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之血？手柄之血！ 十二、捷径

第三纪元2911年，夏尔历1311年，12月，阿尔达，中土，雄鹿地。

提剑时杀的有多爽，洗澡时就有多狼狈。

斐茵尼威德生平第一次恨自己是头发是银色，而且又厚又长，被浸透了鲜血后，但凡没洗干净一点，都非常明显。

一盆盆血水端出去，知道的是在洗澡，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生孩子呢。

不怕冷的狄拉夫早早去白兰地河凿开冰面，在河里洗完澡，又跑回家里的厨房，帮忙斐茵尼威德烧水，通过传送门一桶桶放进画中世界。

直到他的头发都自然干了，斐茵尼威德才从画中世界走出来，已经焕然一新。

狄拉夫仔细看她的头发，狠狠松了口气：“你几度想要直接剪掉你的美丽长发，就像烧掉那些脏衣服一样，让我非常忧心……幸好没有这么做。”

“那些鲜血和碎肉令人反胃，”斐茵尼威德想到了杰洛特，“我认识一个白头发的猎魔人，不知道他以后该如何保持他的白色长发整洁干净。”

“一个带兜帽的皮质斗篷？”狄拉夫拍拍自己的肩膀，“就像我这件，黑色，防水又耐脏。”

“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真不愧是经验丰富的高等吸血鬼，”斐茵尼威德闻了闻自己的头发，“我感觉那令人作呕的味道挥之不去。”

狄拉夫动了动鼻子：“放心，女士，现在只有银木樨花味，我敢保证没有任何一丝血液的味道——相信我，高等吸血鬼对此十分敏感。”

斐茵尼威德坐在镜子前，仔细打量自己的长发，又回头观察狄拉夫的斗篷，最后确认兜帽没法完全遮住自己的披散头发，只能将它束起来才可以。

狄拉夫倚在门框边，看着她折腾自己的头发。

五次绑完又拆掉丝带，斐茵尼威德重新梳理越折腾越凌乱的头发，无比怀念以前简单好用的橡皮筋——现在这些丝带、头巾和各种小夹子，繁琐又不牢固，狗都不用。

“不如就和平时一样，随便梳一梳然后披散着，”狄拉夫没憋住笑，“那已经足够美了。女术士都有一头长而美的乱发，你散着头发并不突兀。”

“兜帽遮不住我的头发，谢谢，”斐茵尼威德通过镜子瞪了他一眼，尽管镜子里并没有高等吸血鬼的倒影，“好笑吗？”

“不是嘲笑，女士，”狄拉夫走到她身后，盯着镜子，里面只有银发精灵的倒影，“这样偶尔的笨拙真讨人喜欢。”

“谢谢，你让我直观明白了自己的愚蠢。”

“绝不是愚蠢，只要通感一下你就能理解，女士，”狄拉夫捏着椅背，“通感一下吧，直观理解一下你的可爱。”

斐茵尼威德面无表情：“倒也不必。我现在只想弄好我的头发。”

“无论在泰莫利亚宫廷还是在陶森特庄园，都有仆人为你打点这一切，”狄拉夫叹气，“不会梳头也没关系，女士，你不需要会，更不需要因此沮丧。不要逼迫自己事事完美，好吗？”

斐茵尼威德放下梳子，咬牙：“我没法跟这头发和解，也不想研究怎样将沾满鲜血的长发洗得又好又快。还是剪了它吧。”

狄拉夫按着她的肩膀：“我有个建议，女士。我去请一位霍比特人女性来打理你的头发，然后请人定制一件黑色皮斗篷，怎么样？”

斐茵尼威德回头抬眼：“这到底是谁的头发？”

“它很美，女士，剪掉它真的会让我很伤心。”

“好吧。”斐茵尼威德转回来。

狄拉夫前往白兰地厅拜访戈巴道克·白兰地鹿，发现精灵双胞胎和甘道夫都在。

互相打过招呼，戈巴道克热情地招待狄拉夫。

“你的夫人裁缝手艺让我印象深刻，我想请米拉贝拉夫人定制一件……不，三件新斗篷，戈巴道克，”狄拉夫坐下来，“和我身上这件一样，防水且耐脏……嗯，最好美观一些。”

戈巴道克惊讶：“你已经定制了很多件一模一样的衣服和斗篷……依旧不够穿吗？”

“是我的女士需要这些斗篷，保护那银河一样的美丽长发，”狄拉夫扯了一下自己的斗篷，“我总不能让她穿我的旧衣服。”

埃洛希尔听到这话，没绷住，笑出了声，埃尔拉丹咳嗽一声，轻轻撞了他一下，让弟弟收敛一点。

甘道夫突出一个直言不讳：“我已经能想象到，清洗那一头浸透鲜血的银白长发该多么艰辛。她不应该大开杀戒，即使是为了头发。”

埃洛希尔更绷不住了，狄拉夫无语地看着他。

“对不起，但是那个场景真的很好笑，”埃洛希尔拍着自己的膝盖，哈哈大笑，“在米那斯魔古尔大杀四方，结果回来后很难洗头，哈哈哈！”

