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之血？手柄之血！ 四、画中世界

1181年冬，凯尔·塞壬。

凯尔·塞壬的房间，无论哪一间，即使烧着壁炉，也都冰冷刺骨，而埃兰的卧室尤甚——但凡有稍微暖和一点的房间，都被他让给了狮鹫学派的兄弟们。

在这寒气冻人的卧室里，墙上却挂着一副春天花园风景画——《维吉玛皇家花园》，让整个室内都带上了点生机勃勃的气氛。

斐茵尼威德正身处于《维吉玛皇家花园》的画中世界，通过一扇门观察外界——这扇门开在她当时在花园作画的位置，门那边就是埃兰的卧室。

卧室里的场景有点尴尬，埃兰正在擦洗满身伤疤的身体，绝对不是打招呼的好时机。

在过去的一年里，她每天兢兢业业地从埃兰身上刷愿望，升了2级，获得的2个天赋点数点上了她馋了很久的【艺术】中的天赋——尽管她目前只创作出一幅完美品质风景画。

【天赋·坚韧（解锁后无法升级）：你创作的完美品质画作不可被摧毁。】

【天赋·风景画（解锁后无法升级）：当你创作出一幅完美品质的风景画，可以在其中生成一个画中世界，你被允许在画中世界使用传送类能力。但是，画中世界本身不可改变、不可破坏，想要在画中世界使用任何东西，都需要从外界带入。】

从性价比上来说，这两个天赋在这个时候点不太划算，但是，奈何斐茵尼威德真的很爱。一想到她拥有一副完美品质的画作，却没办法给它赋予牛逼的特效，她就感觉浑身蚂蚁在爬。

因此，暂时的，去他的性价比，她就是要点【艺术】天赋。

刚刚点完【天赋·风景画】，她就施展了一次【天空】中的【主动·传送术】试试水。

【主动·传送术：选择任意一个位于当前世界的已知地点（画中世界无此限制），开启通往该地点的传送门。该主动能力可通过手柄实现。】

斐茵尼威德将【主动·传送术】分配到技能组，选择施法时弹出的可选地图列表里，果然出现了一个新的地图【画中世界·维吉玛皇家花园】。

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选择地图【画中世界·维吉玛皇家花园】中的随便一个角落，开启了传送门。

斐茵尼威德本来没打算这么早来凯尔·塞壬，奈何她在原地等了半天也不见已经开启的传送门关闭，她这才发现，原来由手柄自动施法的传送术，只有她走进传送门，传送门才会判定后自动关闭，否则会一直开在原地，永远不会关闭。

说来惭愧，她都图方便走了那么多次传送门了，这冷门游戏知识还是第一次知道。

传送门在人家宫殿里一直开着也不是事儿，斐茵尼威德选择走进去，进入了画中世界。

维吉玛的皇家花园中，依旧如春天那般缤纷烂漫，然而一切都是静止的，包括动物和远处与皇家花园遥遥相对的维吉玛湖面。

斐茵尼威德用闪现赶路，来到画中世界的维吉玛湖，和现实世界中的维吉玛湖没什么分别。她伸手浸入湖水，手却没有被浸湿——刚离开湖水，手上的每一滴水立即回到了湖里。

果然画中世界原本拥有的一切都无法改变。

斐茵尼威德刚想开传送门回维吉玛宫殿，手柄震动了一下。

【愿望列表已更新】

【拉尔维克的埃兰的愿望：本次学徒的青草试炼存活率超过40%。可获得经验：50】

【拉尔维克的埃兰的愿望：本次学徒的青草试炼存活率超过50%。可获得经验：200】

【拉尔维克的埃兰的愿望：本次学徒的青草试炼存活率超过80%。可获得经验：1000】

斐茵尼威德：？

果然命运的力量有点东西的，这愿望早不刷晚不刷，偏偏在她离凯尔·塞壬咫尺之遥时刷出来。

这经验加起来够她升到下一级了，埃兰配享太庙。

斐茵尼威德从物品栏中取出狮鹫学派联络笔记本和羽毛笔。

#尊敬的埃兰，

因为一场小小的传送术实验事故，我正处于一个离凯尔·塞壬很近的地方。

请问你现在是否方便见面呢？半年没有见面了，我心中甚是挂念。并且，久闻凯尔·塞壬大名，我十分渴望拜访。

现如今我已经有了一定的成长，若是狮鹫学派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即使我本领尚且低微，也愿意略尽绵薄之力。

期盼你的回复。

斐茵尼威德·阿德尔伯特#

回到画中世界出口附近，隔着画中世界的出口门，斐茵尼威德看见埃兰穿好了衣服，正在读信。

他很快合上了狮鹫学派联络笔记本，开始四处张望。

斐茵尼威德从画中世界出口走了出去：“早上好，埃兰——”

话音未落，属于凯尔·塞壬的冷空气灌进了她的肺里，她猝不及防地开始咳嗽，呼吸不畅，脸颊嫣红。

短短几秒之内，事态从咳嗽发展到更为严重的地步，她开始发热、耳鸣、视线模糊，喉咙烧灼，浑身疼痛无力，伴随着眩晕和反胃的感觉。

同时魔力在体内无序地扰动，她现在连平时在第一人称视角最为得心应手的【主动·念动术】都无法释放，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倒下。

