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当天刚亮时,空气的温度还没有升高,偶尔吹过一阵凉风,让人倍感清爽。屋外不时传来几声鸟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鸟,但叫声却是很好听。蒋心瑶无心再睡觉,她正要起身,反正叶佳怡早已离开了床铺不知去了哪里,可能是做什么事去了吧。因为蒋心瑶将自己的房间让秦月萱住着,所以自己就和叶佳怡挤一起了。
忽然又想起还需要给秦月萱煎药,还有这么多的人的早餐需要准备于是立刻起身,朝厨房走去。刚走出门,就听见“咚的一声,一把飞镖插着叠起来的纸,从蒋心瑶的面前一滑而过。蒋心瑶明显感到“嗖”的一阵凉风掠过,扶起几缕发丝。
不知为何最近总莫名其妙的收到神秘人给蒋心瑶送的信,而且都是在她一个人的时候,告诉她将要发生的事好让她提前准备。每次都是在房顶上,树上的方向飞射过来的带着字条的飞镖,但一抬头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蒋心瑶取下飞镖,打开纸看了一眼会心一笑。便不管报信的人,反正那人不想让自己看到,自己就一定看不到他。于是转身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要看看秦月萱。
房间中秦月萱也早已醒了,因为之前自己是星罗组织的一员,所以对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知道,而听见外面那飞镖并没要伤人的趋势便没有去看情况,而且听飞镖飞过来的声音,可判断出那射镖之人绝非普通的习武之人。以这样的身手,想要一个柔弱女子的生命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由此便可判断那人并不是来刺杀的。
蒋心瑶进了房间,见到秦月萱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进门的方向,四目相对,秦月萱收起往日赛雪欺霜的表情。其实刚刚那一刻她也非常想冲出去保护蒋心瑶,奈何身上的伤未有痊愈,所以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保护的了蒋心瑶。
“你醒啦,伤好些了没,还疼吗。我给你煎了药,等会你喝下,伤会好得快一些。”蒋心瑶看到那张亲切的脸,就忍不住去关心她。其实在蒋心瑶的心里已经把这个她救回来的女孩当成了她的前世闺蜜秦月萱。“这么长时间你一定饿了吧,等喝了药就一起去吃饭。”蒋心瑶满是关心的向秦月萱说着。
秦月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几天过来却是饿了,眼前这个姐姐不但长得好看,还很善良。自己手上的神秘图案让人看了就算不知道代表着什么都会觉得有些瘆得慌,而这个姐姐却说要帮忙祛掉。想着,想着不自主的左手摸着肚子,右手藏到袖子里,又把手别到身后去。
蒋心瑶看出了秦月萱的小动作,缓步走到秦月萱的面前握住他的手腕,“你放心吧,我说过会帮你把它去掉的,就一定会帮你,让你以后做个普通的人,等接下来的一阵风头过了我就帮你。”语气中满是温柔。
“谢谢姐姐。”秦月萱好像很艰难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其实对她来说,说出这几个字可能是她说的最多的话了,从记事开始就被带到星罗中训练,从来没说过一句话,也不露正脸。因此在她们中没有一人知道其他人的脸长什么样,而露了正脸就已经是死人了。
但对于秦月萱来说,她很幸运遇上了蒋心瑶救了她,为她治好了伤口,如今更是悉心的照顾她。“你救了我,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我会一直保护你,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让你身处危险。”秦月萱认了蒋心瑶为主,发誓要此后一生守护她,不容任何人伤害她,即使是她至亲至爱之人。
“傻丫头,你的命当然是你自己的,我才不稀罕做什么拿捏别人生命的主子。我不要求别的,只要啊,以后有你,有佳怡妹妹我们三个人好好的就行了。”蒋心瑶摸着秦月萱的头,像姐姐一样宽慰道。
蒋心瑶的一番话更是让秦月萱有些慌乱,从前每次向主上复命都是下跪低头,不作声,因为有专门负责监视的星罗,所以执行任务的人根本无须多说,任务完成复命即可。详细经过和结果都早已被密报上司。而对于他们无论受伤如何都从不被过问,只有自己给自己找药治伤,更别说被关心和照顾。而蒋心瑶对她的关照更是让她体会到了温暖与亲切。那种感觉让她不想失去。
“好了,别多想了,以后啊,我们就是最好的姐妹。走,先去把药喝了,这样你就会好的快些。”
“嗯。”秦月萱脸上的阴郁渐散,乖巧的点点头,随着蒋心瑶去喝了药。
