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么。
云苏音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过这个名字，闭了闭眼。
或许，该想办法见见这位神秘的九皇子。
才能知道皇宫内的情况。
云苏音晚间并没有宿在云水间。
而是悄然走在燕京各个角落，看着蜷缩在角落里，挨饿受冻死去的百姓尸体。
明奴一脸战战兢兢地跟在她身边，“我这次可没收魂，这些人不是我干的。”
它就怕云苏音一个不高兴，把它打得魂飞魄散。
云苏音淡声道，“我知道。”
明奴松了口气。
云苏音走过小巷，小巷昏暗，又没有行人路过，走了一炷香，都只有云苏音自己，明奴漂浮在云苏音身边。
凡人看不见他。
明奴也不知道云苏音想要做什么。
好好的燕京不逛，偏偏来这种脏乱的偏僻废墟。
云苏音道：“想知道一个国家怎样，光看光鲜亮丽的外表是看不到的，得知道这地方的人有多穷，每天又有多少人饿死。”
明奴翻个白眼，“看了又怎样。”
云苏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她走过小巷，推开一间间摇晃的房门，其实云苏音并不需要推开，腐臭味已经传了出来，明奴知道，那里头都是死人。
一间又一间。
全是死去的尸体。
这次，就是明奴都愣住了。
“这些人……”
“三个月可以抹去很多东西，可再细心的人，也会顾及不到的地方，你家主子三个月前，干了一桩大事呢。”
云苏音神色淡淡。
她望着寒风带过的整条街道，风带来了尸体的腐臭，还有那一声声绝望的哀鸣。
神识延伸之处，整座北城，已全是死人。
便是在路上行走的，也不过是被操控的行尸走肉。
“你早就知道？”明奴不敢相信，知道这一切，居然还敢进来。
云苏音淡声道，“他请君入瓮，我便如他所愿。”
云苏音走过街道，足下所踏之处。
黑色花瓣朵朵盛开。
明奴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地狱彼岸。
屋门嘎吱打开。
有东西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不仅如此，每间屋子都在打开，云苏音所过之处，那僵硬的尸体在缓慢地复活。
少女没有回头，她淡声道，“冤有头债有主，我许你们一次特例，回冥界前，去找杀了你们的仇人。”
尸体缓慢地僵在原地，而后像是听懂了一般，摇摇晃晃地向皇宫的方向走去。
明奴看得害怕。
“这就是冥主的实力吗？”
云苏音看他，“想学吗？”
“我能学？”
“不能。”
云苏音说，“天生的。”
明奴：“……”
那你还问什么？！
可因云苏音这一段故意的插曲，明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想起来要去阻止这些东西，而等它们迎着夜风上了街道。
聚集在宫门前时，明奴才突然惊觉，这件事将会造成什么后果。
“你这是在挑衅我主子。”
云苏音睨他一眼，“你才知道？”
云苏音带着他去往了北城的最高处，在此地，明奴跟着云苏音，看到了犹如潮水一般，向皇宫汇聚的尸流。
即便不在现场，明奴也能知道那些侍卫见到这些东西，会吓成什么样子。
云苏音站在城头上。
随风微送，少女似乎要随时乘风而去。
红色的绸缎在她身周飞舞，云苏音指腹滑过红绫，眼神眺望着皇宫，所有的尸体在接近皇宫时，就被一股力量击碎。
无数粉尘随风起。
席卷向了整个燕京。
云苏音轻声笑了笑，“还是布了一手的呢。”
明奴望着眼前神秘的女子，他轻声感慨，“你还有什么没猜出来。”
“那可太多了。”
云苏音望着皇宫，单手背在身后，“毕竟，我现在只知道皇族被你主人控制了，但不知道谁是自愿控制，谁是被迫。”
云苏音瞧着沿着皇宫格局延伸开的一座座府邸。
“那些就是官员之家吧。”
明奴郁闷地说，“是啊。”
云苏音问：“你之前都去过？”
明奴讪笑，“抓人魂魄又不需要亲自前往，我没去过。”
云苏音漫不经心地瞧着他，“那要不要亲自去一趟？”
明奴：“……”
“你想干什么？”
云苏音在众多府邸之中，寻到了国公府的方向，“去抓几个人啊。”
明奴当即就笑了，“我又不是你的奴才，为什么要答应你。”然而话声戛然而止，冰冷的红绫停在了他的喉间。
“不去，就去十九层地狱，当养料。”
明奴拍了一把脸，能屈能伸地道，“主人，我马上去。”
……
国公府。
客房。
云箐箐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跟着慕书回了国公府已经两天，这两天慕书与家人团聚，喜不自禁，欢心雀跃，云箐箐理解慕书的心情，所以对于她的冷落一直都没有说些什么。
反而还真切地为好友高兴。
可今日慕书进宫回来之后，就变得心不在焉。
连自己说的，麻烦慕书带她去宫里藏书阁见识见识，她都敷衍带过。
这让云箐箐有些不高兴了。
国公府上下都对她很客气。
但这客气之中，云箐箐又感觉到了几许敷衍。
慕书是为了救家族亲人才千里迢迢去云华国寻求帮助，可现在慕家全家都脱困醒来了，而云家一点忙都没帮上。
等于这趟白走。
云箐箐知道，慕书肯定是在想，早知道就不去云华国了。
不仅没求到人，还被自家哥哥羞辱了一番。
连带着对自己，慕书都多了几许轻视。
天冷，桌上茶水早已冰凉，云箐箐想叫来丫鬟添上热茶，可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来回应，云箐箐越想越委屈。
她为什么要在国公府受这一份冷落。
小姑娘收拾了自己的包袱，准备离开。
可屋外黑影一闪而过，云箐箐吓了一大跳，“谁？”
影子紧贴在窗户上，足有十多个，一个个宛若纸片一般，没有形体，像极了鬼魅。
云箐箐惊恐地贴着桌子，她声音哆嗦着道，“别，别过来。”
“别过来！”
云箐箐大声尖叫。
然而房门嘎吱打开。
有东西紧贴着屋子进来。
云箐箐吓得跌退两步，整个人摔在地上，眼看黑影蔓延在自己的脚上，她吓得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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