斐茵尼威德赶紧呼出手柄，回到第三人称灵魂视角，身体上的一切痛苦顿时与她无关了。

【遭遇极寒。触发魔力暴动后遗症，你进入虚弱状态。】

神特么虚弱状态！这难道不是濒死状态？

虽然一开始系统就提醒过魔力暴动有后遗症这回事，但是斐茵尼威德在此之前从未触发过后遗症，她都快把它忘了，还觉得自己身体挺好的，毕竟她平日里也不怎么生病。

埃兰错愕地看着她从画里走出来，身上还穿着华贵的天鹅绒睡袍，刚打完招呼便不受控制地咳嗽，整个人差点栽倒在地上，幸好猎魔人闪电般的神经反射让他及时接住了她。

所有无关紧要的疑问都憋了回去，埃兰抄起她的腿弯把她抱起来，仿佛将一捧银木樨花拢在了怀里，病时的银木樨花味带上了一股凋零的气息。

斐茵尼威德整个身体软绵绵地依偎在埃兰怀里，脸颊靠在他肩头，额头上沁着汗珠，苍白的皮肤此时泛着不健康的红色。

“你看起来快要碎掉了！”埃兰把她轻轻放在卧室的床上，盖上被子，“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身体滚烫得和壁炉没什么分别……发热可不是小事！”

斐茵尼威德将【生命】中的【主动·治疗术】分配到技能组，尝试施法，成功了——看来魔力暴动后遗症只影响第一人称的操作，在第三人称灵魂视角通过手柄使用技能并不受影响。

【主动·治疗术：在一段时间内持续恢复自己和周围同伴的生命值，短时间内重复使用会降低治疗效果。该主动能力可通过手柄实现。】

【主动·治疗术】技能cd不算太长，虽然重复使用有削弱惩罚，但是其持续恢复效果还算给力，总奶量在日常已经很够用，斐茵尼威德在为数不多的生病时，来上一发生命值基本上就回满了。

但她很快发现这个魔法对现在的状况无济于事——尽管身体上痛不欲生，但是生命值一直是满的，并未受到什么伤害，【主动·治疗术】不能缓解症状。

反倒是埃兰在【主动·治疗术】的施法范围内，被连带着奶了一口，立马精神一振，身上一些尚未痊愈的新伤也很快愈合。

“你对自己进行了治疗？”埃兰察觉到了混沌能量的涌动，“现在感觉怎么样？”

手柄是无法控制身体开口说话的，而斐茵尼威德一秒钟都不想回到这具充满痛苦的身体里，于是将【理智】中的【主动·心灵感应】分配到技能组，进行施法。

【主动·心灵通讯：使一个单位在一段时间内能够听见你的灵魂的说话声。该主动能力可通过手柄实现。】

选择施法后，面前弹出了一个类似微信好友列表的界面，里面长长一串，全是她认识的人。

斐茵尼威德马上找到了埃兰的名字——命运之人被系统自动置顶了。

选择埃兰，按a确定。

【正在连接拉尔维克的埃兰，正在等待拉尔维克的埃兰同意。】

【拉尔维克的埃兰已同意，通讯已连接。】

斐茵尼威德第三人称视角的灵魂开口说话：“squass'me（抱歉），给你添了麻烦，埃兰。身体的痛苦让我没有办法开口说话，所幸魔力还能为我所用，我暂时只能用心灵通讯同你交流。我的身体一时间没能适应科维尔与波维斯的寒冷空气，小时候的魔力暴动后遗症突然发作。squass'me（抱歉），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从无经验。现在看来治疗术完全没有发挥作用。”

埃兰眉头紧锁，他倒了杯水，试图喂给斐茵尼威德，只成功了一点点，大部分洒了出来，斐茵尼威德的身体失去第一人称视角控制后像木偶一样，自己喝水都不会，只能无意识地吞咽那些被灌进嘴里的水。

“为什么会这样？”埃兰稳重的声线在颤抖，他手忙脚乱地擦拭撒在斐茵尼威德脖颈上的水，“为什么治疗术不起作用？我马上去找驻堡术士！”

他放下斐茵尼威德，几乎是跑着往外冲。

【愿望列表已更新】

【拉尔维克的埃兰的愿望：命运之子能够恢复健康。可获得经验：30】

“等等，不急。”斐茵尼威德叫住埃兰，她推动左摇杆ls，在手柄的操控下，身体顺利地站在了地上，稳稳当当地朝埃兰走过去，一切都与平常无异，除了惨白到近乎透明的肤色、不停冒出的冷汗和脸颊上病态的嫣红。

埃兰大惊失色，赶紧回身，紧紧抓住她的手，用手臂支撑住她的身体：“你在干什么？你应该休息！你的情况糟糕透了，我怎么能不急？”

“这状况不算糟糕。我的魔法还在，意识清醒，身体也没有到不能行动的地步，”斐茵尼威德推动右摇杆rs，转动视角，不想再去看埃兰忧愁满面的样子，“squass'me（抱歉），造成现在的局面完全是我咎由自取。”