夏日的晌午,阳光逐渐施展出他的威严来,烤的天地间一片蒸腾。路人靠着墙边的阴影移动着步伐,一刻也不想感受太阳的焦烤。
这时街道正中处,一群人正庸庸散散的挪着脚步,那前头的领头者还时不时对着街两边的人左右摇手招呼着。为首之人正是许大福,而那街边的男男女女却是对着街上的一众人指指点点,像是有什么新奇的事一样。一群人中抬箱子的抬箱子,打遮阳伞的举着遮阳伞,还有一个在许大福旁边不停的扇着扇子。所有人中,除了许大福没有一个人不是脸上的汗珠像淋了雨一样的往下流,衣服也湿湿的吸附在肌肤上,整个人看上去活脱脱像从水中出来似的。而那面部表情也成了表情包,表面上很高兴为大少爷效劳的模样,可在骄阳下却是龇牙咧嘴,心里却是一万只,哦不,是一千万只羊驼在奔腾。但为了让许大福高兴依然咧着嘴傻痴痴的笑。
最让人不得不注意的是在许大福的右后方还跟着庆安县有名的媒婆魏双双,看来这许大福这次可没少下本,能请得动魏大媒婆还让她在老热天顶着太阳在街上四处跑。要说这出力不讨好的事魏双双可不会做,更何况这样的天气就不适合在外面跑,所以除了钱没什么能让魏双双能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出门忙活,价钱也都是早前谈好的,而且只高不低。
“各位父老乡亲,我许大福,城东许记香铺的少东家,看上了城南怡香阁叶家的千金,今儿诚意满满的带着媒婆和聘礼前去提亲,在此还望各位做个见证,也不至于到时候说我没按章程办事。”许大福仰脸拱手做礼,虽是如此但他的名声在那。谁不知道他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到最后还是和家里那些妾一样,高兴起来就玩玩,不高兴了啥也不是。
街上行人依旧三三两两的看着这群人,小声的指点议论,没多久也就自行散去,找凉快的地方避暑去了。
不多时,一行人庸庸散散的来到了一座宅子前,牌匾上写着“叶宅”二字。如今叶家没有了之前的景象,下人都已遣散,便听不见宅院里仆人们干谈论的声音。只是有一点奇怪的是,大门既没有开着也没有关严实,只是虚掩着。
“这是怎么回事?”为首的许大福见此情况问着旁边的仆人。一旁的仆从一听,立马上前,“少爷别急,小的这就前去给您开门看看。”于是又立即转身走向叶家的大门。上了台将那两扇门全部推开,探着头,伸起脖子朝宅院里左右巡视了一番,便转身。“少爷,里面什么事都没有。”
只见许大福手拿折扇,向前一挥,示意一众人进了大门后,又直接进了庭院中去。院中一片宁静,平日里只要来了客人都一定会有人出来迎接,不管是管家也好还是叶启海本人。但是今日却是非常的凄寥。
这时隐约从东厢房里传来哭泣声,哭声中还带着几声抱怨,“呜呜……你说这前两天还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两个都得这病了呢,你们不是大夫吗,你们倒是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家老爷和佳怡啊,呜呜……若是他们两有个什么三长3短的,我也不活了。呜呜呜……”哭泣的人正是叶佳怡的母亲江璎珞。
“什么,生病了?”许大福立马反应过来,急切的走向东厢房,房门未关,许大福带头跑了进去。
屋里宋祥丰和蒋心瑶戴着面纱站在床边,而叶佳怡的母亲江璎珞正趴在床上哭泣。再看那床上,正躺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叶佳怡。而她的面容却不再是往日清秀的模样,而是满脸的红斑,还有破了的血豆印的满脸血迹。看了不免有些瘆人。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许大福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变成了那样,一脸急切。
“前几天去牢房看她父亲叶老爷牢房里可能存在疫源,不小心感染了疫症,而叶叔叔他也同样感染了比疫症,如今还没有医治方法,而且这疫症还会传染,患者接触过的任何地方包括空气都可能成为传染源。”蒋心瑶不紧不慢的说着,一副事已至此,无力回天的样子。
宋祥丰也是在一旁不住的叹气,更是让许大福的心里一阵失落,又有些不甘。
“什么,会传染!”许大福一听脸色都变了,再看看床上的叶佳怡,一脸的惊悚。立刻将两手缩进袖子里,同时用袖子捂住鼻子嘴巴。“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过来了,亏得我还准备请我爹找人把叶启海救出来,还好没救,要不然我许家也得完蛋,真是晦气,走走走走,这人儿我不要了。”许大福满脸的嫌弃,左手捂着口鼻,右手拿着折扇向着随从比划着。恨不得立马生出一对翅膀直接从他站着的地方飞离这个让他不舒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