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勇把右手放在尼基塔的伤口处,“Redde mihi laetitiam Iesu tui”,接着把手移到别的伤口。所到之处,擦伤都神奇地消失了。
“小邢,我也给你治一下。”付勇也对邢青俊发动了圣言。
一股冰凉的触觉刺激着神经,仿佛清泉洗礼着邢青俊的皮肤,同一时间,他的全身肌肉得到放松,头脑的疲惫也得到缓解。
邢青俊手背已经完好如初。“哇,感觉一点也不累了。”
“我的天眼不仅能够疗伤,还能给你补充少量的体力和精力。”
这时福音神官也已到达,尼基塔低头说道:“吴鑫,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开口,我的同事们会记下来的。”
刚一出门,尼基塔的易容天眼就失效了,经过一通变形,他返回了真实的容貌。
“我们六号人,搭辆大车去吧,就这辆面包车。”
由邢青俊驾车,一行人顺着国道向南。夜幕已经降临,路上的车也很少,面包车昏暗的大灯照亮前行的路。
“下个出口下去,盯梢儿的车看到咱们会打开应急灯指咱们到果园。”在副驾的尼基塔充当导航。
顺着城乡路走了一会,一辆停在路边的小车打开了双闪。
“下个路口右转,大伙儿们留心啊,找不准有仆从埋伏。”
他们畅通无阻地来到果园门口,此时门内已是漆黑一片,唯有建筑上的几盏等提供了一点光照。
岗亭里走出一个人,他用手电照着面包车,嘴里喊着什么。彭灿乐摇下车窗、探出脑袋、发出音波,那人直接倒下,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陈教练下车,鼓捣着门锁。片刻过后,他推开大门,进去把那人的身体拖到一旁。
邢青俊把车停到附近隐秘的地方,众人纷纷下车。
“没遇到什么抵抗啊,是不是我们走错地方了?”付勇四处张望。
“守门的人是个仆从,我看到他的刻印了。”陈教练把人藏在草丛里,确保他不会闹出动静。
“我的视野里只有门口有个摄像头,是坏掉的。”肖博也开启了他的天眼。
“他们兴许是吸引咱们深入,也横是还没到重要的地儿。”
虽然身上带着有高功率手电,为了隐蔽他们只能抹黑前行。彭灿乐走在最前面,因为她的天眼既能远视也能夜视。
他们并列从整齐的果树中穿过,肖博在第二,陈教练殿后,在中间的付勇已经使用了他的天眼“共情”,大家可以用意识交流了。
“停下!”彭灿乐示意,“前面有几间平房,我可以看见有四个人绕着巡逻,等我们再靠近一点,肖博你把他们的通讯切断,老头子和我一起上。”
陈教练悉悉索索地绕到了前面。他们来到果树群的边缘,邢青俊可以清晰看见前方的灯光。
“Concussa est et commota est terra.”彭灿乐念完圣言,就和陈教练冲出去了。
最近的两个仆从正晕头转向,立刻就被制服,平房后面的两人连忙过来支援,但也无疑是以卵击石。
打扫掉敌人,众人围着平房搜查,把手电照进屋子。屋子里要么放着工具和肥料,要么就是休息室和厨房。
肖博开启透视:“房子里没有可疑的通道,能源站不在这里。”
彭灿乐从仆从身上搜到钥匙串,“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她指着身后不远处巨大的弧顶建筑。
他们试着钥匙,打开了铁皮门,即使没有光照,他们也能看到里面列着几十个数米高的大罐子。
“哇,这儿有一嘟噜不得了的玩意儿。”
“这是酿酒的罐子,以果园果树的数量,根本用不着这么多。”肖博拿出手电照着其中一个罐子,“大多数酿酒灌都采用高脚的设计,但这里的都是直接焊在地上的,里面或者底下可能藏了东西。”
肖博再次打开透视。“下面是地下室!空间很大,这是什么地方,亮着灯…下面有人,有三个!”
“能瞅见入口在哪儿吗?”
