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卡里 第三十八章：阁楼

“站住，尼罗卡里哥哥！”

林业刚想往房子里走就被小可叫住了，转过身来，小可严肃的语气和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他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小可虽然很想直接问明白，但是林业根本就不会听懂，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表演给他看，于是领着林业来到了刚刚跑开的丽娜边上。

“怎么了？”丽娜看着面前不知道想要干什么的两人，往木卡身边靠了靠。

“你这样，张开手！”小可用肩膀撞了一下林业的手，让注意力不放在这里的林业专心，然后向丽娜伸出了手，一幅讨要拥抱的样子。

林业愣了一下，才学着小可的样子伸出了手，犹豫了一下微微低下身子抱住小可。

“不是抱我啦！你对着丽娜这样伸手！”小可好笑地骂道，轻轻推开了林业坚持他向着丽娜伸出手。

“所以你们在干什么？”丽娜不太明白小可想要干什么，不过林业的确看起来不想参与这件事情，有些怀疑却还是慢慢走上前抱住了林业，娇小的身形只够把手抱在林业的下背部，拍了拍他的背，希望这样就满足了小可的要求。

“我呢？”小可见丽娜虽然犹豫却还是抱住了林业，于是也期待地向丽娜伸出了手，希望得到一个拥抱。

“欸？不要……”丽娜表情厌恶，往后退了几步，怕小可自己抱上来。

“你看，尼罗卡里你看！”小可郁闷了，为什么就没人肯抱抱自己呢，向丽娜做了个鬼脸，拉着林业跑开，来到了雅琦欧的房间的窗户前，向里面探头，看见坐在床上发呆的他：

“雅琦欧，出来一下！”

“嗯？怎么了小可哥哥？”雅琦欧看着窗外突然探出来的头，有点被吓到，看清楚是小可后靠近了窗户，好奇地想问清楚小可想要什么。

“出来就对了！”小可催促道。

雅琦欧见小可急促的样子赶紧搬来了房间里的椅子靠在了窗户边上，踩了出去，站在窗沿上有些不知道下一步该踩在哪里，突然被林业的手扶住了腋下，惊呼出声，然后被轻轻放到了地上，有些窘迫地看着小可和林业。

“怎么了，怎么了，都盯着我看？”

“卡里哥哥！”小可又用肩膀顶了顶林业的手。

“为什么老是顶我的手，一次还比一次用力……”林业无奈地用手揉了揉发疼的地方，然后犹豫地向雅琦欧伸出手，看着脸上逐渐泛红的他抱了上来，感受到些许凉意的林业觉得挺舒服的，不过还是在被人觉得是怪胎前松开比较好。

“所以怎么了啊？”雅琦欧低着头掩饰着脸红，还是不明白小可哥哥想要干什么，为什么尼罗卡里哥哥看起来像是被强迫的一样。

“好了好了，没你的事了！”小可没好气地说道，就是不肯相信自己不招人喜欢，奇怪为什么这个比自己后来的人这么受大家的喜欢，于是又带着林业来到小朋友们前，得到的反应是几乎没有犹豫地抱了上来。

“你们在干什么啊？”尼可洛在房里就能听见小可气急败坏的声音，不放心地过来看看。

“哥啊，尼罗卡里欺负我啊！”小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跑到了尼可洛面前，指着一旁尴尬地站着的林业说道。

这样的发言也是让尼可洛无奈，他并不觉得林业会做出那样的行为，反而第一时间怀疑是不是小可在无理取闹：“你不要诬陷尼罗卡里……”

“连哥哥你也是！”小可不想搭理尼可洛，跑到角落去画圈圈。

“发生什么了，小可是什么情况？”尼可洛只能求助于应该目睹全过程的雅琦欧。

“不太清楚，好像是让尼罗卡里哥哥伸出手，看看谁会想要抱抱他，不过好像只对女孩子试了……”雅琦欧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如果只对女孩子试的话，那么自己为什么也被问了。

