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渗人的笑容，陈不复扯了扯嘴角。
这假扮霓虹国的裂口女倒是一绝……
“别笑了，躺回去。”
这大概是深渊之力改造过多的负面影响：**总会倾向于异常和诡异的扭曲。
陈不复只好给相关部位加了一些连接的肌肉，效果类似于“多缝了几针”，确保默娘的这张脸不会突然变成异形女王或者章鱼触须。
做好这些后，默娘的表情正常多了。因为整容的参考都是个顶个的明星，所以一笑一颦都勾人心弦。
可惜终究只是人傀。
陈不复始终只会把她当作盗取愿力的工具。
说起来，这愿力质量与神道果品的关系，到底有多高？
昨天在漫展上，愿力原本是流向我的，却被拥有神道果品的毛线项链截了胡，导致愿力不纯、神力浑浊。
要是本来拥有神道果品的就是我呢？结果可会有不一样？
带着这样的问题，陈不复又去“考核”五个小人。得到的答复是，的确有关系！
若是光明正大接收的愿力，虽然依旧会有杂质，不过转化效率会更高。
同时会有狂热的愿力混入其中，若果不及时剔除，神道果品最终会影响仙神的自我认知和形象。
最终仙神会完全沦为信徒的工具，直至形象越发高大、最后融入天道。
这是另一种“香火之毒”，也是青云界仙神只有城隍、土地这些小神的缘故。
谁也不想修炼修得失去自我。
“那你们可知，如何剔除这香火之毒？”陈不复继续问。
石明一拍胸脯，回答道：“这个老子知道，唯有耗费精力、抽丝剥茧，或者大刀阔斧、舍弃大多数愿力，方可避免那香火之毒。”
陈不复点点头，假装露出欣慰的表情，继续问：“那么这两者难点在哪，你可答得上来？”
“前者耗费时间太长，后者舍弃愿力太多，往往都是香火神道修成之前就身消道陨。”
所以问题的本质，终究是获得的愿力太少？
陈不复最后问道：“假若愿力的数量多到一个地步，能不能通过后者的方法来获得足够的纯净愿力呢？”
“这个……抱歉圣尊，我不知道。”
这就相当于问，只要赚的肮脏钱够多，能不能通过不断地捐款、只保留干净钱来成为全球首富？
——就算其中99%是脏钱，也能用剩下的1%成为首富。
谁会想得出这种问题啊！
石明和另外四人心中感叹，圣尊的眼界和思维实在是宽广得令人难以想象。
但陈不复并非无的放矢。通过昨天的事，他猜想，地球人数量虽然远不及青云界的人数，但愿力质量可能要远远甩过他们一大截。
为了验证自己猜想，他打算先从默娘获得神道果品开始。
神道果品只能在青云界产生。只要他们有足够多的人信仰一个东西，那么神道果品就会凝聚出来。
陈不复本想让金风真人制作出一具人傀，再找人把人傀易容成默娘的模样，然后操控这人傀彰显神迹，在青云界发展出广泛的信仰、信徒。
然而，当陈不复的意识降临到青云界的人傀二号身上时，龙君敖恒却告知了一个噩耗：金风真人早已“仙逝”。
“呵呵，当着真仙面前不应该用仙逝二字。”敖恒苦笑几声。
“不碍事。”陈不复摆摆手，“他是怎么死的？”
“人寿有尽时啊。”敖恒捋了捋龙须，“重塑肉身是逆天而行，他的寿元本就比别人短一大截，再加上修为始终卡在上三境之外，终究是敌不过时间伟力……”
“可惜，我和他相处虽然只有一年，但我挺喜欢那个人的。”
又一昔日好友的离世，再次勾动敖恒对寿元的担忧。看向陈不复时，那种羡慕和敬畏更加明显。
这才是真仙，千年光阴宛如弹指，久视长生俯视人间。
陈不复内心的确为金风真人的离世忧伤，但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那他的手艺可有传承？”
“自然是有的。自从您离开后，我们谨遵旨意，给予了他大量修炼资源。他全都用于宗门的建设。昔日没落的药王谷在他的经营下重新崛起，门中俊才青出于蓝。如今药王谷再次进入一流宗门行列，受天下人敬仰。”
有传人就好。
“他这辈子都不容易。给他好生修葺陵墓吧，再把他的事迹记录在册，传颂天下。”
“圣尊，老龙我斗胆一问，吾儿在上界过得可好？”
虽然自从有了“升仙绳”运输物资之后，五圣与青云界的书信来往就没有停过。但毕竟只是停留在纸面上的文字交流，终究比不上亲身见面。
“敖霄？他挺好的。”
听到陈不复的回答，敖恒傻呵呵地笑了几声。
“那就好、那就好……”
陈不复似乎能从他这颗龙头上，看出人性化的表情。那看起来就像听到班主任表扬了自家孩子后，那般的开心。
随后他一脸平静地说：“麻烦圣尊择日告诉吾儿，别等老龙我了。”
“你这是？”
“圣尊大人，正如我刚才所言，人寿有尽时。”
“你不是真龙吗？”
“对于您而言，这里的龙和虫其实没有区别。”敖恒仰天长叹，“我是我们四个大乘期修士当中年纪最老的，能活到今天已是万幸。”
“就不打算尝试飞升吗？”
敖恒摇摇头，“这辈子得见圣尊，又能在临别前看见您一面，我已经满足，就不去以卵击石了。”
“这样啊……”
陈不复不再追问，只是静静地陪着他走了一段路。没多久，一团青烟从天边飞来。
青烟落地化为一个女子，此人正是碧云魔君谢六一。
敖恒招呼她过来，“等老龙我走后，就由谢道友接待您了。”
谢六一拜了一礼，开口就问：“圣尊，敢问我那师父还活着否？”
悲伤的气息瞬间被冲淡。陈不复和敖恒两人被逗笑。
这两人飞升的追求相同，最终目的却是天差地别。
在这性情完全不相同的两人陪伴下，陈不复找到了药王谷传人，委托制作人傀。
青云盟也有易容的高手。因为要尽可能复原默娘的真容，陈不复只好先把意识传回原身，给默娘拍一个特写照片。
照片直接找村头的图像店打印几份。火急火燎回来，用“升仙绳”把实体照片送下去。
于是，接下来的几年间，全天下的凡人修士，都能看见这巨大的照片，从天上缓缓降落。
照片还没完全降落，谢六一提醒陈不复，已经有人开始把默娘当作上界仙女来信仰了。
这么爽？
那我岂不是连宣传都省了？
陈不复立刻把默娘带进房间，命令：“看见玻璃箱上那个孔没有？把手指戳进去。”
五个小人也是第一次看见除陈不复以外的“巨人”，反应各有不同。
其中丁瑜瑄更是泄了气，直接躺在地上不动了。
碧水剑仙伊依好奇地问：“魔君，你这是怎么了？”
丁瑜瑄答非所问地回应了一句：
“本座是彻底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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