谢尔顿收好。

欧凯老头又支吾一会，低声道：“阁下，您去首都特区办事，肯定有所准备。

我和那些好友关系还算不错，如果能用得上，尽可以请他们帮忙。”

周青峰这才明白，哈哈大笑道：“您这些是推荐信啊？谢谢了，我都会一一去拜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