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动云旗卷金戈罗江烟”
随着黎昌熊那朗朗声音划破云雾,祭坛前三堆篝火似听懂般、猛地躁动起来,火光烛天,缓缓地似在其炽烈火焰中,隐隐约约竟各自幻化出一面血色旌旗,伴着响彻云霄、隆隆战鼓声、那烈焰中的三面旌旗,居然直接就破开了篝火,扶摇直上、冲天而起……
“蚩尤旗…蚩尤旗…蚩尤旗…”
有族人在呼喊着、有族人在膜拜着、有族人在狂舞着……
恰是此时,二层祭坛、东、西、南,三鼎中所释放出的烟气形状,也有了变化,居然变成了如北鼎般的那样,一条笔直的冲天而起的浓雾,顿时整个祭坛上端就犹如又伸出了三条青黑色的柱子,直插云霄,而“柱子”的底部则牢牢地围住了中间的那只“大碗”,这更加地显示出这只“大碗”的不凡!
几乎同时,那空中随风飘荡的三面血色旌旗,似乎也有所感应,瞬间就调整好了悬浮方向,最后、其竟游走于那四根青黑烟雾的外围,并且、由于不断地与青黑烟雾相接触,那三面旌旗的颜色也愈发地鲜红欲滴起来。
“天魔怒血煞劫严杀弃旷野”
当黎昌熊那苍凉的声音徐徐传来时,震天的战鼓声刹那间就弱了下来…继而、断断续续、似在哀诉着往事、祭悼着亲人、悲悲切切、凄凄惨惨…
祭坛下的族人们自是感到了那悲壮气息,随着战鼓鼓声的竭止,全部族人也安静了下来,最终、皆站在原地,面朝祭坛、伸开双臂、呈v状,仰望天空,而后、抱拢双臂于胸前,收腹低头……
一刹那、天地间似乎清静了许多;
突然,地面、祭坛前的三堆篝火噼噼啪啪地响个不停,好像在抱怨着什么,不过,仅一会儿,就平静了下来,似再没有力气发出声响,最终、空气中那仅有的一丝风也没了迹象。
半空中、那血色的“蚩尤旗”仍在不停地游走着,那殷红的血液终于从“蚩尤旗”中淌了下来,洒在了第二层祭坛的周围,远远望去,那祭坛就犹如刚从烈火中诞生出的那般,煜煜生辉。
“万鼓旌旗动轮回斩阎罗”
当黎昌熊那雄浑的声音再次响彻天地时,战鼓声也重新暴起,周边、风云突变,旌旗滚动,似千军万马、登临祭坛,荡去那世间所有的妖魔鬼怪。
随着隆隆的战鼓声,祭坛前的族人们又狂舞起来,呼喊着、如欢迎自己已远征多年的队伍再次回归那般。
在人群中,带着牛首头饰的叶桑和族人们正聚在一块尽情地狂舞着,忽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转头望去,正是五叔叶敬雨的儿子、叶元辰,见叶桑转头看他,就朝叶桑挥了挥手。随即叶桑出了人群,同其一起来到了祭坛前、偏东南的一处地方。
远远就看到那地方站着,太上长老、叶承霖,家主、叶敬晖,二哥、叶元隆,以及一些在叶族中颇有地位声望的人,心中自然明了,重要的血脉献祭应该就要开始了,心中不禁一阵茫然,伸手又习惯性地摸了摸胸前,再偷眼看了下四周,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也正偷偷张望他的涂若兰…
看到入队的叶桑身上无任何兵器,叶承霖眉头微皱,问道:
“叶桑,你喜欢何种兵器?”
