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学还有两个星期。
第二天早上,哈利掏出自己的“伤疤什么时候痛”专用小本子,记录昨晚自己疼痛的时间和程度。
“隐隐作痛。程度大约等于吃多了牛排不消化,肚子涨得难受的程度。时间,临近午夜,突然出现。有模糊的梦的记忆,但是醒来时就忘记了。佩妮姨妈也睡不着。”
虽然佩妮姨妈建议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和布莱克,但是哈利认为在自己总结出明显的疼痛规律前找他们,他们能提供的帮助也很少。而且这次的疼痛程度还比不过第一学期他和瑟弗勒斯第一次对视的时候产生的刺痛。
吃早饭的时候,哈利问佩妮姨妈:“你和斯内普教授很熟吗?”
佩妮姨妈端起加了浓奶的咖啡,轻轻嘬了一口,然后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斯内普教授似乎曾经和神秘人混在一起过,”哈利努力回忆邓布利多谈论过的斯内普的过去,然后说:“她好像在那段时间受了伏地魔的诅咒。”
佩妮姨妈抬了抬眼角,默默又喝了几口咖啡,放下杯子,擦了擦嘴,用双手支起下巴,翘起嘴角对哈利说:“给我描述一下她的近况吧。比如她的穿着,给人的印象,脾气怎么样,之类的。”
“留着黑色长发。制服下面一直穿60d黑色连裤袜。一直穿无防水台的浅口高跟鞋,鞋跟大约十厘米。从来没见过她穿其他鞋子和袜子。大多数时候一脸怨气,傲慢又刻薄。”
佩妮姨妈越听,嘴角翘起的幅度越大。哈利说完后,佩妮眨了眨眼睛,微笑着说道:“我倒也不是很清楚她的情况,说的可能也不对,但是诅咒这种东西,说到底也是一种通过交换约束来达到目标的咒语。以我刚才听到的信息来推测,她的穿着就是她受到的约束。”
“约束?”哈利思索着,“你的意思是,神秘人诅咒她必须穿这些?”
“是,也不是。”佩妮姨妈继续用微笑的表情回答,“如果不把这种表现看成是单纯的诅咒,而是看成是约束,那么就意味着这件事还有另外一面。也就是说,瑟弗勒斯在受到约束的同时,会得到某种东西。”
“得到某种东西?”哈利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佩妮姨妈浅笑着从咖啡壶里再倒出三分之一杯咖啡,然后加入大半杯的鲜牛奶,又嘬了一口后,说:“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外观的约束用来交换的往往是精神上的收益。瑟弗勒斯,一个梦想成为男人的女人,在外观上被约束为女性化之后,精神上的收益会是……”
佩妮姨妈停下了,微笑着看着哈利。
哈利接口道:“就好像巫师的死亡会导致咒语消散,但是也有概率会导致咒语变强。外观上的改变,如果考虑其对应的收益,则可能有顺向和逆向的两种可能,既可能强化精神上的女性特征,也可能强化精神上的男性特征……”
佩妮微笑着点点头,用眼神鼓励哈利继续。
于是哈利继续道:“从瑟弗勒斯的表现看,她被神秘人施加了通过强化外观的女性特征来强化内在的男性特征的诅咒,或者称为约束。”一口气说完后,哈利喝了几口柠檬水,然后作出结论:“她被骗了,怪不得那么恨伏地魔。”
“骗?”佩妮皱起眉头,发出疑问。
“对,是欺骗。伏地魔利用了她想要变成男人的**,故意给出一个折磨她的方法,而这个方法不能达到瑟弗勒斯的目的。”
“折磨……确实……但是,为什么不能达到目的呢?”佩妮翘起眉毛,好奇地问。
哈利冷笑一声,“我都能猜出来伏地魔是怎么说的了,无非是在女性的外表下也能保持男性的心理才算真正的男人之类的激将法……”
“我觉得他没说错啊……”佩妮轻轻嘟哝了一声,然后拿咖啡堵住自己的嘴。
“但是锚定于刻板印象的法术,其指向能力是极弱的。性别刻板印象不是性别差异的本质。伏地魔给瑟弗勒斯的建议是使用男性和女性的刻板印象做为施法指向,不是蠢,就是坏。”
佩妮眯起眼睛,小口嘬着咖啡,不说话。
哈利继续道:“你能相信一个被称为百年来最强黑巫师的人是蠢货吗?我不相信。瑟弗勒斯也不会相信。瑟弗勒斯越想明白这个问题,越会憎恨伏地魔。”
“够了。”佩妮放下咖啡杯,冷冷地说,“要不我们聊聊布莱克和彼得的事情吧。我记得你说彼得是在伏地魔被炸成碎片之后才陷害的布莱克,这应该能说明一件事情,就是不是每个巫师遇到的每个倒霉的事情都是伏地魔指使的……”
哈利哼了一声。
佩妮盯着哈利,缓缓道:“布莱克是被魔法部抓的。陷害他的人,是彼得。分辨不了他是否被陷害的,是魔法部。把他关进阿兹卡班的,是魔法部。在阿兹卡班折磨他的,是摄魂怪。他过去十多年过得很惨,但是和伏地魔没有关系。”
“但我还是会把这件事算到伏地魔头上。”哈利说完,叹了口气,“伏地魔很特别。我不认为应该对他使用程序正义和无罪推定那一套。他太强大了,我认为他更适用于举证倒置,也就是说,如果他无法证明自己和事情无关,那就可以判断他就是幕后黑手……”
佩妮皱着眉头,眯起眼睛看向哈利,从咖啡壶里倒出满满一杯黑咖啡,端在手里,细细品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