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语 第32章 深海打捞

感受着乱葬岗上的紊乱的能量渐渐的消失平静，羽落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拎着没点燃的火把，走到了洋道士面前，看着已经举止凌乱的成大春，看着已经咽气了的洋道士，连同着灵魂都被黄金剑柄巨影裹挟着的阴气、寒气、尸气和煞气所碎，不由得连声叹息，“何苦来哉。”

羽落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成大春的肩膀，制止他还在凌乱的动作，“他已经死了。”

“杀，杀，杀！”没在意来人，成大春还在空中挥舞着他的动作。

“确实有船灵的气息。”看了看倒下的洋道士，羽落轻轻一挥，黄金剑柄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但上面已经布满了许多的裂痕，应该是刚刚汇聚了过多的能量所致。

感受着里面的煞气以及残存的灵力，也明白了洋道士为何想要得到它的缘由，确实可以通过一些道术将其祭炼成法器，而成大春的灵魂之所以一直被封存在**当中，十有**是这剑柄的影响。

见成大春神志依旧散乱，羽落也没有刻意的催促，只见乱葬岗的尸气和阴寒之气还在断断续续的朝着他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汇集，羽落皱了皱眉头，而后掐动手诀，引动身体内的灵力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形成了五张灵符，分别朝着乱葬岗的五个方位而去，对应着金木水火土五行。

“镇！”随着羽落的轻呵，五绝之气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分别停止了汇集，而是缓缓的流向了五张符纸所化的区域，连同着成大春身体中还未完全相融的五绝之气，也一并慢慢被抽离出来，流向了五个方位。

自己刚刚打入成大春身体的灵符，此时闪烁着一些光亮，在快速修复着成大春正在随着五绝之气消失而裂痕越来越大的身体。

五张灵符仿佛就是五个疏导口一般，将这四周浓郁的五绝之气转化为精纯的天气之气，反馈给这一方区域，让黑夜之中早已现身多时的另一端一道黑影暗自称奇。

约摸着一刻钟以后，当成大春的身体当中没有任何五绝之气以后，他的身体也以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和裂开，直到体内的灵符能维持到的程度，才停止了下来，而成大春也清醒了过来。

“你是谁？”看了看站在身边的羽落，成大春有些疑惑，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从飞龙号上逃出来，梦见划了很久才返回陆地，梦见和母亲相聚，吃她亲手包的饺子，梦见去了当铺，梦见到了乱葬岗，梦见了眼前躺着的这个洋道士。

“娘，娘！”仿佛想到了什么，成大春跑向身后，看到了记忆中日思夜念的亲人。

“娘，娘，咱们有钱了，有钱治病了，娘，剑柄，剑柄呢？”

“喏，给你。”羽落走到成大春身边，将黄金剑柄递还给了他。

“对，是它，娘，你醒醒，娘，你醒醒，咱把这个当了就有钱了，王掌柜说值好几十块呢，我看不止，那群洋人杀上飞龙号，就是为了抢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只值几十块呢，肯定几百块，甚至上千上万，娘，你醒醒，你醒醒啊....。”

“她已经走了，节哀。”

“我不信，我不信，娘，娘！”成大春嘶声起来。

“节哀吧。”没有催促，羽落继续等待着成大春的情绪宣泄，直到他渐渐的安静下来，羽落才开始问询，“这个是从飞龙号上带回来的吧？飞龙号上发生了什么？”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飞龙号？”擦了擦脸上，才有些惊异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成大春发现早已流不出泪水，也没在意自己的身体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变化。

“我到飞龙号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死了。目前吧，跟在你们大小姐谷崟身边，也算你们合众船运的人。”

抱着妇人，看了看羽落，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心安，成大春想了想，开始回忆起来，“飞龙号，具体也不是很清楚，大概记得是......。”

羽落静静的听着成大春诉说。

“大概一个多月前吧，我主动申请上的飞龙号。出海虽然有风险，但银元多，出一趟海虽然花费一个多月，但有几十上百的银元报酬，抵得上半年甚至一年的工作酬劳。我母亲身体不好，父亲丢下我们加入义和团再也没能回来，母亲知道父亲回不来了，身体越发虚弱，好不容易才将我拉扯长大。”

“为人子女，当尽孝道，肯定得好好回报她，但她的病情越来越重，没有任何好转，我带去看了很多医馆，都无能为力，但外城有些医生说，可以去内城的西医馆里看看，据说那里有很多洋医生，也有很多洋玩意，能根治我娘的病，我就主动向黄统领申请出海了。我想趁着出海的机会，多赚点钱，也顺便还掉一些欠账。”

“此次出海由钟向大管家领航，具体地点还是和往常一样，到了目的地才知道。但我之前也出过海，知道肯定是去捞宝藏，要是运气好，还能藏一两件不大不小的，这也是大家默认的，能赚些快钱。此次出海相对较远，大概航行了二十天左右才到，顺着海图到了一片海域，有一小片礁石。但那片海域天气很不好，我记得有个旋涡时隐时现，我们等待了四五天，才等到一个放晴的天气以及旋涡消失，也就像往常一样，下水的下水，警戒的警戒。下水还有额外的工钱，我和其他三个人都主动申请下水，虽然下水危险性很大，但也还好，我们合众船运很少出事儿。”

“但那一次不一样，沉船的位置有些深，大概四五十米，必须要借用氧气机，也就是一个全副武装的洋玩意，我们顺利的勘测到位置、也顺利的查到了沉船的具体位置，我模糊的记得，应该是一艘货船，大概长十几米，宽七八米，只有两层，第一层破坏严重、坍塌了，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我们进入到第二层，发现了里面密密麻麻的堆积了几十甚至上百个铁箱子，我们知道，这次发大财了，就迅速的开始了搬运工作。”

“但当我们搬运了十几个的时候，整个水下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根据我们多年的经验，有可能是地底的火山喷发甚至惊动了大量的海兽群，保命要紧，我们连忙丢下箱子，拼命往上游，那场景，就好像是末日逃生一样。”

“另外三个人也逃上来了？”羽落问着。

“对，也是我运气好，可能是长时间待在水下，我的身体有些不太能适应，后面就再也没有下水了。来以为是海底火山爆发，但是我们离开了几里之外，并小心翼翼下水在周边继续探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我们又开了回去，另外三个船员又继续潜下水去探查情况，他们有老婆孩子，比我更难，也更需要钱。”

“只是，他们运气不好，不知道他们在水下遇到了海兽，还是遇到了海底风暴，一直没能上来，加上突然变得恶劣的天气，钟总管也发现我们所带的煤炭和燃油不多了，在等待了半天以后，就拉上了已经搬上来的十几箱铁箱子，先回了，氧气机只能在海底坚持半个多小时，半天的时间没上来，大家都知道结果。”

“虽然只有十几个箱子，但里面的金银财宝之多，确实是我们出海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十几箱宝物，几乎完好无损，已经比得上以往出海的满船收获了。这个黄金剑柄是我最后一次上船的时候，从沉船上偷偷拿下来的，随手就放进其中一个箱子。”

“这么说，你们这次在寻宝的过程中，已经损失了三个人？”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