“让我猜猜，大家对小可的拥抱都避之不及？”尼可洛马上就猜到了结果。

“嗯……”雅琦欧只是点了点头，不想出口让小可听见伤了他的心情。

“你抱了吗？”尼可洛突然问道，得到的反应只有雅琦欧低着头没有回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换我，我也会抱抱大哥哥呢，会有莫名的安心感和喜悦么？芙尔是这么说的……”

“别把这些东西说出来啦！”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尼可洛身后的芙尔毫不留情地揪住了尼可洛腰间的肉，令他闭上了嘴。

林业见芙尔终于出了房间，也是靠了上来担忧地看着她，伸出了手，抱着人人有份的想法，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每个人都开心地回应自己的拥抱也是让林业的心情好的不得了，见芙尔的表情一沉，也是慢慢放下了手，果然自作多情了吗。

芙尔往前一步，有些用力地撞进了林业的怀里，见林业慌张地稳住身形时把手放到了自己头上，笑着抬起头看着意料之中的吃惊表情说道：“主动一点嘛！”

“好可爱，突然想要个妹妹了……”林业感觉心脏受到了暴击，芙尔堪堪松开拥抱时林业才注意到自己红透了脸，心跳快上不少。

“我也要！”尼可洛大力地抱住了林业，不待林业抬起手回应就已经松开了手，因为就在刚才已经听到了他的闷哼，应该是自己太用力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林业感叹着尼可洛可怕的力气，觉得他应该能两只手指捏爆一颗核桃，若不是没有核桃，真想看他捏捏看。

小可还是不死心地靠了上来，试探性地问还没有拒绝过的芙尔，然后马上就得到了冰冷的……

“不要！”芙尔语气冰冷地拒绝。

“啊啊啊……雅琦欧，我怎么办啊，我活到现在都没有抱过一个女生啊！”小可抓住了雅琦欧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怨，看来这事对他打击很大。

“小可哥哥，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雅琪欧小声地说道，本来还可怜小可，但是听到他下一句抱怨就不这么觉得了。

“要是你是个女孩子就好了！”小可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然后半边脸上就冻上了霜……

这样的小插曲虽然莫名其妙，却让林业觉得心情很好，大概也明白了小可只是想要有人抱抱他，不过为什么这么纠结于女生呢，还是他这个年龄就开始在意异性缘分了呢，不再深想，回到了房子里，寻找也许会通向阁楼的楼梯。

绕来绕去，终于找到了一处通往二楼的楼梯，林业奇怪的举动也是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房间里，两人背对背各坐在床的一边。

“她走了吗？”芙尔不想用她的名字来称呼她。

“走了……”尼可洛不敢直呼她为母亲，怕刺激到芙尔。

“大家好像都很喜欢她的样子……”芙尔漫不经心地说道，虽然没有流露出恨意，却让尼可洛冒起冷汗。

“每个孩子都会想要个妈妈不是么，家长的形象可不是我这个乳臭未干的人能扮演的……”尼可洛尴尬地笑了，不是尝试去说服芙尔，而是真的替这些小朋友们期待，也许有一天他们的家人会来接走他们，或者是找到一个新的家庭，爱他们的家庭。

“哥哥明明做的很好不是吗？把大家照顾的无微不至……”芙尔看向了低着头的尼可洛，看出了他的无奈，就算做了这么多，还是觉得自己不够尽力，继续说道：“起码你没有离开？”

尼可洛愣了一下，觉得需要和芙尔说清楚关于对父母的看法：“我之前也恨他们，不过现在我知道他们都有自己的苦衷了，工作很累，钱很难赚，父亲的确是个混蛋没错，欠了一大笔钱就跑了，换做是我的话也许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呢……”

