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吧？”
林初笑着问，眼中满是嘲弄。
君无尘眼中神色变了再变，半晌，他望着林初，“音音的在哪里？”
他不在意轩辕无极的尸骸为什么在这里。
他只想知道，她的在哪里？
为什么星辰山的尸骸不是她的。
林初盯着君无尘，“你从刚才就没发现，这具尸骸怀里护着的是什么吗？”
君无尘知道。
就是轩辕信也看见了。
一块玉骨。
可区区一块玉骨，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林初勾了勾手指，便见玉骨之中，一枚精血冒了出来，而这滴精血，正是刚才从云苏音身上取的那一滴。
林初松手，精血又再次融入了玉骨。
安静地与它融合在一起。
林初没说话，但用行动告诉了君无尘跟轩辕信。
“她在这里。”
这块骨头，是她的。
君无尘周身气势一变，凌厉之中逼向了林初，他闪身逼近林初，抓着他的领子，冷声喝道，“你在说什么？”
轩辕信却也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
就剩下这一块……
林初大声地道：“因为她的神骨，早就被摧毁了。”
君无尘怔住。
他大声地笑着，“就在替你顶替了神罚之后，就沉入了混沌之海，消失了！”
“不可能。”
君无尘冷声道，“她封印我的时候，还好好的。”
林初却突然问，“君无尘，你是不是完全没了你自己为何躺在钟鼓山的记忆。”
君无尘怔住，眉头却是紧紧地皱着，似乎也在回忆之中，而他也确实发现……
没有。
完全没有这段记忆。
只有云苏音最后推他进封印的记忆。
君无尘脸色渐渐苍白。
林初自嘲道：“没有吧。”
“你的记忆，应该只到被封第十九层地狱，之后就沉睡在钟鼓山中了。”
“包括她的。”
林初看过两人，“你们的记忆，都只到这里。”
君无尘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他皱着眉头，手心微微发抖，他攥紧了手心。
林初说，“因为有人，抽走了你们的部分记忆。”
“所以你们只记得彼此的相杀，却根本不知道在你死后，云音为了平息诸神怒火，又重回天界，跪在诸神面前，以自身神魂为代价，给你求来重生的机会。”
“更不知道，她在封印钟鼓山之后，就跳下混沌之海，以身祭天，平息神怒。”
“而轩辕无极是知道她死之后，才从混沌之海醒来，毁了整座神界。”
林初眼睛通红，“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君无尘一言不发。
轩辕信快速地梳理着信息，他捕捉到了关键词，“什么神怒？又何来的诸神怒火。”
“当年云音都已经剥离神骨，自请下凡，从一介孤魂野鬼做起，才成了一界之主，君无尘就关在第十九层地狱，关神界什么事。”轩辕信替君无尘理清经过。
他目光犀利，“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林初哼了声，“你倒是聪明。”
“关键，就在这中间发生的事，”林初坐在台阶上，目光幽然地望着棺材。
“混沌之海沸腾了。”
轩辕信敲着扇子，打量着君无尘，“混沌之海……我听过这个地方，传闻中三界的起点。”
“混沌分清浊二气，清轻气上升为天，浊重气下沉为地，清气孕育出神族，大地之气孕育出人族与万物，两界循环之后，则入冥界，再投轮回。”
“这个地方……”轩辕信看着林初，“我记得很多年前就已经消失了。”
世人是寻不到这个地方的。
“普通人是寻不到，但有些人可以，不仅可以……”林初嘲笑道，“有些人就出生自这里。”
林初指着棺材里的尸骸，“他们就是，混沌之海出生的一对龙凤胎。”
“神的礼物。”
林初尾音微颤，“但，被人毁了。”
君无尘跟轩辕信久久没出声。
“两万年前，混沌之海就爆发过一次，那一次银河之水倒灌，天柱倾塌，天宫震动，诸神逃亡，便是人间也浩劫不断，世人称之为神怒，然而那不是诸神之怒，是混沌之海的沸腾。”
“每隔万年，混沌之海便会沸腾一回，而一旦它蔓延而出，势必会吞没三界，万物寂灭，为了避免这场浩劫，两万年前那一次是八大主神合力以身祭天，才阻止了，而万年后，混沌之海就出现了一对龙凤胎。”
“而也是他们的出现，平息了那一年本该出现的灾难。”
“众神欣喜若狂，将他们称之为八大主神的后裔，也是天界之中唯一的神子与神女，今后将会继承主神之位，掌管天宫。”
林初声音很轻，似乎是穿越到了那个时代，被诸神满怀期待的孩子降世，而天宫同庆的时代。
“这对孩子出生后，一直都生活在混沌天宫之中，由八大主神留下的元神投影教导法术。”
“神子聪慧，然神女虚弱，他比神女早破开灵胎两千年，所以在他开始接触天宫事务时，神女还没出世，一直都在灵胎养身，轩辕无极……”林初轻声说，“这个人在少年时期，一直都是天宫最优秀的继承人。”
“即便是在五千年前的神怒再起时，他也没有任何犹豫地请命去了，带着八主神的残魂，一同前往混沌之海，平息神怒。而所有人都也觉得，他会平安归来，可谁能知道……”
林初仰望着星空，“他没有。”
“在混沌天宫，只有一枚他用混沌之力化成的混沌蛋，陪伴着神女未出生的灵胎。”
轩辕信疑惑地问：“不是万年才会出现一次么，为什么会提前了。”
林初道：“不知道。”
“但他去了，而且没有回来，”林初声音冷淡，“他陨落之后，神女便出世了，天宫数千年的冷冷清清，加上神女身子一直很弱，天宫众神担心混沌之海再起动静，而神女无力平息，便起了一个心思，那就是再造一个灵胎。”
林初看向了君无尘。
轩辕信也一同望向了他……
是他啊。
君无尘神色淡淡，似乎讨论的不是他。
“这个灵胎，就是新的祭品。”
“也是第三个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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