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女人很显然就是多年前魔法师魔力失控后的产物,她看起来像一个灰败的石膏像,散发一种类似**的气味, 这也许正是房间里总是点着浓烈熏香的原因。
她的肉\\体受损程度比精神要严重,脖子以下的部位都无法动弹, 但眼珠还能在眼眶里滴溜溜地疯狂转动, 看起来令人作呕。
“哈!你这个不知感恩、满口谎言的小畜生!”她嘶哑地说:“遭到报应了?”
她恶毒地盯着黛西夫人, 颠三倒四地说:“今天是星期几?把我的衣橱整理好,伯爵下午要来,你得把我鞋子上的珍珠缝缝好,最好别想着偷懒,否则我会让**抓烂你的手背。你这个不知感恩、满口谎言的小畜生,我本应该把你扔进壁炉里烧成灰烬,肮脏、无耻、下流的杂碎——”
兔头店长已经明白了一切。
黛西夫人果然跟爱丽丝、达芙妮她们一样,曾经被这个女人当做奴\\隶,受尽苦难不得自由。
作为魔法师(很有可能是不被协会承认的魔女),这个女人对城堡的掌控和压迫估计比黛西夫人还要严苛得多,以至于她失控嵌入墙里之后,黛西夫人并没有杀了她,而是让她不得不以这样的姿态继续活了这么久——被遮盖在窗帘和浓烈香薰味之下。
这对黛西夫人来说无疑也是一种折磨,但是……
“你曾经服侍过这个魔法师。”兔头店长看着黛西夫人说:“你知道她对这座城堡施展了什么魔法,也知道即使没有魔力,利用那本书也能继续维持这个魔法运作。”
这是很有可能的事。
对这种强大的魔法师而言,黛西夫人,以及当时城堡里的仆人在她眼里与一只蚂蚁毫无区别,哪怕把那本魔法之书送到黛西夫人手里,在真正的主人面前也不会发挥作用。
如果不是对方自己魔力失控,很有可能直到今天黛西夫人还只是城堡里一个普通女工。
墙里的女人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黛西夫人冷眼看着她,一言不发,眼里满是仇恨。
也许是这股仇恨使她保留了这个女人的生命,想亲眼看着她逐渐失去理智变成一个没有自由的疯狂怪物,也许更是因为那本掌控城堡的魔法书出自这个失去理智的魔法师之手,虽然她已经无法再操控任何东西,但她残留在身体里的魔力能最大限度拉长这个魔法物品的有效期限。
此时,原本暂时沉静下来的门外又开始一阵砰砰敲门的响声,大概是希洛已经解决掉了那条大狗,试图弄清楚紧锁的书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原本以为,这种邪恶的舞会制度也是你继承的财产,看来并不是。”兔头店长轻声说,脸色已经没有了一贯的轻松和温和,声音也罕见的冷硬:“这个女人当年利用少女干了更邪恶的事。”
黛西夫人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你也是个魔法师?”
兔头店长没理她,径自走到墙中女人面前,打量她扭曲的身体:“她在自我毁灭前做了什么?或者应该说——她是因为想完成什么魔法而造成魔力失控?”
“所以我说,那都是些不知感恩、满口谎言的小畜生。”黛西夫人冷笑一声。
“如果她们在这个女人手下,熬不过一年都会统统死去。十年前的城堡跟现在可不一样,没有爵位的人休想踏进来一步,她的客人甚至还有好几个国王,带着亲卫兵秘密前来,身后是装满黄金和宝石的马车。”
查理像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又问了一遍:“她是因为想完成什么魔法而造成魔力失控?”
黛西夫人看得出来,这个古怪的兔头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自己身上了,她略微放松了一些,不屑地说:“她总是在做各种古怪的实验,让女孩喝下她的药剂,然后逼迫她们怀孕——”
查理的瞳孔猛地一缩。
黛西夫人看不到背对着她的查理的表情,径自说下去:“她希望女孩们能生下个什么特别的东西,我记不清了,她只会在心情很好的时候提起这件事——如果成功了,她会成为几个大陆最强大的人。她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上面,但这个实验从来没有成功过。每一次失败,她都会愤怒地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打碎,到最后她忍无可忍,决定自己试一试,结果……”
她痛快地笑了起来:“她也失败了,自我爆炸了,一切都结束了。”
生下个什么特别的东西。兔头店长看着那个前魔法师鼓起的肚子,只觉得自己仿佛站在雪地里,被冻得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她想生下什么?”查理听到自己追问的声音。
黛西夫人撇嘴:“我不知道。她从来不让人靠近自己的药剂室,只有国王才有资格单独和她会谈。”大概是很多年没有回忆起这些事情,她突然顿了顿。
“我曾经端茶进去。”她突然说:“她与一个不知道什么国家的国王讨论过这件事。她说,她必须得到‘圣杯’,但所有的女孩都是没用的垃圾……”
黛西夫人闭上了嘴,因为兔头店长猛地转过身来,脸色的表情十分可怕。
“我明白了。”查理冷冷地说着,又重复了一遍:“我明白了。”
这才是那个魔法师隐藏城堡,并设下领域魔法的真正目的——她不是在尝试禁忌,而是试图创造禁忌。
她口中的‘圣杯’拥有操控大陆的力量,但只能通过母体诞生。
可是人类连婴儿的性别都无法左右,又怎么可能轻易创造出拥有这样禁忌力量的……东西?
因此她受到了神和自然规则的惩罚,魔力完全失控,这个邪恶的实验也因此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