“视野内找不到入口。”肖博抬起头来,“地下室和地面中间隔了一段距离,我猜测其中一个罐子下面就有暗道。”他拍了拍面前的罐子,听响声来看,罐子的材质很厚实。“罐子里面是黑的,我的透视也没用…等等,我有了。”
“Fulgura in pluriam fecit.”肖博额头上的闪烁说明这段圣言也属于“神圣的表匠”。
“这段的效果持续时间更长,我可以操控湿度和水。虽然以我的实力,不可能撼动这么一大罐液体,但只要能让液体波动了一点点,就能知道罐子里装的是酒。而通往暗道的罐子里就是空的!”说完他就开始排查每一个罐子。
“肖博兄弟杠杠的啊。”
“那可不嘛,”彭灿乐赞同,“和外挂一样。”
大家都跟着肖博的步伐,很快,他就在墙边的一个罐子前停下了。
“这个罐子是空的。”肖博朗诵圣言,只听见罐子里“咔”的一声,上面一个仪表凸了出来。“太好了,是电子锁。”
肖博扭动仪表,轻轻一拉,一扇小门凭空打开。罐子的机关设计精密,要不是有仪表,连门缝都看不出来。
罐子内足以容下他们所有人,地上果然有着通往下面的环形楼梯。楼梯很窄,只能一人通过。
“下面应该就是地下室的入口了。”付勇在楼梯口边观察下方。
“邢青俊,帮我打个电筒。”陈教练终于说话了。
陈教练从内包里拿出折好的一张纸,念着上面的圣言。他的身上被淡蓝色力场包裹。他继续朗诵,邢青俊感到体内的力量涌动。
陈教练习惯在战斗前发动一些增益型的天眼,至于为什么要拿小抄,彭灿乐的解释是因为他过量饮酒记性不好,除了爆发型天眼的圣言之外别的都会忘掉。
蓝色的力场可以无视很大一部分暗能的伤害,但代价是减缓自身的速度。陈教练除了是战场上的输出,也有几只辅助用的天眼。刚刚给予邢青俊力量的那只可提升战友的天眼效果,还有另一只可以延长效果,等等。
等陈教练进入备战完毕,他便率先下楼。虽然楼梯很窄,周围的空间却很大。底部地面的中央是一个圆形的阀门,直径约莫两米。
陈教练拧开阀门,露出底下的空间,不等众人双眼适应下面的光亮,枪声响起,楼梯间内的回音震耳欲聋。
陈教练毫无退缩,直接跳了下去,彭灿乐也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尼基塔第三。
这是邢青俊第一次遭遇持枪的敌人,尽管知道神官基本免疫人间的武器,可他还是本能地有些恐慌。
付勇看出了邢青俊的心思。“小邢,你要不想下去没关系,就和肖博呆在上面。我相信他们三个足够对付仆从。”但他说完也跳了下去。
肖博虽然没有跳下去,但他已经发动天眼,对着下面大喊,给大家提供视野。类似现在的场面他未来还要遇到很多次,更加危险与可畏的状况也会出现。消除恐惧应当越早越好。
邢青俊缓步来到阀门口,他站在地下室的天花板上,这里到地面还有点高度。他知道自己越犹豫,就越容易退缩,于是深吸一口气,也跳了下去。
邢青俊感受到落地的强大冲击力,而下面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其中一个仆从已经被彭灿乐击倒,手枪被扔到一边。另一个人被浓烈的气息环绕,独自抵挡付勇和尼基塔,但已经腹背受敌,两人的攻击纷纷落在他身上。
最后一人手持消防斧,红色气息缠绕在武器上,斧头所接触之处,无不被摧毁。陈教练不断躲闪,时不时打出重击,他已经鼻青脸肿,但像是打鸡血一样,就是不倒下。
能和多名仆从鏖战多时,眼前的仆从绝对不是此前见过的臭鱼烂虾。就当邢青俊还在思考如何用自己的天眼助战时,彭灿乐擦着他的身体跑过,直冲拿斧头男。敌人正想斩杀到嘴的鱼肉,可她却突然消失,等再出现时,就已经在敌人身后。彭灿乐轻描淡写地从后面来了一下,仆从这才终于结束了抵抗。
斧头男并没有直接瘫倒,而是单膝跪下,用斧头支撑。他的身体开始化作灰烬,即便如此,还是保持相同的动作直到完全消散。
“太邪门了吧,真是不死不休啊。”付勇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了。
还不等他们复盘,隔壁的房间传来“滋”的一声和凌乱的脚步,密集的火力铺面而来,通往隔壁的门已经千疮百孔。陈教练和彭灿乐还是瞬间就往枪声方向冲刺,而这一次跑第三的是邢青俊。
来者是四个穿着白大褂的仆从,三男一女,他们一人一把AK,对着神官扫射。几颗子弹落在陈教练身上,他仅是抖动一下,继续靠近仆从。他们脸上也渐渐露出恐惧的神情。
陈教练勾拳干倒最左边的一人,接着上去补刀,而最近的仆从刚刚耗完弹药,朝着枪托砸向陈教练。陈教练头也不回,左手举起,稳稳接住枪托。他转身起立,不忘给地上的家伙来上一脚,一拉步枪,仆从也不松手,直接来到了陈教练面前,送了人头。
彭灿乐冲向最后一个男仆从,留给邢青俊的只剩下那个女人。她显然不太会用枪,一轮打完双臂颤抖,新的弹夹试了好几下才插进去,用尽全力也拉不动枪栓。
面对仆从就不该怜香惜玉了,反而邢青俊庆幸彭灿乐给自己留了最弱的敌人。“Cadent super eos carbones ignis!”对敌人最大的仁慈就是快速结束战斗。
四人虽然拿着步枪,但基本没有抵抗就被击败,相比刚刚的疯子,战斗显然不是他们的强项。
“想不到啊,俊俊,你对女人也不手软。你比老头子好多了,他可绅士了,直至今天都还要我帮他出手。”彭灿乐揪起被她击败的仆从的领口,“说吧,这是能源站吗?”
仆从冷笑一声,嘴里磨动着什么,几秒后就面色铁青、两眼上翻,头偏到一边去了。他的身体开始化作灰烬,其他三名仆从也是同样的动作,不给神官拷问的机会。
“该死,嘴里放了毒药是吧。”彭灿乐拍着身上的灰。
“我们这儿的俩也嗝屁了。”尼基塔和付勇走来,他们的身上也沾着灰烬。
肖博也下来了,在后面猛地记着笔记。“我记下了他们的刻印,属于同一只恶魔,估计最低是B-级。”
“又是AK又是敢死队的,看来能源站就是在这了,我们没有白忙乎。”彭灿乐靠在墙上大喘一口气。“他们是从哪里过来的?这扇门吗?”
她来到房间另一边的滑动门前,她按了按一旁的大红按钮,门没有反应。“肖博!过来开门。”
“好的。”肖博干起了老本行。
“滋”声响起,门缓缓打开,门后的景象让他们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