这回连埃尔拉丹也绷不住了，笑得倒在弟弟肩膀上。

狄拉夫：“你们看上去倒是干干净净。”

“是的，我们的斗篷是精灵工艺，”埃尔拉丹抖了抖身上华丽的斗篷，“它不会沾染任何污秽。”

狄拉夫羡慕地叹了口气：“另外，戈巴道克，推荐一位手艺高超的霍比特人女性吧，我想聘请她，每天为我的女士束发。”

埃洛希尔：“束发？银河一样的长发就是要披散着最美，像银河一样流淌、闪耀不好吗？”

狄拉夫：“美是美，可藏不进兜帽里。”

精灵双胞胎又开始笑。

戈巴道克挠挠头：“咱们霍比特人发型都很随意……我不确定推荐的人选能不能达到阿德尔伯特小姐要求，精灵的头发显然和霍比特人不一样。”

狄拉夫想到霍比特人的人均爆炸泡面卷发型，沉默半晌：“能成功固定住她的头发就算成功，总之不要让女士想要剪了它们。”

埃尔拉丹：“什么？不，绝不能那样做。”

埃洛希尔：“为什么会有精灵想要剪掉长发？银河一样的长发。”

狄拉夫点了埃洛希尔一下：“或许是因为有精灵认为她洗头的场景很好笑。”

埃洛希尔：……

狄拉夫带着戈巴道克推荐的霍比特姑娘丽达回家，刚到门口，他们便听见了若隐若现的鲁特琴声，温柔悠扬。

丽达带着陶醉的笑容，她想说什么，狄拉夫及时制止，压低了声音：“嘘，稍等一下。”

他按住太阳穴，用心灵通讯和斐茵尼威德交流。

琴声戛然而止。

狄拉夫睁开眼：“好了，我们可以进去了。”

事实证明，不专业的丽达也无法搞定斐茵尼威德的头发。

“阿德尔伯特小姐的头发太滑太厚了，”丽达很抱歉，“我用丝带固定不住。这些小夹子和头巾……咱们霍比特人也没用过。”

狄拉夫道谢，给了她一些报酬，客客气气地将她送回去。

再次回到家，他看见斐茵尼威德在一堆文字材料中翻找，放任她的头发披散着不管了。

“不练琴了？”狄拉夫坐在她身边，“我们中的一个可以去画中世界，避开另一个人。你完全可以独自练琴，痛痛快快享受音乐，不被害羞困扰。”

“我没有害羞。”

“有没有的，我能不知道？”狄拉夫把壁炉的火生旺一些，“说个对你来说更糟糕的，我用通感听过无数次你演奏的音乐。”

“这种事不用告诉我，谢谢。”

“哈哈，你脸红了，女士，”狄拉夫开怀，“我不确定原因。主观来说，你对待王公贵族能够落落大方，为什么会因为当众演奏而如此紧张和害羞？客观来说，你的音乐美妙不凡，完全可以折服所有人。”

谢邀，一位i人小时候被逼着在所有亲戚面前来一段，心中留下的恐怖阴影，你们这些老家伙永远无法理解。

“你心里觉得我是老家伙？”狄拉夫摊手，“高等吸血鬼永生不死，青春永驻，而且我的年龄在高等吸血鬼里是很小的。”

“真奇怪，术士们为什么不发明一个清洁咒语？”斐茵尼威德生硬地转移话题，装作很忙地翻找资料，“明明很实用。”

“用暴躁危险的混沌能量做这种小事，元素界灵都该有了不得不发怒的理由，”狄拉夫从善如流，顺着她的话头，“只有你能镇得住。或许你可以发明一个。”

“发明也没用，这里限制了混沌能量，”斐茵尼威德顿住了，“我忽然有个想法。”

“什么？”

“《凯尔·莫罕春景》挂在霍谭斯庄园，我是否可以不借助上古之血的穿越能力，而是将传送门直接开到《凯尔·莫罕春景》的画中世界，然后通过画中世界的出口到达霍谭斯庄园？”

“嗯……值得一试，那样来往两个世界会更加方便，你也不必忍受穿越过程中宇宙螺旋的摧残。”

斐茵尼威德颔首，起身。

狄拉夫跟着站起来：“我和你一起。”

斐茵尼威德无语地盯了他六秒钟。

狄拉夫恍然，举手投降：“对不起，刚刚脑子没转过来。我在这等你。”

斐茵尼威德开启传送门离开，狄拉夫重新坐下。

没过一会，他又站起身，焦虑难耐地来回踱步。

“狄拉夫，能听得见吗？”

“我在！”狄拉夫长长舒了口气，“我……没办法对你通感了，女士。”

“因为我已经在霍谭斯庄园了，那设想完全可行——画中世界可以作为跳板穿梭世界，而不必通过宇宙螺旋。过几天见，狄拉夫，我手头积攒了一大堆事情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