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看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薄莉想要抽回手:“如?果我不呢?”
博伊德似乎猜到?她会这么说,死死按住她的手,低声说:
“您必须离开他。我请了一位高人,画出了他的相貌。你?看到?以后?,一切都?会明白的,那根本不是人类的长相……”
薄莉:“……”想死别拉上她啊!
她瞬间冷汗直流,心跳剧烈,拼命后?退想把手抽出来。
博伊德越说越激动,上前一步,几乎是以一种环抱的姿态,把她的手按在桌子上:
“听?我说,他真的远比你?想象的还要邪恶,看到?我的手指了吗?就是他割的!你?不是想回家吗?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回不去?,就是因为他呢?”
挣扎间,桌腿发出吱嘎声响。
薄莉恨不得咬他一口。
博伊德看向女灵媒们:“你?们在等什么,还不快去?拿画像!”
听?见这话,薄莉脑子一麻,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说之前,她完全没有?感到?危险,甚至有?些小兴奋,现在整个人都?被阴冷刺骨的危机感包围了。
只要他们拿出画像,埃里克绝对会大开杀戒。
到?那时,他会不会杀了她,还真不好说。
她不是不想看他的长相,甚至想过看到?以后?,该露出怎样的表情,说怎样的话,但绝对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那张脸,是他一切苦难的源头。
如?果不是因为长相异于?常人,他本可以成为举世闻名的天才,而不是一个人人畏惧的怪胎。
有?那么一刹那,薄莉只觉得危机感渗入骨髓,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悚然?倒竖。
怎么办?
她要怎样才能自救?
如?果埃里克在她旁边就好了,至少她可以给他一个吻,一个拥抱,增加一下存活的几率。
可惜,她连他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他已?经在阴影里拔出匕首,神色森冷,准备杀死所?有?人。
薄莉大脑迅速转动,半晌咬咬牙,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必须让他知?道,她是无辜的。
这时,女灵媒们已?经搬出画像,上面盖着一张暗红绸布。
“这幅画太过邪性,”博伊德说,“即使是灵媒,也不敢多看,怕惹祸上身——”
他说话时,薄莉身上的血液几近凝固,后?背传来尖锐寒意,像被刀刃抵住了。
不会是埃里克的刀子吧?
眼看女灵媒们就要掀开绸布,薄莉闭上眼睛,扭头怒斥道:“博伊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想用这幅画像,帮特里基离间我和埃里克。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特里基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他看上了埃里克,想让埃里克为他效力,但埃里克太聪明,太强大,必须用计谋才能拉拢他,而我不过是你?们计谋的一环——”
博伊德没想到?薄莉突然?变得如?此能言善辩,整个人都?傻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她被恶灵附身了,快去?拿圣水!”
薄莉冷冷道:“圣你?个头,真当我是傻子?”她转头看向那些女灵媒,“还有?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骗子?给我一张纸,一支笔,我能比你?们演得更好,说什么我是因为埃里克才不能回家,你?们知?道我住哪儿?吗?张口就来!”
会客室一片死寂。
博伊德行骗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清醒、果断的受害者,片刻后?,只能颤抖着摸出一支烟,用火柴点燃,吸了一口。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个女灵媒颤声打破了沉默:“博伊德先?生……”
博伊德不耐烦地卷起袖子,走来走去?:“都?什么时候了,还叫先?生,有?话快说。我得想办法告诉特里基先?生,计划完了,这婊子全知?道了……”
“……会客室的门开了。”
“壁灯也灭了,”另一个女灵媒也鼓起勇气开口,“那几盏灯是我亲手点的,有?玻璃罩着,怎么会灭?”
同一时刻,壁炉里的火焰也骤然?熄灭!
会客室瞬间陷入黑暗。
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壁炉里还有?那么多煤,室内没有?风,也没有?水,居然?一下子就灭了!
女灵媒们立即慌了,她们是博伊德合作已?久的演员,对通灵一窍不通,还以为真的发生了灵异事件:
“博伊德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回家……”
“博伊德先?生,您不是说,这世上根本没有?鬼吗?”
博伊德被她们吵得烦躁不已?,压着嗓子怒道:“这世上的确没有?鬼!你?们还没看明白吗?壁灯灭了,壁炉也灭了,是因为有?人在捣鬼——该死的,这次我准备了枪,我手上有?枪!”他陡然?提高音量,“我不害怕他,他要是敢来,我他妈一枪打死他——”
话音未落,会客厅的大吊灯猛地晃动了一下。
所?有?人都?尖叫起来。
那盏吊灯跟剧院的一样大,一样辉煌,呈繁复的枝叶状,上面是数百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子,串连在一起,项链似的挂在镀金的小烛台上。
这盏吊灯一直悬挂在别墅的天花板上,几乎没有?剧烈晃动过,此时却疯了似的摇晃起来,似乎随时会坠落下来。
接二连三的灵异事件,终于?让博伊德精神濒临崩溃。
他面色苍白,后?退一步,开始推卸责任:“我不想惹你?……从一开始我就不想打你?的主意,要怪就怪特里基,他说,只要我把这女人搞到?别墅来,他就给我道斯的钱包……是特里基谋划了这一切,跟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