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语 第16章 归墟来客

走出门外的李岳，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遗漏的信息，刚折返回的身影又重新走了回来，“对了，大小姐，我从海上收留了个人，名叫羽落，虽然年轻，但身手不比我差，甚至感觉他还隐藏了实力。”

“哦？比你年轻？能力不亚于你？能得到岳哥夸奖，可着实不简单啊。”女人饶有兴致的问着，而还在房顶的羽落听到这里，心里诽谤不已，小爷能力强不强，还需你说，夸我也没用，老子才不会听你的使唤。

“嗯，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出现在飞龙号上，但应该没有参与到英吉利和东洋的行动里面，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接下来一阵子，我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可能无暇随时保护到你，就暂时拜托他护着你。”有些关心的，李岳继续温柔的说着。

“我也不是什么柔弱女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去忙你的吧。”感受得到李岳如父如兄的关心，女人也表现出了自己的温柔一面。

“嗯，万事小心。”顿了顿，见女人再没有其他言语，李岳也知趣的离开了。

“羽落？”女人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在嘴角处轻轻的回味着李岳口中的名字，笑了笑，关上了房门，走进了屏风之后，感觉好像有些动静，随意的望了望房顶的一处，正是羽落所在的地方，然后眉头皱了皱，随即收回眼神，渐渐的褪去了身上的衣服，走进了早已准备好的木桶之中。

而此时的羽落，在李岳走出房门的瞬间，同样迅速化为一缕黑烟，继续朝着西北方向快速的跳跃而去，房间内女人春光乍泄的一幕，暂时没有时间欣赏了。

沿着西北方向，羽落快速的跳跃，不到片刻功夫，便来到了一处石拱桥的桥面，虽是弧形的拱桥，但是也只是高出了地面两三米，六七米长，有些类似江南水乡的感觉。

两端一头连接着津门外城的东门，一头连接着西门，此时子时刚过，街道上几乎没有多少行人身影，除了一些酒楼和歌舞厅偶有声音传来，整个外城几乎归于平静。

羽落还是习惯于用天干地支来计算时间，而不太愿意用最近了解的“小时、分钟”等单位，虽然那确实精确，但必须携带时钟，贵且不普及，而天干地支可以随时通过天象和环境的变化来判断，比徐狗儿口中的计时器方便实惠太多。

见四下无人，羽落站在桥面上，静静的感受着气息消失的地方，正是在这水面之上。他的身上渐渐的，有淡淡的气体一层一层开始环绕着，而后以羽落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发散而去，如章鱼的触手一般，延伸到空气的四面八方。

“船灵的气息比较微弱，不好追踪，但煞气也是存于天地之中的特殊气息，只要在某处滞留过，没有人为干扰情况下，只要时间不太长，都会有痕迹留下，让我看看到底去了哪里。”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里，那些如触手般散发着微微荧光的气体，又全部向着羽落汇拢过来，他也仔细的辨别着空气中残留的各种气息。

“找到了，果然往西城门那边去了。”探查到了具体的方向，羽落立刻继续紧贴河面，一路飞跃而去，看来这人走的是水路。

随着不断的飞跃，羽落又从河面左拐到了一条空旷的街道上，感受到的煞气虽越来越清晰，但依旧没有任何船灵的气息。

不多时，羽落在一处当铺对面的房顶停来，追踪的煞气源头在这附近。

望着房门紧闭的“王氏当铺”，感受到里面煞气有些浓郁，羽落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当准备进入一探究竟的时候，从当铺中，突然窜出一道黑影，直接无视物理阻挡，穿透了紧密的大门，而黑影的身边，一个中年男子的虚影也随之穿透而出。

感觉到这奇异的一幕，羽落有些好奇的打量起这两个黑影，而走在前方的黑影也感受到了羽落的存在，往前刚迈几步就停顿了下来，望向房顶上的羽落。

“怎么会有阴差在这里？”虽正对黑影，但无法看清他的具体面目，只有一副空洞而虚无的面孔，但通过灵力探查和感知，羽落感知到对方阴冷但纯粹的灵魂力。

眼前黑影的身份，羽落猜出了大概，严格来说，自己引渡船灵，偶尔也会接引海域上的死灵，和对方干着差不多的差事，只是各自的范围和职责不太相同罢了。

“不是阴差？难道是阴人？可这片区域缔结契约的阴人都认识啊。”感受到羽落的探查，黑色虚影也立刻探查着羽落，但除了感受到他身上有灵力波动和强大的灵魂力之外，并未有多少身份的信息，忍不住的，黑影还是用一种古老的冥语发出了问询。

“从哪里来？”

“海上。”见黑影主动和自己交流，并且用了上古冥语，羽落更加确信了眼前黑影的身份，自己从师傅们那里继承了一些简单的词句，也就随口用灵力化为一道音束回应。

“海上？是归墟魂使！”立刻判断出羽落的身份，黑影有些惊讶，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虚影，但并未有任何奇特之处以后，随即向羽落警告了一句，“陆地归墟，互不侵扰，还请遵约，无事速速离去。”

“放心，临时有事，办完就走。”继续又传递了一句音束，黑影并未回答羽落，而是直接带着身后的虚影侧身前往，只两三秒钟的时间，就消失在了这片黑夜里，留了一句黑影自己才能听到的疑惑，“跑了一个，归墟来人？算了，操心事留给大人们吧。”

偶遇了阴差，羽落判断，里面肯定有人死亡，想了想，管他阴差什么狗屁警告，还是找船灵这件正事要紧，便迅速的越过正门，直接飞进了当铺所在的院落里。

当铺正门里面，是一个品字形的小院，正面是当铺正中，左右两侧是厢房，应该是主人和伙计们休息的地方，正想进入正面房间，就听见一声刺耳的尖叫，“杀人啦！”，瞬间，三个房间灯光同时亮起，吓得羽落立刻一跃，直接跳上中间房间的房顶之上。

“老爷，老爷！”随即，两个女人的哭声开始从房间内传了出来，整个院子里，从两边厢房内，出来几个睡意朦胧的小厮，四邻八舍陆陆续续被惊醒，开始点灯。

羽落立刻调动灵力，使出了一张“隐身符”，将身体和一只屋顶脊饰的獬豸神兽重叠在了一起，防止四周的灯光亮起，从而暴露位置，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轻轻的在脚底扒开了一个小孔，羽落看到了房间内，在一排排摆放着诸如瓷器、装饰品、服装、手表等当品的货架靠左墙的一侧，躺着一个浑身鲜血，穿着华丽长服带着一顶圆形无边毡帽的中年男人，两个女人正匍匐在一左一右，嚎啕大哭。

中年男人早已没了呼吸，胸口处有一个不规则的洞口，羽落仔细探知了一下，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形状来形容，大概是一个条形的把手，硬生生的戳进了他的身体之中，要知道没有利刃或尖细的口子，很难穿透人的身体，这得有多大的掌力才行啊。

整个房间内的煞气，就是从这中年男子胸口处的伤口处缓缓流出，其中还裹挟着一些若隐若现的尸气。

再次仔细的探查了一遍气息，羽落确定，造成这个伤口的器物，应该就是飞龙号上那些铁箱子当中的其中一件。

不知为何，这器物上凝聚了如此重的煞气，必须得尽快找到持有这个不知名东西的人，否则煞气一旦入体，会逐渐影响人的心志，进而控制宿主心神，干出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直到完全控制心神，宿主将彻底失控，最终无法控制煞气爆体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