“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你把我搞糊涂了！”

“我在尝试开发新的魔法。于是我的魔法使《维吉玛皇家花园》形成了画中世界。接着我的传送术把我带进了画里，然后我看见了你，发现我离凯尔·塞壬如此之近。仓促之下突兀地拜访，我完全明白我的失礼之处，squass'me（抱歉）。”

“你现在就能开发新魔法？！这代表你已经是个非常强大的女术士了！尽管你还如此年幼……虽然我知道你只是习惯把抱歉挂在嘴边，但是，斐茵，”埃兰紧紧抱住斐茵尼威德，“你永远不必对我感到抱歉，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

“好的，我对此非常感激，埃兰。”

“感激亦是如此。我清楚你说感激是出于礼貌，不过我希望你知道，我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埃兰找出一件保暖的毛皮外套和一件厚厚的短斗篷，将她一层一层裹好，“你从小离开母亲来到我们身边，而我作为你名正言顺的养父，却不能常常陪伴你，没有尽到照顾你的责任。我有愧于你，斐茵。”

对埃兰来说是短款的衣服，给斐茵尼威德当长款穿刚刚好，她现在看起来相当暖和，银色发丝散落在毛茸茸的白色斗篷上，像个小北极熊。

“你还是在发热，”埃兰忧心忡忡，摸着她的额头，“怎样才能好起来？我还是把驻堡术士请来看看吧？”

“问题不大，我想驻堡术士们现在在忙碌，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为好，”斐茵尼威德说回正事，“算算时间，我冒昧猜想，包括埃德雷先生在内的这批学徒，最近应该要进行青草试炼了吧？”

埃兰讶异地皱起额头：“你太聪明了，斐茵！算得很准，的确，就在今天，没多久后他们即将开始青草试炼。”

“那么现在驻堡术士们大概率在忙碌着青草试炼的准备事项，更不应该为了我这点不紧要的小事打扰他们。事实上，埃兰，我对青草试炼十分好奇，我想恳请你允许我旁观，不知道是否可行？”

埃兰目露不忍：“我想那对你不好。”

“为什么？”

“因为对一个孩子来说，那个场景过于恐怖了。猎魔人突变是非常残忍和血腥的过程，存活率最高只有四成，在突变中，学徒们会出现非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现象，而大部分学徒死状凄惨。更何况你还在生病，更没有让你旁观这些的道理。”

“这次总共有几个学徒接受青草试炼？”

“4个。”

斐茵尼威德有点儿无语了。4个？那敢问超过80%的存活率与100%的存活率在这种情况下有什么区别？40%的存活率又和50%有什么区别？也就是说，想要完成埃兰的一个愿望，这4个学徒里，至少要保证2个人存活。

“我恳请你让我旁观，埃兰，我很关心埃德雷先生，在我心目中，他是我亲密的朋友，”斐茵尼威德的理由非常合理，“我想看着他渡过这凶险的试炼，无论结果是好是坏。”

埃兰捂着额头，沉默良久，最后长长地叹气：“好吧。这里离实验室非常远，在路途上，你需要乖乖待在我怀里，别让外面的寒风吹沾染你一丝一毫，明白吗？”

“我保证。”

埃兰抖开他宽大的斗篷，再次抄起斐茵尼威德的腿弯将她抱起来，整个藏起自己的斗篷里。

斗篷挡住了身体的视线，但是挡不住灵魂的，斐茵尼威德推rs不断转动视角，一路上凯尔·塞壬充满极地风情的北国城堡风景尽收眼底。

埃兰在城堡里快速穿行，路过中庭时，他胸前的狮鹫徽章开始嗡嗡震动。

“魔力之所？”斐茵尼威德看到了院子里耸立的石头，“你的徽章在震动。”

“是的，魔力之所，凯尔·塞壬原本是传奇法师阿尔祖的试验场之一。”

“我恳请你，可否让我从中汲取一些魔力？那可能会让我好一点。”

埃兰顿住脚步，转向魔力之所：“当然可以！如果它能让你好起来，那再好不过。”

【发现可汲取单位·魔力之所。可获得天赋点数总数：1。按x进行汲取，按b返回。】

斐茵尼威德按x进行汲取，和第一次汲取一样，弄出了一点动静。

【汲取完成。获得天赋点数1。】

斐茵尼威德将天赋点数分配给了【雷电】中的【天赋·恢复】。

【天赋·恢复1（可升级）：上古之血能量槽能够随着时间自然充能。连续击中敌方单位能够为上古之血能量槽加速充能。投入天赋点数升级该天赋，能够进一步提升充能速度。】

好的，这回上古之血能量的续航在一定程度上也得到保证了，今后任何需要消耗上古之血能量的天赋能力，都可以比较舒服地点出来使用了。

“怎么样了？”埃兰满怀期待。

斐茵尼威德安慰他：“感觉好一点了。谢谢，埃兰，我认为我可以下来自己走。”

“不，你依旧在发热。还是由我为你挡住寒风吧，离实验室还有些距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