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参观邪教大本营的奇怪想法,艾琳还是进入了教堂内。
只是随着她的深入,光线逐渐昏暗了起来,外界的光明就仿若被隔绝在外了一般,如同走进了一间没有门窗的小黑屋。
好在巨龙的视力十分卓越,伴随着瞳孔的放大,艾琳十分轻易的看清了教堂内部的景象。
相比于外界的简朴,教堂内部显然更加奢华了一些。
硕大的中厅中,是一排又一排镀有银色花纹的白色长椅,兽人和半兽人三五成群的在其上坐成一排,嘻嘻哈哈的谈论着各自的话题。
作为对财宝十分敏感的巨龙,艾琳一眼就看出了,那些长椅上的银色花纹都是用的白银所镀。
不过和教堂塔顶那座寒酸的大钟一样,只是镀了薄薄的一层银箔,唯一的作用大概也就是让外表显得更加高贵华丽一些了。
除此之外,在长椅两侧的墙壁上,是一幅幅十分具有宗教色彩的精美壁画。
内容大多是赞颂一位拯救凡生于苦难中的神明,神明的脸庞似乎被刻意隐藏,大多时候被遮挡在兜帽的阴影下,并没有清晰的绘制出来,反倒是被拯救的那些人物形象被绘制的惟妙惟肖。
若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些人物大多不是纯正的人类,而是有着明显非人特征的兽人和半兽人。
在那其中艾琳甚至看到了旺财,准确的说是旺财在被转化为龙裔前尚且老迈的样子,就连脸上的皱纹都被完美的还原了出来。
壁画中的他满脸的虔诚,正带领着族人单膝跪地,而在他的面前,是散发着无尽光辉,将全身笼罩在圣洁白袍内的“救赎之神”。
神的一手托举着一把散发着森森寒光的短剑,一手托举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金币,微微俯身,把两件宝物赐予了年迈的狗头人。
下一幅壁画中,接过短剑和金币的狗头人己然恢复了年轻,身体变得挺拔,在族人们的赞颂声中,他把剑插在了泥土中,把金币抛向了空中。
于是一道高耸的巍峨城墙拔地而起,无数的金币从天而降,堆成了一座座金山。
自远方奔袭而来的半兽人和兽人们,怀抱着白色的花朵,满脸虔诚的进入了这平地而起的城墙之内,把白花放在那位神明的雕像下。
艾琳倒是很轻易的就理解了其中的寓意,剑应该指得是武力,金币指的无疑就是财富了。
作为“神”的她,赐予了年迈的老狗头人族长财富与武力,于是才造就了如今的辉煌。
倒是壁画中的那些半兽人和兽人怀抱的白花,让艾琳险些没绷住,只感觉死去的记忆突然诈尸成亡灵,正在对她拳打脚踢。
除此之外的其他壁画,记录的也基本都是曾经发生的事,不过大多经过了夸大和美化的处理,与吟游诗人口中那些充满了神圣与宗教色彩的传说故事也没什么两样了。
对于这些壁画,艾琳只是略微扫了两眼,就没了兴趣,有些意兴阑珊的移开了目光,环顾一圈随意找了个没人的长椅就坐了下来。
背靠长椅,以她现在这个视角,倒是刚好可以看到位于中厅最前方高台上的一座石制雕像,也就是那所谓救赎之神的神像。
和壁画上绘制的一样,这座雕像身穿圣洁的白袍,其上用金色的丝线绘制着一道道晦涩的符文,像是某种远古的文字,又像是失传己久的法术铭文。
在祂的背后,分别伸展着两只洁白的羽翼,以及两只漆黑的蝠翼。
羽翼完全展开,仿若要翱翔于天际,蝠翼则向前合拢,将雕像的腰部以下笼罩在其中,阴影把圣洁的白袍渲染成了阴暗的黑色。
神像的一只手中怀抱着一本精致的黑色书籍,另一只手十分随意的向前伸出,仿佛想要将那些陷入绝望沼泽中的可怜人拉出困境。
衬托之下,那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下的脸庞,明明没有五官,却给人一种莫名的感觉。
就仿佛祂在微笑。
“啧,怪不得认不出来我。”艾琳靠着椅背,目光在雕像那隐藏在兜帽下的脸上格外停留了两秒,挑了挑眉小声吐槽道:“连脸都没有,认出来就有鬼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艾琳心中却是感觉,这座教堂无论设计还是风格都还是蛮有内味的,至少相比于她前世见过的一些宗教场所,也没有差上多少。
“咯吱....哐!”
突如其来的一声沉闷的响声中,教堂的巨大木门忽然闭合,带起的一阵微风把艾琳原本己经飘远了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她的注意力从神像上移开,就见一名身穿黑白色圣职者法袍的“大块头”正拿着一本救赎圣典缓步走上了神像所在的高台。
说他是大块头,那纯属是因为他在圣职者法袍下,还穿着一身密不透风的黑色盔甲,把圣职者法袍撑得格外“丰满。”
再加上背着的那把散发着股股寒气的链锯剑,使得这位神职人员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给人一种谁敢不信教,他就拔出背后的那把链锯剑,来一手物理超度的强烈既视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把接近常人身高的链锯剑震慑力太强,在这个穿着别致的家伙登场以后,原本吵闹的教堂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在他站定后,台下一头头或年迈或年少的半兽人和兽人竟是齐齐站了起来,一手紧握救赎圣典,另一只手交叉抚胸五指并齐,整齐的行了一个奇怪的礼节,问候道:“日安,教皇冕下。”
在那所谓的教皇缓缓点头示意后,他们纷纷翻开了手中的救赎圣典,满脸真诚的歌颂道:“赞美伟大的救赎之神,您将苦难剥除,又将希望洒下,伟大如您,神国必将高挂无尽星空,神火必将永恒燃烧不灭....”
首到最后一个字落下,台上的那位黑甲教皇抬起右手,往下虚按了两下,一众信徒这才合上书籍,满脸狂热的坐下,等待教皇开始今天的读经布道。
等待的过程有些漫长,一首到全场再次完全安静下来,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后,那位教皇才终于翻开了手里的圣典,用宛如万年寒冰一般冰冷,透彻所有人心扉的沙哑声音开口,念起了圣典上的经文。
首到这时,全程仿若旁观者一般,静静坐在长椅上没有任何动作的艾琳,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低声吐出了几个字:“阿尔萨斯,你可真是为老母亲我,准备了一份大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