“会抛弃我吗？”芙尔语气平静，知道尼可洛会说不，所以只是想看他的反应，最近发生的事情让自己感觉尼可洛陌生了不少。

“可能会哦，毕竟你拿刀伤了我？”尼可洛玩心大起，虽然比起之前受的伤来说，这的确算不了什么。

“对不起……”芙尔低下了头，久久没有说话，自责着自己的不成熟，若当时能控制住愤怒，就不至于伤害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当真啦？别哭啊，只是玩笑，玩笑！我保证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别哭好吗！”尼可洛慌了，赶忙起身坐到了床的另外一边，坐到了芙尔的身边。

“是假哭啦……哥哥的表情真好笑！”芙尔抹去泪水，鼻子却还是感觉酸酸的，嘴上说是假哭也只是逞强而已，没有想到会从尼可洛口里听到抛弃两字。

“我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除非我……”

“别说不吉利的话！”芙尔破涕为笑，用手指抵在了尼可洛的嘴上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令两人一怔，因为敲门的人没有说话。

尼可洛起身开门，就看到了一脸鄙夷的林业站在门口，视线掠过自己，看向眼角还有泪痕的芙尔。

林业的表情逐渐变化成了厌恶，尼可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卡里，我没事啦！”芙尔明白了林业可能是闻声而来，不放心才敲响了门，所以安慰道，怕林业不懂也是微笑地‘威胁’尼可洛：“欺负我的话，尼罗卡里哥哥不会放过你的哦！”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尼可洛看着面前不依不挠的林业，有些意外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而且到底要怎么解释给这位听不懂特拉语的人自己没有欺负芙尔的呢？

“应该是没事吗……”林业看两人似乎没有在吵架的样子，刚才敲门也只是想问问尼可洛可不可以打开阁楼的门而已，毕竟自己在别人的家，然后就看到了芙尔在哭，一股莫名的怒气就涌上他的心头。

林业伸出了手。“这是？”尼可洛看着林业手里的钥匙不明所以。

……

几人来到了通往阁楼的楼梯前，看着漆黑的走廊尽头处，一扇门伫立，莫名让人感觉毛骨悚然，他们在这里生活了数年却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走上这楼梯。

“有的时候好像会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欸？”小可不会放过这个吓唬大家的好机会。

“别乱说，我怎么没听到过？”尼可洛见大家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马上戳破了小可的谎言，看着漆黑的走廊往上踏了一步，楼梯发出的吱呀声吓的他僵在了原地。

种种情况也是在林业脑海中闪过，也许这阁楼还是不要去的好？但是这又是目前唯一能找到回去方式的线索，现在放弃不可能的！然后就把钥匙交到了尼可洛手上，用‘我相信你’的眼神看着他。

“没个大人样……”尼可洛接过了钥匙在心里吐槽，咽了口水，紧张地看向那扇尽头的门，似乎感觉楼梯被拉长了许多，转头看向后面紧张的小朋友们，无奈地说道：

“小可，打灯啊？”

“哦哦！”小可赶忙跑去寻来他的灯台，在得到尼可洛的允许后令那灯台中的光芒飞出，在前面为两人照亮道路。

林业跟上了尼可洛的步子，每走一步，就发出令人牙根发酸的吱呀声，明明在底下看起来没有几步的阶梯，却变得诡异地长，两人紧张地满脸是汗，楼梯前的小朋友们被尼可洛叮嘱了不要跟上来。

终于来到了门前，尼可洛犹豫着要不要将钥匙插入门锁里，突然感觉有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吓得他回头：

“尼罗卡里不要吓我……你来开吗？”

林业从尼可洛手里接过了钥匙，观察了许久这扇不能再普通的木门，因为手抖磕碰了几下才将钥匙插到了门锁，转动下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没有着急把门推开，示意尼可洛蹲下身子，因为这种门太适合施加陷阱了。

蹲着缓缓将门推开了一条缝。

“门推开到这种程度都没有触发陷阱，地上也没有线，应该没事了吗……”

林业推开了门，迎面而来的就是门被推开而掀起的灰尘。

踏出了一步，落脚的地板却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