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药神？不，我是药渣 第十九章 老丈人的私房钱

深夜，埃德蒙.伊伦特站在‘圣光’钱庄二层平房的楼顶上。

相比带队袭击创世大教堂时的威风，这位亵渎者此刻却狼狈了许多。

夜风吹起他满身的破烂布条，飘来荡去，枯瘦的躯体愈发像具骨头架。

其双眼射出遮掩不住的邪恶红光，在黑暗中如同萤火，与之对视，心惊胆战。

为了形象，他又在肩头裹了件披风，免得被人看到自己枯瘦如柴。

可那披风不知哪里随便扯来的布，边角烂成条絮。他随意系在肩头，落魄至极，又霸道至极。

只是夜风乱吹，披风乱晃，露出其左肩以下，凭空少了点什么。

若仔细看，他的左手像是被什么人活生生撕掉。只留小半截干枯的皮肉挂在那儿。

这模样直立萧瑟风中，确有一股英雄末路的凄凉和可怖，叫人不敢直视，又不能忽视。

周青峰还没来，亵渎者就在钱庄楼顶环顾。

白天码头区闹吸血鬼，所有街市惊惧不已，白天就已然惶恐不安，夜里更是疑神疑鬼。

各家各户紧闭门窗，外出寻欢作乐的人大大减少。若一定要外出，必定明火执仗，五六成群。

周青峰累了一天，也就是为了解决民心士气。

码头区原本的管理等于零，每个街道就一个治安官带些地痞流氓收保护费而已。

现在治安官一正三副，外加协管，但还是不够。周青峰下令再招募人手搞‘治安联防’。

码头区所有街道全天二十四小时巡逻。人员由定居住户的成年男子临时构成。

没有工资，但每人每天发两铜刺餐补，巡夜的提供夜宵。武器装备则找护教军倒腾点仓库存货。

这活是保护自家妻儿老小，给自己看家护院，外加还能赚点钱，街区不少男人倒也乐意。

于是这晚上，码头区巴掌大的地盘火把如龙，灯光明亮，处处有人把守。

听着街道上定时响起的巡逻脚步，街区居民才能睡得心安。

以亵渎者的身手，想要不惊动这来来往往整夜不停的治安巡逻，也不是容易的事。

他在屋顶看了许久，忽然对身后道：“维克多，你搞这么大阵仗，得花不少钱吧。”

周青峰爬楼梯上的屋顶，听到这句就没好气，“我也想开了，什么债不债的，管他呢。

这世界就是糊弄人的草台班子，有钱不花是王八蛋。花了钱，这街区的平民就得感激我。

哪天没钱了，我跑路就是。”

这话指的是钱庄的一屁股债，周青峰开头还为债务烦恼，但很快就不烦了。

债是还不清的，永远还不清。

何必当个守财奴？不如大手大脚把金库里的流动资金花出去得了，图个爽。

倒是看亵渎者的倒霉模样，周青峰忍不住问了句，“你挨揍了？”

亵渎者被气乐了，回头看了少年一眼，嗤笑道：“城里实力强大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你没碰见不代表他们不存在。

当然，你也算这城里一号人物。艾莉丝跟我说，你是个被抛弃的预备神选。

难怪你一直疯疯癫癫的，叫人无法预料你下一步会干什么？

不过你居然能在教堂屠杀之后快速和我划清界限，摆脱通缉犯身份，好手段。

你甚至跟城内好几个强力部门拉上关系，最后在码头区开钱庄掌控一地，也是有能力的。”

这些黑历史，周青峰一点不愿提，“说正事吧，找我干嘛？”

“艾莉丝应该跟你说过，我要在城内建祭坛，要两样东西。

你在修道院抓的那头活化泥怪。还有送给你的那头‘大肥猪’，将其极度堕落的灵魂交给我。

泥怪用于地下挖掘，灵魂则可以用来跟魔鬼做交易。所有花费，我来出。”

周青峰这才明白为毛在修道院挖出活化泥怪，到场的牧师会那么开心。

原来那玩意类似**盾构机，最擅长在地下挖啊挖的。

亵渎者随手一抛，丢来个钱袋。

里头是厚厚几叠金镑钞票，手指一捏，不会少于五百张。

“哇塞，伊伦特阁下，你很有钱嘛。”周青峰开心的连称呼都变了。

亵渎者倒是有些自得，“我好歹也是当过主教的，怎么可能没点存款。

孩子，你对等级差异了解的还不够多。

这世界穷者极穷，富者极富。给权贵当狗都比当穷人活得好。这点钱算什么？”

周青峰立马反驳道：“别跟我说什么‘不了解’，我了解的比你多。”

看在钱的份上，周青峰适当闭嘴，可接下来的事就......他拿出一块潘潘造的精品手表。“替我把这表转交给艾莉丝。”

“你自己给她。”亵渎者瞧了表面几眼，倒是很识货的揣进自己口袋。

“等等，那不是给你的。”

“现在是了。”