“嗯…”
拉着长音的叶桑一时间愣在那里,生活中、叶桑还真的没想过这件事。
当真正面对时,叶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庚申夜、月华的形状,高冷、孤傲,瞬间就能旋出无穷无尽的杀气,波光粼粼,那才是他心中真正意义的大杀器。
“双轮”
叶桑脱口而出,
当听到“双轮”两字时,叶承霖顿时眉头紧皱,看到叶桑如此坚定地说出这两字,实属有些意外。
这“双轮”应属于奇门兵器,在叶承霖的印象中,在叶族中使用此类兵器的应该是没有。
“叶桑,就你事多,这时候到哪给你弄双轮,元辰,你去给叶桑弄把剑来。”
一脸不屑的叶元隆插嘴并吩咐着叶元辰,
“好,隆哥。”
叶元辰立马转身快步离去。
叶承霖看到此景也没有再言语,只是看着叶元辰的背影,不知在想着什么。
时间不长,叶元辰就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递给了叶桑一把普通的佩剑,接过佩剑的叶桑忙道谢着,随后便慎重地把佩剑带在了身上。
看到三人准备妥当,叶敬晖便挥手喊叶元隆近前并低语道,
“元隆,问问你师尊是否还有事,血脉觉醒祭祀、马上就开始了。”
……
此时,祭坛前的人群已按各自家族分成了三个部分,叶族在祭坛前的东南方、黎族正南、涂族西南,各族参加血脉觉醒的人都已站在了本族族群最前方。
在听到站在祭坛第一层黎昌熊的声音时叶敬晖知道真正的血脉觉醒进程已经开始,献祭者现在就可以直接进入到第二层的祭坛内,于是就站在三小的面前简短地说道,
“这次献祭对叶族未来至关重要,在接下来的献祭中,元隆就是你们首领,你们俩都要听元隆的。”
叶元辰和叶桑立刻同时点头回应着。
“元隆,照顾好你的两个弟弟,必须要按家族计划来。”
叶元隆答应一声后,便挥手示意二人跟上,带头朝入口处走去,叶元辰、叶桑则紧紧地跟在其身后……
三人刚走出数步,就听到身后不远的地方传出一声巨响,接着漫天火星飞舞、铺天盖地,三人忙停步、小心躲避着火星,回头望去,原来、那三堆正在燃烧着的篝火中靠近黎族的那堆,不知何故,突然从中间炸裂开来,引得众族人一阵骚动……
良久,叶元隆似乎才清醒过来,忙招呼元辰、叶桑继续朝入口快步走去。
果然,远远就看见入口处只有黎昌熊一人,哪还能看见其他两族的血脉献祭者。
三人都不是糊涂之人,自然明了刚刚已被人摆了一道。脸色铁青的叶元隆回头咒骂道,
“两个废物,跟紧了、别再拖后腿!”
说完就不在理会二人,瞬间,其浑身便有法力波动,随即似一道浮光,贴着黎昌熊身旁掠过,仅两三个呼吸、便直接跃入了第二层祭坛内,不见了踪影。
“筑基中期、黄阶武技,此子本该前途无量,可惜了、可惜了!”
看着叶元隆的残影,黎昌熊微微摇头、长叹一声,又轻语着,
“性情太乖戾,可谁叫人家有嚣张的资本啊!
听到叶元隆的咒骂,叶元辰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转头看向叶桑沮丧地说道:
“叶桑,我们俩刚才拖你二哥的狗腿了吗,
不!是后腿了吗?”
看着摇头的叶桑,叶元辰更加地消沉起来,低语道:
“叶桑,我读书少,你读书多,那你告诉我,我这么拼命地讨好你二哥,最后,你二哥能把我这个'舔狗'给放出这个'大碗'吗?”
说话的同时,叶元辰还不停地用颤抖的小手指着祭坛,
“哦,让我看看。”
叶桑放慢了脚步,似伸长脖子并歪头看了看二层祭坛的高度,说道:
“这个高度即使叶元隆想放你出来,那也得加个飞字”
“放飞,是啊,”
叶元辰不住地点头,也上下打量起第二层祭坛,
“叶桑,还是你观察能力强,这高度要想出来还真得飞啊!”
两人正谈话间,恰好经过黎昌熊的身旁,这话也飘进了黎昌熊的耳朵中,其心中颇感惋惜,
“叶桑的术数能力还是强啊,每时每刻说的话都有逻辑性,而且连祭坛的高度都估算出来了。”
最后看到叶桑对着可怜巴巴的叶元辰大声说道,
“那叫放飞自我!”
惹得黎昌熊又是一阵羡慕,“还是有文化好,说话隐晦、不直接,还能直切要害,使人明白!”
在众族人的注目下,二小晃晃悠悠、互相谦让、边走边聊着,消失在祭坛的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