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旭等人搜寻了一个下午,也未见人影。
王志帮着寻找,也顾不上去林大将军府,倒是谢家派人送信来,说谢素素和清河国太子人已在谢家,让兄妹两人早些回去。
等谢灵素上了车,谢旭这才跃身上马,扬鞭之前,回望了一眼还停在原地的清河国太子的车从。
葛六爷被谢旭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钉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等人离开,方才吐了口长长的白气,哀声说:“太子一定要成事呀。”
太子这次若是不能生米煮成熟饭,定下婚事,只怕他们返程时没命迈入清河国边境的五岭山脉了。
清河国太子此刻正和泪眼盈盈,一脸娇羞的谢素素跪在谢家厅中。
谢老夫人坐在上首,谢大夫人和谢大爷坐在一侧,另一侧是谢三爷和谢三夫人。
清河国太子揽着身娇体软的谢素素,语气哀恳:“是本太子没有护好素素,中了旁人的奸计……素素已是我的人,我非她不娶,愿以清河国太子妃之位相聘,请长辈们成全。”
谢素素低垂着头,鬓发散乱,少女的纯真之中有了些许娇媚之色。
众人也已看出,谢素素已非完璧。
谢三夫人手中的珠串猛地掷向清河国太子,太子不躲不避,脸上顿时落下红印。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你这个……”
谢三爷连忙捂住了谢三夫人的嘴,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压下她喉中绝望疯狂的呜咽。
谢大夫人的眼中浮现出残忍的笑意,但旋即又沉了下去,只一脸沉痛地问:“婆母,您看……”
谢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谢大爷赶忙命人去请府医,他瞪了一眼越发不像个样子的谢大夫人,道:“这是三弟的家事,你添什么乱。”
谢大夫人紧抿双唇,不再多言,将痛恨和幸灾乐祸全都埋在心里。
谢三爷起身,走到谢老夫人身边跪下,哀求道:“母亲,母亲,这件事就让儿子自个处理好不好?”
等到谢旭和谢灵素回到谢家,一切已是尘埃落定。
谢素素和清河国太子的婚事定了下来,清河国太子命人速返清河国,请清河王派国相代表清河王及王妃前来提亲。
谢三爷对恨不能起身一舞的清河国太子说:“婚事尽快定下来,过了正月就定下婚期,早日完婚。”
这也是清河国太子所期盼的。
“岳父大人,小婿……”
谢三爷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他一生中大半的时间都埋首在谢家的玲珑阁中读书,那里遭得住这样不要脸的鲁男子。
“不……”
谢三爷的话尚未说完。
谢旭已经一拳头砸在了清河国太子的脸上,他来得迅猛,丝毫也没有给清河国太子闪避的机会。
清河国太子被谢旭压在地上,想要反击,又顾虑着是小舅子,不敢造次,只能闪避忍让。
谢旭哪里管得了这么许多。
他朝夕一起长大的亲妹妹就被这么个东西拱了。
谁家的女儿会无媒苟合,说出去永远都是个污点。
他面目狰狞,拳拳到肉,打得连谢三爷都看不下去了,喊了大奴来一同将他拉开。
“你真要让你妹子做寡妇不成?”
谢三爷哀叹地看着儿子,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只是对鼻青脸肿的清河国太子道:“七郎也是舍不得他妹妹,还请太子见谅。”
这门婚事,除了谢素素,谢家谁都不甘。
清河国太子也是该打。
谢旭勉强收了怒气,一甩袖子去找妹子,“谢素素,你可真行,你真是不要脸面了,也要想想谢家的颜面何在?”
王志肯定明白发生了什么。
等这门婚事定下来,范家的那两个小娘子也会明白今日为何不见了他两。
日后传开,谢家女何以自处?
谢素素又羞又怒,反唇相讥:“我俩是兄妹,你又比我强倒哪里去了,你还不是和于水笙……”
话还未说完,谢素素又后悔了,上前紧紧抱住气得浑身发抖的谢旭,哭道:“哥哥,我不该这样说你,你千万别生我的气了,我……我不如此……家里人怎么会答应我和他的婚事。我只有嫁给他才能活得自在,我不想和大姐一样,你原谅我吧,好不好?”
门外,谢灵素止住了正欲通禀的侍女,静静地听。
谢旭怒气更甚,去掰谢素素的手,“你非要这样?之前我两说得好好的,让你想清楚了告诉我,你倒好,现在让父母怎么办?大伯一家正为了灵素的婚事头疼,有你这么一桩,大伯母还不认为是你所做之事让王家生了嫌隙?你这么做,传出去了谢家女面上都会无光,母亲怎么抬得起头来。”
谢三夫人为了谢旭的婚事和谢大夫人闹得势同水火。
如今为了谢素素的婚事,不知又要闹成什么样子。
谢素素恼了,就是不放手,叫道:“王家背弃盟誓,这也能怪到我头上来么?只要清河王派人来求婚,谢家女会受什么影响?姑姑和元成……”
谢旭吃了一惊,立即道:“行了行了,别说了,算我求你了,这些事还提起来做什么?你还嫌伤的人不够是么?”
谢素素哭着说:“你当我愿意说么,我只是不愿意听你说我。我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亲妹妹,你不向着我,护着我,为了林家人你和我生气,为了于水笙你和我怄气。我给你说,我已经和清河国太子定下盟誓,没有意外,明年就要嫁到清河国去,以后你想见我一面都不容易呢。”
谢旭听了也觉得伤心,跺足道:“这怪谁,这怪谁?”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可是,哥哥,你就像大伯和父亲对姑姑一样,向着我,原谅我这一次行不行?”
说起谢绾,谢大爷和谢三爷都是一脸的维护和惋惜。
谢素素想自个虽然比不上姑姑的风华,但她也是谢旭的妹妹,为何谢旭不能护着她呢。
门外,谢灵素眼中含泪,默默转身离去。
屋内,谢旭也是泪流满面,道:“这都是你自个选的路,以后若是吃了什么苦头,谁能帮你呢?”
谢素素终究有着谢家嫡女的骄傲,听了此话,收了眼泪,冷硬地说:“我是谢家女,太子不敢太过,清河国的本宗也要敬着我,就算运气太差,生不出来孩子,也会收养庶子在名下,以保后日无忧。哥哥,说不定哪日我还能帮得上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