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员语塞了。
调查员刚刚一团乱麻的脑子,现在更乱了。
她的手下意识收紧,但是一收紧就碰到了那温热紧致有弹性的腹部肌肉,不由自主的捏了一下。
“……”祁听寒忍无可忍,耳根都有点红,“请少宗主自重!”
路调查员本来脚指头快抠出一座空间站了,脸红的要滴血,但是祁听寒这么一大声,那种暧昧的情绪瞬间下头,相反,叛逆的感觉却占领了高地了!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一路上各种花心思给他续命,现在竟然还要被说不自重!
哪里不自重了?原主那些事又不是她做的!
“我就是觊觎你的身体怎么了!“
路颂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反正都被说不自重了,她抬头挺胸大声说,“我不光看,我还付诸行动了!”说完还狠狠抓了两把腹肌,这才气愤的从人身上起来。
还有力气跟她生气,怎么看也不像是快死了,反正这家伙身上那么多伤,现在也不差这一处。
很幸运,之前路颂胡乱给祁听寒喂的那一颗药实在是顶,即使这么折腾,他也还活着。
青年不说话了。
他就一直坐在半坐在那个地方。
良久,他才开口:“救命之恩,我必然倾力相报。”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表情却非常冷,不像说是要“倾力相报”,而是“你给我等着,我有机会我一定要跑的远远的”。
“拿去自己包扎。”
他抬头,明丽的少女手中拿着一卷洁白的绷带,脸上还泛着红,语气却淡淡的。
青年的目光移向她的腰,那里的衣服被鲜血浸透了,可是她恍若未觉。
他抿着唇,最终冷硬的说:“顾好你自己。我的腿已经废了。”
路颂压着性子,收回绷带,说:“好。”
她先是找了个祁听寒看不到的角落给自己上药包扎换了衣服,然后自己兑了生理盐水,走上前,抓住祁听寒的腿,就把生理盐水哗哗往他伤处淋。
祁听寒被突如其来的冷水冲的呆住了。他正要反抗,路颂就凑上来,脸贴着他的耳朵说:“你欠我钱。”
“……”
祁听寒不挣扎了。
一嶂崖上。
原祁听寒受刑的法场。
自从那个修士在这里自爆之后,这里留下了一个直径几十米宽、几米深的巨大圆形坑。
甚至有人特地前来参观。
“这里就是传说中那个杀人如麻的魔头祁听寒的殒命之地。”一个手拿扩音法器,摇着小旗子的修士站在坑边上,对着身后一队长长的修士队伍娓娓道来。
“那日,据说那清玄宗少宗主,路颂路仙子,对这魔头情根深种,余情未了。即使是那杀父之仇,她也全然不在意,被那魔头的皮相迷的是毫无理智,竟然真的在众帮主面前出言保下了这魔头。”
“谁知,一位受害于那魔头的修士却不肯,当即自爆,想要炸死这对狗男女!”
“结果,这二人双双跳下这一嶂崖,殒命于此。”
围观群众纷纷摇头叹息,表情都意犹未尽,感叹这一段令人扼腕的感情。
有人问道:“那魔头修为甚高,那路少宗主也已经是元婴,会不会根本没死?”
这时有旁人附和道:“是的,有可能,我听说很多悬崖之下,会有奇遇。”
拿扩音法器的修士却笑道:“各位道友有所不知,其他悬崖下面或许确实会有宝物,这一嶂崖却是没有的。”
有人调侃他:“怎么,你也跳下去过?”
他哈哈一笑道:“道友说笑了,你们是别处来的,所以不知。咱们这个一嶂崖,可是不同于寻常山崖的。不信,诸位请往下看。”
众人站在悬崖边上,从上往下看,只能看到山间翻涌不休的雾气。雾中泛着淡淡的紫色。
拿扩音法器的修士解释道:“此处山崖下面不仅有浓厚的瘴气,还有各种诡异魔兽。而且此处方圆近千里,都是毫无灵气,不仅不能使用法术,还会压制修者,哪怕是大乘境,下去了也如同凡人一般,羸弱不堪。”
有人不信,试着打出一记灵力暴击,但是那一下攻击下去数十米就如泥牛入海,消散在空气中。
众人啧啧称奇,有人懂一点内幕的人补充:“据说百年前,附近门派的弟子会下去锤炼自身。但下去的人,多半痛苦狼狈,如凡人一般贱如蝼蚁,苟且求生!最后竟没有爬上来的力气,纷纷失足跌落,惨死在山下。原来竟是这个缘故。”
“话说,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突然有人问道。
“可能会有惨死在山崖下的修者的冤魂在徘徊吧。”有人接话。
众人看着崖下莽莽苍苍的山林,唏嘘不已。
此时,山崖边上出现了一只手。
纤细,柔嫩,关节处因为用力泛着白,这是一只女性的手。
一个胆小的修士被吓得惨叫一声,差点被吓得晕厥过去,众人纷纷大惊后退,原本站得密密麻麻的崖边,瞬间空出一大片。
“是什么人!”
“是人是鬼?!”
一个修士却是动作极快,二话不说直接一剑刺向那只手,只听极其刺耳的一声金石相击的声音,他的剑却被弹开了!
只见那悬崖之上,不仅那一只手,甚至连着手臂、肩膀、有一男一女两个脑袋的身子也从悬崖边缓缓冒了出来。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崖底的怨鬼爬上来了!!!”
那些修士纷纷吓得哭爹喊娘的逃跑,小旗子也不要了,扩音的法器也不要了,溜得一个比一个快。
背着祁听寒的路颂:“?”
她转过头,不可思议的对着祁听寒说:“他们在说什么玩意?”
“可能以为我们是死在悬崖之下的鬼吧。”
祁听寒倒是听过类似的传闻。他们二人刚从山崖下面爬上来,就被一剑偷袭。路颂早先借给了祁听寒一把自己的剑,这一偷袭正是祁听寒挡下的。
路颂双臂用力,终于背着人站在了踏踏实实的大地上。
她感慨的说:“终于要回宗门了啊。还挺期待的。”
旁边的青年:“……”
他审视着这个被千娇万宠着长大的贵女,怎么也想不通,这么高的悬崖,她是怎么背着一个大男人,还能毫无怨言的硬爬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