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
附近。
暗卫匆匆来报:“七公子,秦府派出了几名高手,请您指示。”
白瑜稍作思忖,当即吩咐:“秦丰业那边应当察觉到赵家这边不对劲了,多半是冲着尸首和赵昌来的。”
“马上通知阿六,叫他务必保护好赵昌,决不能让赵昌有任何闪失!”
“另外,叮嘱他轻易不要显露身手,尽量借助赵家原本就有力量,别叫那些人察觉赵襄身边有其他力量的存在。”
暗卫不敢耽搁,当即就去办了。
守护在白瑜身边的暗卫问道:“七公子,那么尸首呢?就放任他们毁去么?”
白瑜道:“我们的目标本来也不在于尸首,让他们毁吧,毁了之后还能为我们再争取一些时间。”
……
赵府。
赵老太太的遗体还躺在厢房里,因为赵襄没有发话,而赵夫人又早早被引去赵昌那里。
这个家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
所以没人敢自行替赵老太太整理仪容,她就那样,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不过下人们倒是来得整齐,跟着赵老二的夫人在厢房外跪了一地,各个神情凄楚,显得十分悲戚。
这时,风轻尘安插的钉子走到二夫人身边,低声说道:“夫人,二爷传来话说,老夫人的丧事由您做主。”
二夫人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便是一阵狂喜。
由她做主?
这不就说明,她一个庶子的夫人,也能踩在大嫂头上发号施令了?
看来夫君成了。
二夫人喜不自胜,却强/压着喜悦之情。
那分明欣喜却又故作悲痛的样子,使得她整张脸都诡异地扭曲起来。
仆从说完便离开了。
她整理好心情,起身抹了抹眼角,情真意切地说道:
“老夫人横死外头,落得这样一副模样回家,我这个做媳妇的实在心疼。”
“二爷忙着在衙门为老夫人伸冤,大哥大嫂和三弟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却不知去了哪里,连面都没有露。”
“为了老夫人,我斗胆做一回主,让老夫人她走得舒服一些,但我不会逾越自己的本分,只做一些有帮助却不会影响大局的事。”
“我相信你们也不想看到老夫人就这样躺在那里,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帮我,让老夫人体面些。”
一番话说完,她泪流满面。
看起来悲痛欲绝,撕心裂肺。
仆从见老爷和夫人还有三爷都不知去向,面前只有一个二夫人算是主子。
又听到二夫人说这样的话,自然也不敢违抗,连忙应下:“是,二夫人。”
仆从毕恭毕敬的样子,叫二夫人得意极了。
尽管眉毛扬起,眼泪却能一颗接一颗地滚下来。
她哑着声说:“赵管事,你带着几个小厮,好歹把灵堂布置一下。”
“吴婶,你带着几名丫头,去冰窖里取一些冰块过来,夏日天热,我怕老夫人难受。”
“陆嬷嬷,你是伺候老夫人的人之一,你去老夫人的房里,给老夫人先找一身干净的衣裳来,让我这个媳妇替她换上。”
“……”
吩咐一个接一个从二夫人口中说出来。
方方面面,周周全全。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家本就是她主事,亦或者说她有几分主理之才。
但其实,这些话在她嘴边不知道绕了多少次。
她一直希望能像大嫂一样神气,今日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做一回真正的主子,再也不用伏小做低了。
长随扶着赵昌过来时,便看到这样一副情景。
长随由衷赞道:“没想到这二夫人处理事情起来有模有样的,以后管家,也不用担心她无法把家管好。”
这话看似褒奖,听在赵昌耳里却觉得二夫人造次。
大房还没死光,什么时候轮到她在这里颐指气使了?
霎时间,赵昌的脸色沉得不像话。
长随装作刚发现赵昌神色不对劲的样子,连忙改口:“这事不该二夫人来做,小的这就去提醒她。”
赵昌冷笑连连:“这女人虽然贪心,但却胆小如鼠,如果没有那好二弟的吩咐,她哪里敢做这种越俎代庖的事情?”
“看来二弟是对这次的事情胸有成竹了,所以他才会让夫人毫不避讳,马上就在这个家做起女主人。”
“我还没死呢,这么心急做什么?你说他是不是早就觊觎这个家主之位了,所以才会这般迫不及待,一刻也等不及?”
长随低声劝说:“老爷,您别多想。”
赵昌已经红得仿佛能淬出血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二夫人。
然而二夫人并未发现他的存在,吩咐完后,带着丫鬟转身进入停灵的厢房之中。
里面传来哀哭声,哭得撕心裂肺。
但听在赵昌耳里,却是那般虚伪。
赵昌正要转身离去,却忽然二夫人尖叫着跑出来,惊慌失措地喊:“着火了,着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