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京城这边热火朝天的布置天罗地网时,北燕那边也没有闲着。

大长公主驸马坐在案前,转动拇指上莹润透亮的白玉扳指,阖上双目听下属禀报。

“爷,五公子来信,他已得到消息,东陵皇帝很可能会在青州对白明微下手,五公子准备与东陵皇帝合作,取下白明微的首级,指日可待!”

大长公主驸马闻言,唇边挂起一抹笑意:“老五办事,我放心,不过还是要提醒他,白明微这女子阴险狡诈,更何况白明微身边还有萧重渊帮衬,叮嘱他务必要小心,切不可急功近利,以免功败垂成。”

下属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随即退了下去。

大长公主驸马坐起身,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茶水。

他握紧茶杯呷了一口,双目迸发出凌厉的光芒:“白明微,我倒要看看,这次你是否还能再侥幸逃过一劫?”

话音落下,茶杯在他手中碎裂,滚热的茶水浇红了他的手,他也不以为意。

身体的疼痛远比不上心里的疼痛。

四个文武卓绝的孙子,就这样折在白明微的手上。

四个撑起门庭的希望,就这么没了,仅剩一个长成的老五。

再培养这么优秀的四个人,得需要多长时间?

到时候风水轮流,斗转星移,一切都改变后,还有他们元家立足的地方么?

这笔账,这份血仇,他元家一定要报!

想到这里,大长公主驸马一掌拍碎桌子,望着满地狼藉,露出一抹狠厉的冷笑。

……

多方人马都在关注白明微一行人的返程,几股势力已设下重重关卡,就等到白明微他们送上门来,一时之间风雨飘摇。

随着秦丰业对青州知州赵清远动手,朝中已有一部分人嗅到了危险。

户部尚书沈自安在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日后,出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找到自己的老妻:

“夫人,婉吟那孩子自白家出事后,便与我们沈府划清了界限,老夫怜她年纪轻轻便失去了丈夫,又要以一己之力扛住风雨飘摇的家。”

“你替为夫去看看她,劝她要保重好身体,千万别因为白家的事情,把身子给拖垮了。”

沈老夫人一时没明白丈夫的暗示,还笑着打趣儿说:“大姑娘得胜而归,只怕不日就会回到京城。”

“如今白家有大姑娘撑着,还有逃过一劫的七郎,最艰难的日子已经熬过去了,婉吟也很快与传义团聚,你还担心什么呢?不要杞人忧天,放宽心……”

沈老夫人的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因为她在夫君欲言又止与满面忧色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沈自安面露愧色:“夫人,为夫对不住惟墉啊……为夫对不住他。”

沈老夫人霎时就意会了夫君的意思,也知道夫君的愧意究竟从何而来。

沈家与白家数十年交好,最后更是把最优秀的孙女嫁到白家去。

但在白家遭难之时,沈家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孙女留在白府独自撑起那支离破碎的家。

如今白家怕是又要遭难,在朝野中的夫君收到消息,只是种种原因令夫君无法直接伸出援手,这才想要让自己借着看望孙女的名义,去白府通风报信。

恰此时。

孙子刚满月的孩子放声啼哭,哭声传到沈老夫人耳里,她不由得抹了抹眼角,出言安慰自己的夫君:“夫君呐……”

沈老夫人有些哽咽:“惟墉好啊!当年我们沈家遇到了不少难事,都是惟墉在劳心劳力,要不是惟墉,我们沈家也不会有今日。”

“所以夫君觉得愧对惟墉是对的。但是夫君也有自己的难处,如今是陛下想要惟墉的性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奈何不了。”

“要是你过分卷入这件事,遭殃的不止惟墉一家,还有我们这沈家满门老老少少。”

听着孩童撕心裂肺的哭闹声,沈老夫人忍不住掩面泣下:“夫君的难处,妾身懂得,妾身懂得……”

沈自安羞愧得抬不起头,他红着眼眶向老妻行了个礼:“夫人啊,这一趟就劳烦你替为夫走了。”

是的,他很羞愧。

不仅是因为沈家与白家是姻亲,更是因为他与惟墉数十年的情谊。

但是他心底也清楚,要是惟墉的敌人只有秦丰业一个,那他就算拼着这个官不做,他也会帮惟墉与秦丰业死磕到底。

但现在最想惟墉死的人是陛下,他一介文臣,手中没有兵马权势,他要如何与九五之尊斗?

要是他不自量力妄图帮助惟墉,下一个死在君权手中的,便是他们沈家了。他一个即将腐朽的人,何惧这些?

只是沈家满门数百口人,他得顾及呀!

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这些刚出生的,以及正在成长的孩子们。

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让本该有大好人生的子子孙孙陪他去死。

为了这个家,他只能做那薄情之人,在接下来的事情中,选择明哲保身。

所以让老妻去报个信,已是他能做到的全部。

思及此处,沈自安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终究是逃不过良心的谴责,他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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