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仙姐姐,我想了想,现在唯一能帮我们的人就只有老神仙,因此,我打算去找他。”
徐虎痴捡起兽笼,细细想道。
“老神仙?”
“老神仙就是带我到天上来的那个人,他好像是司法大神麾下的御九驾,修为可强了!”
“原来你是被人私自带上天庭的…”
鹤仙这才知道虎痴的来历,心中想道:“御九驾的法力能高到哪去,小弟弟没见过世面,便以为天上的神仙都是强者。”
“不过,我好像有点迷路了,不知道怎么才能走出这天宫。”
虎痴看着四周浓稠的仙雾,挠了挠头,有些为难。
此时,鹤仙笑道:“我认得路,不过你得带我去玉霄大殿看看。”
“啊?!鹤仙姐姐,我们不下界了吗?”
“不下界了。”
鹤仙摇了摇头:“我要去玉霄宫见一个人,想问问他一些事。”
虎痴颇为好奇:“你要见谁?”
“我要见的人,就是原本需要你去捎信的那个人,他应该就在那里。”
“是姐姐喜欢的人吧?”
虎痴挠了挠头,憨笑道:“姐姐要去见他,是想问一问他为何没有来救你吧?”
鹤仙居然也笑了,道:“他没能来见我,是因为不知道我被凰后关押在了禽兽园里,如果他一早就知道这点,肯定不会让我等这么久,我们走吧!”她让徐虎痴背上铁笼,拨开仙雾,往玉霄宫的方向走去。
路上,虎痴疑惑的问道:“鹤仙姐姐,凰后是谁?”
“凰后便是刚才来看我的那尊神灵,她是百鸟之母凰神,我要见的人,就是她的配偶,百鸟之王凤神。”
“难道是凤凰?!”
虎痴惊讶道:“我听尸爷爷他们说起过,凤凰是统领诸界飞禽的神鸟,没想到他们居然是两个人!”
“凤也是灵兽,只不过他与麟、龟、龙一同被天庭敕封为四灵神兽,掌管诸界万山的天空、陆地、海洋和云雾中的万千生灵,而我本是赫连山上天地生养的鹤精修炼成仙,与凤凰是同宗。”
“既是同宗,那为何凰后要来害你?”
徐虎痴马不停蹄地往玉霄宫跑去,很快,便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宫殿,他又问道:“四灵神兽既然守护着诸界万山的生灵,为什么天庭捕杀了这么多的灵兽,他们却一点也不管?!”
鹤仙有些难言之隐,无奈沉吟了一下,说道:“小虎弟弟年龄还小,不懂这其中的玄机,生存在诸界万山的灵兽遵循得也是丛林法则,强者吞食弱者,弱者吞食更弱小的存在这是诸天生灵的本性,既然都是被吃,那么被强者吃掉和被天庭的神灵吃掉又有什么分别?”
“错了错了!大错特错!”
闻言,虎痴拼命摇头道:“是你们不够团结,所以才会被天庭踩在脚下奴役,如果凤、麟、龟、龙四灵兽有像地界的妖族那样团结,天庭才不敢拿你们当成炼制红丹的药材呢!”
“你的想法永远不可能实现,”
鹤仙心头微动,叹了口气,道:“就算是妖族这般,曾经强大到足以和天庭分庭抗礼的程度,如今还不是被打压得几乎绝种,四灵神兽活了上万年,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此时两人已到了玉霄宫大门前,经历过徐虎痴大闹玉霄大殿的事情后,如今仙宫外守卫森严了许多,玉霄神尊麾下的近侍亲自把守在各处通道前,想和从前一样混进去,根本不可能。
“小虎弟弟,你去找个隐蔽的角落,将我放下来。”
鹤仙张望了一番,见守卫实在太过严密,便放弃了硬闯的念头,沉声说道。
“好!”
徐虎痴背着铁笼,摸到玉霄宫外一座白玉砌成的天桥下,将铁笼子放到桥墩边,而后挠头问道:“姐姐,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鹤仙道:“既然凰后到天庭来参加人间帝王的朝圣大会,那么想必凤神也一定和她一起来了,我试试在玉霄宫外呼唤他,若他能听到,就会出来寻我。”
“出来寻你?”
虎痴心中一动,忽然想道:“难道鹤仙姐姐要我捎信的人正是凤神?可凤神是凰后的配偶,为什么要和姐姐有关系,搞不懂,搞不懂…”他撇了撇嘴,很是不屑。
这时他耳中听到了一阵悠扬动人的旋律,听起来仿佛是仙鹤在低鸣,却又像是大海在吟唱,歌声,如波涛般时而延绵起伏,时而轻柔动情,承载着满满的思念之意。
“姐姐的歌声,实在太好听了,怪不得凰后不喜欢她,若我是女人,我也讨厌嫉妒她。”
虎痴内心想道。
歌声持续了一会儿,渐渐低落下来,这时只见一尊天神踏着云朵从玉霄宫中飞出来,落到白玉长桥上四处张望了一番。“鹤儿,鹤儿,是你在唤我吗?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那天神从桥头走到桥尾,望着滚滚流淌的云河,竟失魂落魄地哭起来:“我明明听到你在唤我,可为什么却见不到你的人影,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吗?!”
