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一听这话立即怒火蒸腾,宁中则急忙握住女儿的手稍稍用力,微微摇头,意示不可冒失,而后瞅准了地面一处平坦,跳了下去,如同狸猫一样悄然无声。
岳灵珊更不敢在月色溶溶下的墙头多待,紧跟着跳了下去,虽然微微出一些声音,但还不至于惊动室内之人。
这排房屋面南背北,宁中则很有经验地先靠在了这排房屋的东头,贴着北墙根移动到了窗边。确定无人察觉后,才向女儿招手,岳灵珊蹑手蹑脚地跟了够来。
“唔……唔……”的声音时断时续,很显然,华山派女弟子被人堵住了嘴。
室内正有人话:“成师弟且勿动手,眼下岳不群这厮正在王元霸府中做客,咱们这边若是辱了他的女徒,回过头来左盟主那边就不好帮我们话了。”
另一个声音干笑了两声,听起来颇有尴尬之意,道:“封师兄你总是太过心,难道你还指望有朝一日与岳不群共同执掌华山派么?或者你认为岳不群和宁中则能够忍气吞声在你手下听命办事?”
封师兄道:“那倒不是,只因今日早上嵩山派的钟师兄前去探那岳不群的口风,没料到一向都对左盟主指令拖三拉四的岳不群竟然一口答应合力对付魔教的钱青,这倒让嵩山派的兄弟们不好借故难了。”
成师弟道:“封师兄的意思是,如果岳不群对左盟主俯帖耳,左盟主就会背弃与咱们的约定,不再扶持师兄你夺取华山掌门么?”
“倒也不是,不过,万一出现你的这种情况,左盟主总不能毫无理由地拿下这个伪君子的掌门位子吧?这伪君子的剑术虽然一般,但他的紫霞神功颇有火候,若是他甘愿成为左盟主的马前卒,必将成为左盟主的得力手下。近来左盟主手下损兵折将,前前后后被那钱青以及他的魔教党羽杀掉的高手几达二十人之多!左盟主正在用人之际啊!”
“嗯,我明白了,师兄你是在担心左盟主想用岳不群去对抗钱青,咱们这里却将岳不群的女弟子拿了,到时会令左盟主难以取舍,对不对?”
“呵呵,成师弟,你还是想的简单了。如果我与你想的一样,那么咱们还抓这些女弟子做甚?”
“师兄,你这可就把我给绕糊涂了,是啊,咱们不该抓这些弟子啊。”
“怎么不该?若想名正言顺地夺得华山掌门,且让五岳其它四岳以及江湖上的朋友信服,我封不平和岳不群之间必有一战,如果是真刀真剑的拼个高低我自然不惧,但是他华山气宗向来擅使诡计,姓岳的伪君子尤其阴险,不定就会有什么阴招来对付咱们,咱们先拿了他的人藏好,一旦他对咱们使用阴谋,咱们也能凭借这些人质反过来拿住他的软肋。这叫做未雨绸缪,以毒攻毒。”
“如果他不在乎这几名女弟子的死活呢?师兄你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嘿嘿,这恰恰是问题所在。我之所以让嵩山派的汤师兄和高师兄陪着丛师弟一起去擒拿宁中则和岳不群的女儿,就是因为这些女弟子的份量不够!而且,嵩山派与咱们约定在先,我也借机看一看他们这些人是不是真心与咱们合作,如果汤英颚和高克新两人不肯去捉宁中则,那就明他们根本就是蒙骗咱们!”
“原来如此。”
“嗯,眼下的问题是丛师弟他们还没回来,也不知道能否擒住宁中则母女,若是被这一大一两个美女逃了去找岳不群,岳不群当会求助王元霸满城寻找这几个女弟子,这样定会影响到左盟主的大计不,届时咱们就算把这几个女弟子杀了灭口也无法遮掩咱们理亏的事实了。”
“封师兄,还是你想得周到。兄弟我全部想通了。”
“嗯,所以我才让你稍安勿躁,若是丛师弟此去得手,那么你就是睡了宁中则我也不会干涉,反正华山剑气两宗势不两立,反正抢了岳不群的掌门便和他夫妇成了死敌,你睡宁中则也好,不睡也罢,岳不群都不会做咱们的朋友,你懂了吧?”
