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突然一惊一乍的。”
胡夭夭皱起眉头，看向林长卿。
显然是对这家伙吓了自己一跳的事情，感到非常不满，
但是当她打眼看去的时候，却只看到，林长卿站在原地，眼神死死的看向某个方向。
那目光中没有了往日的平静，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深深的沉重和紧张……
这样的神色，在胡夭夭往日和林长卿的相处过程中，几乎是没有见到过。
所以这一次，当她看到林长卿那眼神的刹那，也是一愣。
“长卿……哥哥？”
她轻声呼唤着林长卿。
但是后者，却并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甚至都没有往胡夭夭这边看一眼。
“出大事了。”
林长卿喃喃说道。
“蜀山……这下怕是真的要变天了。”
他自言自语的样子，让胡夭夭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毕竟对于蜀山的事情，小家伙从来都是不关心的。
正当她想要问问林长卿，蜀山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露出那种表情的时候。
林长卿却先一步转过头来。
“你且在这后山里好好待着。”
“若是有其他人来到这里，你就用术法隐匿自己的身形。”
“真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会一段时间赶回来。”
林长卿语气沉重的说道。
胡夭夭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话给弄的一怔，只来得及错愕的点点头。
见此一幕，林长卿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后山，朝着蜀山宗门所在的方向赶去。
只留下胡夭夭一人站在山巅的位置。
她侧着头，同样是看向宗门所在的地方。
“变天了？”
“我怎么看不出来……”
她小声的嘟哝着，眼神中满是疑惑，
……
……
蜀山内。
蜀山的弟子们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原本一些基本很少出门露面的长老，今日，却纷纷走出自己的府邸。
甚至连这些长老的亲传弟子，此时也都是跟在他们身后，一同朝着山上走去。
“这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有弟子不明所以。
下意识的，他抬头看向天空。
自从上次赤仙魔教的事情发生以后，这些活下来的弟子，对于宗门里的异状，似乎已经产生了忌惮之情。
直到他看到天空依旧是晴空万里的时候，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可殊不知。
此时的蜀山内部，正发生着一件比赤仙魔教入侵都要更加让人担心的事情。
掌门府邸内。
那些长老此行的目的，便是此地。
不大的小院内，此时已经站满了蜀山的长老，还有一些身份不低的弟子。
只不过这些人的脸上，一个个皆是表现出沉重和悲痛的神色，全都低着头，没有任何一个人贸然说话。
就连大长老陈长虹，还有副掌门段风尘，也在其中。
至于洛清雪。
她正站在最前面的位置，就在长老宅邸的台阶之下，
“吱呀。”
眼前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众人立即抬头望去。
为首的洛清雪，眼神中更是迸射出一抹希冀的光芒。
她的眼眶内闪烁着波光，眼眶红肿，看上去是刚刚哭过一次的样子。
只不过，当那木门完全打开的时候。
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并非是沈无涯，而是掌门府邸中的侍童。
“诸位长老，师父他，让你们进去。”
那侍童缓缓开口说道。
只是，他的声音不免有些颤抖，双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角，就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一般。
众人听到这话，抬起头，互相对视一眼。
段风尘和陈长虹率先反应过来，抬腿朝着屋内走去。
其余的长老和弟子见此一幕，也是纷纷跟上此二人的脚步。
唯有洛清雪，还站在原地，任由那些长老和弟子，从自己的身旁，擦肩而过。
直到最后一人也进入其中。
“师姐……”
那侍童走到洛清雪的身边，轻声开口。
此时的洛清雪，整个身体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两行热泪，正从她的眼角缓缓滑落。
那明明好不容易才克制住的泪水，却是在这一刻，重新不争气的流下。
“您快些进去吧。”
“师父他……状态不太好。”
“似乎还有些话，要专门嘱咐您。”
那侍童规劝道。
听到他的话，洛清雪点点头。
她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
洛清雪点点头，言罢，这才终于朝着屋内走去。
虽然那些长老先洛清雪一步进入屋内，但是却分成了两拨，站在房间左右。
在洛清雪进去其中以后，中间留出来的那条路，足够她畅通无阻的行走。
“清雪……”
看到自己徒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沈无涯艰难的开口。
此时的沈无涯，相比于一年之前，已经是大变样。
他的头发已经完全变得苍白，一张脸上沟壑纵横，像是千百年未曾浸润过雨水的大地一般。
眼窝深陷，双颊也跟着塌了下去，整个人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从被子中伸出的那只手，正在招呼洛清雪过来。
可那只手本身也已经是形同枯槁，已经可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
洛清雪听到沈无涯的呼唤，快步走上前，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沈无涯身前。
“师父！”
洛清雪大喊道。
在见到这般模样的沈无涯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再度决堤。
而此时，段风尘和陈长虹二人，分立左右。
见到洛清雪上前，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相互之间的眼神中，皆是闪过一抹古怪的光芒。
“清雪，别哭了……”
“为师不是早就和你说过，总会有这一天的吗……”
沈无涯无奈的笑了笑，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气若游丝，好像随时都会咽气一样。
再加上整个人都已经瘦的皮包骨头，这一笑，更凸显出几分凄惨。
洛清雪的身体剧烈的上下起伏。
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越是克制，那些眼泪却更像是决堤的洪水，根本止不住！
见状，沈无涯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
他看向洛清雪身后的众人。
如今，蜀山的高层，基本都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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