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她?不经意?般回头,瞥了埃里克一眼。
他?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和西奥多,神色分外平静。
薄莉却感到,他?的视线几乎要在?她?的背上灼烧出两个窟窿。
格雷夫斯早已在?别墅门口等候多时。
在?他?的想?象里,薄莉是?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处女,一脸尖酸刻薄相,才会在?报纸上那么咄咄逼人,谁知本人那么年轻漂亮,不由得愣了一下。
不过,格雷夫斯在?百老汇见?过不少貌美的女子,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格雷夫斯走上前,刚要对薄莉行吻手礼,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突然伸出来?,擒住他?的手腕。
格雷夫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礼的举动,正?要发作,抬头却撞进一双金色眼睛。
埃里克冷漠回视。
薄莉对他?的态度又冷了下来?,还跟西奥多相谈甚欢。
西奥多是?薄莉的手下,他?不能杀。但格雷夫斯是?什么东西,也想?吻薄莉的手背?
他?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这么浓烈的戾气,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
几乎是?立刻,格雷夫斯的冷汗就流了下来?,惊恐地听见?自己的腕骨发出一声?可怕的骨骼脆响。
仿佛下一秒钟,他?的手腕就会被倏地折断,血淋淋地刺破皮肤。
千钧一发之际,薄莉伸手覆在?埃里克的手上。
不到一秒钟,那种钢浇铁铸般不可撼动的力量就消失了。
薄莉毫不费力地拿下了埃里克的手。
像是?怕埃里克再度出手一般,她?慢慢跟他?十指相扣,牢牢牵住他?的手。
“不好意?思?,格雷夫斯先生,”她?一脸真诚,“我朋友不知道你要对我行吻手礼,还以?为你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格雷夫斯一身冷汗,手腕还隐隐作痛。
薄莉的朋友简直是?个疯子,要不是?早就放话出去,他?恨不得这两人现在?就滚。
但亲吻未婚女子的手背,确实?算不上一个体面的行为,格雷夫斯只能草草揭过,咬牙说道:“……没关系。”
薄莉又说了一句抱歉。
围观人群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劲儿地询问挑战怎么还不开始。
薄莉扫了一眼人群,在?里面发现了记者的身影。
看来?格雷夫斯也学了她?的营销手法,决定拍下她?受到惊吓的窘态,刊登在?报纸上。
格雷夫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虚伪地笑了笑,说:“克莱蒙小姐,忘了提前告诉您,我打算拍下您通关的照片,用于?宣传‘怪景屋’。当然,一切以?您的意?愿为主,您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这很明显是?在?给她?下套。
要是?她?回答“不愿意?”,人们就会想?起,她?是?如何拍下那三位绅士的窘态,刊登在?报纸上,大肆宣扬自己的马戏团,然后批判她?的双重标准。
薄莉眨了眨眼,显出一副惊喜的表情:“当然愿意?,请记得把我拍得好看一些。”
格雷夫斯说:“一定,一定。”
一阵寒暄后,薄莉准备进入怪景屋。
不得不说,格雷夫斯的别墅看上去比她?的小酒馆要高级太多。
要不是?她?现在?是?个名人,一举一动都受报社?记者关注,薄莉很想?像以?前对待特里基一样,把这块儿地给抢过来?。
算了,先薅点羊毛吧。
进去前,薄莉当着众人的面,最后问了一遍格雷夫斯:“格雷夫斯先生,您还记得我们的赌约是?什么吗?”
格雷夫斯说:“这怎么可能不记得。如果您在?八分钟内通关,我要给您一千美元。反之,您则要永远离开新奥尔良。”
薄莉沉吟了一下:“那您知道,我的演出是?可以?反复观看的吗?”
格雷夫斯停顿了一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薄莉的语气天真极了:“我有几位客人,是?我演出的忠实?观众。他?们每天都会过来?玩上好几遍,如果他?们每次都是?八分钟内通关,不管他?们通关多少次,我都会按照通关次数,给他?们相应的奖金……我想?知道您的‘怪景屋’,发放奖金的规则是?否也是?这样?”
众目睽睽之下,格雷夫斯不可能说自己和薄莉不一样。
如果这么说,那就是?公开承认,他?的“怪景屋”不如薄莉的马戏团。
所以?,尽管他?心存疑虑,还是?说道:“……当然。”
薄莉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她?转头看向围观人群:“格雷夫斯刚刚说的话,你记住了吗?”格雷夫斯见?状,有些惊疑不定。
……他?刚刚说错什么了吗?
鲍勃早已埋伏在?人群中?,听见?薄莉的话,连忙举起笔记本:“已经记下来?了!”
格雷夫斯说:“克莱蒙小姐,这是?……”
“别担心,”薄莉温和地说,“那也是?一位记者先生。他?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在?记录您说过的话而已。”
格雷夫斯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疑虑,不断安慰自己,他?的团队是?专业的。
不管是?编剧还是?演员,都曾在?百老汇大放异彩——虽然很快就过气了,但百老汇就是?这样,没有人能一直当红。
邀请薄莉过来?之前,格雷夫斯先请了几位朋友进去体验一番。
朋友们都被吓得面无?血色,花了半小时才从里面逃出来?,高声?称赞这是?他?们看过的最有意?思?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