这封不平左一句睡宁中则,右一句睡宁中则,把窗外的宁中则气得浑身抖,岳灵珊更是怒火万丈,连自己的呼吸变的粗重了也不知晓,若不是母亲未做决定,又不让她轻举妄动的话,她此时已经挺剑杀进去了。
室内话间,屋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又有几人6续进屋,只听一人道:“真是见了鬼了,四处都找了也找不到,这俩娘们儿能跑到哪去呢?”
封不平笑道:“真没想到,这两个活蹦乱跳的大美女居然能在各位师兄的眼皮子底下跑掉,若是别人也还罢了,鲁师兄你可是江湖人称金眼雕,就是两只蚊子想从你得视线里逃走也很难吧?”
先前话那人正是鲁师兄,听了封不平的讥讽后叹道:“封师兄你有所不知,若是满街空荡也还好办,可是这俩娘们儿溜掉的时候满街都是行人,这男女老少的挤在一起,我这眼睛总不能穿透他人的身子去追踪吧?”
又一人道:“鲁师兄得极是,跑了就跑了吧,此非战之罪。封师兄,成师兄,从师兄、鲁师兄,汤师兄、高师兄,我刚刚从王元霸的宅子里过来,此时左盟主和天门道长、岳掌门以及定闲师太都在那里,左盟主托我给各位带话,兹定于明晨丑时三刻,五岳剑派共同进攻笑傲江湖园,将那钱青杀灭在睡梦之中!在动手此前,各位须得团结一心,不得互相拆台。”
这话的声音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一的九曲剑钟镇,宁中则上午刚刚见过此人,立即就听出来这个声音是谁。
只听封不平道:“我也只是跟鲁师兄开个玩笑而已,这样,咱们都去前面吃一顿宵夜,后半夜斩妖除魔,饿着肚子去杀人可不行……”
成不忧道:“饭我就不吃了,我还是留在这里,这些女子总需要有个人来看守。”
封不平道:“守什么守?都点了穴道了还用你守?我看你根本就是想要监守自盗,你若是再这么色心不死,干脆你现在就回到雪山去陪白师弟作伴去好了!这几个女子我也可以让你带走,你看如何?”
“嘿嘿,师兄,其实我也没打算坏了她们的贞节,我就是想过过手瘾,揉搓揉搓,得,既然你不允许,我跟你一起去吃饭还不行么?”
“这就对了嘛,此时咱们每个人都要顾全大局,走了走了,大家都跟我到前面去,每人一碗牛肉汤,我这个远房外甥的手艺很不错呢。”
一屋子人笑笑走了出去,只留下“唔唔”的华山女弟子在室内悲鸣。
如此机会,宁中则怎会不抓,她低声了句:“珊儿,你到院墙那里把风,我进去救人!”
岳灵珊顺从地来到墙根,回身看时,只见那房子的北窗已经洞开,母亲当已跳了进去。
忽然之间,只听得母亲大叫:“珊儿!快走!我中计了!”
紧接着院中现出人影幢幢,竟是已将那房屋四面包围。有人哈哈大笑,“华山派的宁女侠也喜欢听墙根儿这个调调么?要不要再听一听床啊?”
“恶贼看剑!”
一串叮叮噹噹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听起来是数柄长剑正在围攻母亲。
又有人在大喝:“你们快去抓那个的,别让她跑了!”
岳灵珊大急,想要去帮母亲的忙,却听见母亲再次喊道:“你再不走,咱娘俩必死无疑还没人报仇!”
岳灵珊知道母亲的有理,连忙纵上墙头,往外跳下时,只听见母亲最后一声高喊:“去找钱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