“凤王!”
突然,桥底下传来了一声叫唤,令那天神浑身一震。
“鹤儿,是你吗?我…我莫不是在做梦?!”
“是我,凤王,你没有听错,是我在唤你!”
“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理,你…你可知道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有多想你!”
凤神掩面痛哭,隔着桥栏焦急张望。
“我也想你,凤王,所以我才冒死前来呼唤你,幸好你听到了我的呼唤,方才…方才我真的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此时鹤仙的声音,再次从天神脚下的天桥间响起,凤神浑身一震,猛地从桥头跌落下来,然而双脚触到云河的一刹那,竟悬空站在了云河上,涛涛天水居然不能沾湿他的双翅。
“你怎躲在这下面!”
凤神看到被关在笼中,奄奄一息的鹤仙,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谁将你折磨成这副模样的,是这个人吗?!我…我要杀了他!”
“不是他!”
鹤仙慌忙喊道:“是他救了我,害我的另有其人。”
“那是谁?!谁害了我的鹤儿!”
“是…是凰——”
“夫君!夫君!”
就在鹤仙即将说出凰神之名时,突然又一尊天神从那玉霄宫中追出来,落在桥头上,居然是虎痴在禽兽园里见过的那个神后!不过此时的神后并没有佩戴面纱,反而显出她异常立体冷艳的五官来。
“咦,这是凤神的配偶凰神吗?其实她生得比鹤仙姐姐要美多了,怎么凤神还会喜欢上鹤仙姐姐呢?”
徐虎痴瞥了一眼桥头上张望的凰神,有些不解的想道。
“是凰后,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见凰神在桥上寻他,凤神便抬头喊道。
“君神,我见你急匆匆的跑出来,怕你发生了什么事,因此便也追了出来,怎么,什么事让你连人间帝王的朝圣大会都不想参加了?”
“哦,是鹤儿,我刚才听到鹤儿在唤我,因此追出来看看,果然让我遇见她了!”
凤神说着,低头问道:“对了鹤儿,方才你说是有人害你,究竟是谁将你害成这样的,你说出来,我一定替你报仇!”
“就是…就是她!”
鹤仙咬了咬嘴唇,忽然抬手指着凰后,嘶声叫道:“是她害我的,凤王,你要为妾做主!”
“凰后?”
凤神吃惊道:“不可能的,她怎会来害你!”
“哼,又是你这冒失污物在此勾引凤王,本后贵为天神,怎会来害你一个小小鹤精!”
凰后从桥上探出头来,冷冷喝道。
凤神也道:“是啊,鹤儿,你肯定搞错了。”
“我没有说谎!”
鹤仙低声哭诉,道:“是她嫉恨凤神宠溺于我,夺走了你对她的爱,因此骂我是冒失污物,下贱鹤精,要让神豕将军毁掉我的肉身,将我的魂魄流放到诸界之外的山野荒原,永世不得翻身!”
“鹤儿,你说谎,凰后贵为百鸟之母,是统御百鸟的神后,仪态尊贵至极,怎会自甘堕落,做出这种事来,我不信!”
“我…我没有说谎,若是凤王不信,看一看我这只眼睛,上面还留有她的神力!”
鹤仙急了,匆忙拨开长发,隔着铁栏伸出头来。
看到鹤仙如今的模样,凤神浑身一震,失声叫道:“鹤儿,你…你怎么变得这般丑了?!”
“凰后毁了我的容貌,也毁掉了我的腿,我的法力也被废黜,如今再也不能为凤王跳舞了…”
“你的腿也折断了!”
凤神惊讶道,但见鹤仙双脚扭曲,上面还有神力残留,显然无法通过法力再生。
“幸好我还有一副好嗓子,可以天天唱歌给凤王听。”
鹤仙强颜欢笑,笑着说道。
凤神却摇了摇头,道:“可是…你的嗓子也哑了,每天听你唱歌也会腻的…”
闻言,鹤仙整个人都僵住了。
“鹤儿,你…你还回赫连山去吗?”
此时,凤神又轻声问道:“如果想回去,我可以向凰后求情,让她不追究你对她的诬蔑和不敬,只需你向她赔个不是就好了。”
“我没有诬蔑她!”
鹤仙终于忍不住怒了,嘶声叫道。
凤神却又叹了口气,道:“如果你总是这么任性,那我也帮不了你,”他抬眼看了看凰后,好像很不忍心道:“凰后,你要怎么处置她?”
“随君神处置便是。”
凰后居然十分洒脱地说道。
凤神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削去她的仙号,将她贬为禽兽,流放到山野永世不得回赫连山!”
“凤王!”
鹤仙心如死灰,嘶声叫道,但凤神双翅一挥,已经打开一条空间裂隙,将铁笼子自动投入空间之中。
“鹤仙姐姐,鹤仙姐姐!”
徐虎痴慌忙伸手抓住铁笼,然而他的力量怎能和天神相比,任凭他如何用力,也无法阻止铁笼被吸入异空间之中,转眼间,鹤仙便随着铁笼一起被投到空间里,瞬间消失了。
而徐虎痴,则一个踉跄立足不稳,竟一头载入身边滚滚流淌的云河中,挣扎着冲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