若非刚到手五百金镑，周青峰非要气死——情侣对表，硬是被老丈人分走一块。

亵渎者不但占了一块表，还住进了钱庄金库，就待在原本橘猫的小单间。

美其名曰，避避风头，帮忙看守金库。

周青峰一脸嫌弃，但想想有这家伙镇场子，好处是不用担心谁来偷家，还不用管饭。

隔天，来自裁判所的菲洛被叫到周青峰的办公室，询问活化泥怪和‘大肥猪’灵魂的事。

菲洛来码头区好几天，也算见到少年的本事，他低声问了句：

“阁下，您是不是要联络地狱的魔鬼？”

周青峰惊到了，心想：“我这么容易就暴露了吗？”

菲洛低着脑袋，继续道：

“阁下，我在加德纳阁下那边其实不受重视，因为裁判所那边不缺我这样的人。

加德纳阁下让我来，一则联络事务，二则也让我监视您。

但我觉着站在您这边或许是个更好的选择。”

能不好么？

码头区虽然简陋，但老大放权又给钱，下头各司其职，没那么些勾心斗角。

教会那边争权夺利太严重了，一不小心就遭遇背刺，人人自危，加重内卷。

菲洛来了几天就发现跟着周青峰不少赚钱，过得还舒坦，何不干脆投靠算了？

周青峰严肃问道：“你怎么判断我要联络魔鬼？”

“因为教会里偷偷勾搭魔鬼的多了。”菲洛也很严肃，“阁下，您对诺曼联盟和公理教会似乎很不了解。”

“细说，我确实不了解。”

“诺曼联盟是个商业联盟，国内几个大公都是自封的，做生意是他们的根本。

当初立国时，联盟就对信什么教非常头疼。

因为周围各国信什么的都有，亲近一家就势必跟另一家闹翻。

最后联盟几位大公干脆引来了公理教会，信仰创世父神艾欧。

不管善神邪神，在万神殿里都要听艾欧的。不管哪个教会都不会否认创世神的地位。

可艾欧是神上之神，凌驾于一切，它从来不管信徒干什么，也不赐福，百无禁忌。

所以公理教会内部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可以干，勾搭魔鬼并不是什么大罪过。”

“那埃德蒙.伊伦特......”

“根据教会内部传闻，亵渎者被赶下台，勾结下位面恶魔是最不值一提却又是唯一能拿出来指证的罪行。”

“原来这事还有内幕？既然艾欧不管事，教会神职人员的神术是怎么来的？”

“有的神职人员是兼职的，比如身为死神克兰沃的牧师，也可以来公理教会多拿一份工资。

爱神、月神、晨光之神、暴政之神......

很多教会都有人在激流城，只是他们不已原来面目出现而已。

另外就是花钱买，教会左右逢源，做生意很赚钱，神职人员往往会花钱从其他组织购买魔法物品。

最后就是跟下层位面的存在彼此勾搭，主要是邪恶但守序的魔鬼。

这事当然犯忌讳，但确实存在。教会里偷偷这么搞的人不少，只是从不公开而已。”

周青峰大开眼界，才明白自己降临在一个什么缝合怪般的国度。

这地方堪称冒险家的天堂，躺平者的地狱。

“阁下，您要的东西，我可以代为问问。

活化泥怪在博物处，哪里收藏的异种怪物不少。他们不一定会卖，但租肯定是可以。

‘大肥猪’铁定要判火刑。

我去跟行刑的教士商量，花点钱，应该可以将其灵魂事先抽出来。

总之，在激流城，在诺曼联盟，您只要有钱，朋友多得是。若是没钱，日子就惨了。”

菲洛谦卑的很，努力把话讲清楚，也解释为什么城里这么乱？

周青峰甩手给他十银苏，“我还真需要熟悉各方的跑腿联络员。去办事吧，好好干。”

半天后，菲洛带着消息回来，“阁下，事情谈妥了。

博物处表示活化泥怪最近业务很多，如果愿意多花点钱，可以插队使用。

每天五银苏的租金。阁下要是同意，博物处明天就派人来操控，所有费用都在里头。

至于那头‘大肥猪’，三天后火刑。

我跟裁判所的人熟悉，行刑的牧师表示愿意跟阁下卖个人情，只要五十金镑。

‘大肥猪’的灵魂已经交由我先送来。”菲洛递过来一枚吸魂石，里头正是那位‘性别障碍人士’的罪恶灵魂。

周青峰大喜，当场支付五十金镑的费用，还给菲洛一金镑当佣金。

菲洛拿了钱，感激涕零的当场跪下，立誓效忠——激流城里大佬多，可出手大方的真不多见。

得了吸魂石，周青峰溜进钱庄金库的小单间。亵渎者占据了橘猫的地盘，盘腿而坐。

看到‘大肥猪’的灵魂，亵渎者大为惊奇，“这么快？我被关的十来年，教会的道德水平又下降了。”

“主要是我朋友多，路子广。”周青峰不忘自夸几句。

亵渎者却不信，反问道：“你花多少钱买这东西？”

“五百金镑，你昨晚给的钱一分不剩。想要活化泥怪，还得再加经费。”

“小子，你骗我。这东西的价格绝对不会超过三百金镑。”

可说归说，亵渎者还是从身上又掏出个钱袋，丢出两叠钞票。

“小子，你给我省着点用。我存些私房钱也不容易，别太大手大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