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们聚在林乐霜的院子里商谈。
林先说:“父亲竟然将他的宝甲给了我,是不是行宫之行要比我想象的危险?”
他看向林山和妹妹。
林乐霜蹙眉。
林山想了想道:“皇上去了行宫,自然没有在长安城安全,再说……王商等人只怕会作妖。”
“三哥说的是,”林乐霜也说:“皇上去行宫休养,淮阳王留在长安城,御林军和虎贲都要分成两路,自然没有在长安城保卫森严,王商等人想要兴风作浪,这的确是最好的时机。”
前世,皇上没有离开长安城,王商等人就设法将淮阳王调离长安城去了关外。
现在皇上去了行宫,淮阳王在长安,王商只要不傻,一定会做点什么。
林山说:“对,如今清远贼秃去了清河国,谢旭也去了清河国,只怕会要在清河国先行生事。”
林先顿悟道:“他们会想法子离间淮阳王和皇上,说不定还会想法子谋害皇上嫁祸于人。”
林乐霜笑了:“四哥越来越聪明了。”
林先问:“妹夫可有安排?”
林乐霜点头,“有,你一定要保护好皇上,保护好自己,我们张了大大的口袋,就等着王商等人来钻。”
这是要以皇上为饵,来钓成太妃留下的人了。
林先英俊的脸上满是刚毅,点头道:“我会的,妹妹放心。”
林山笑着说:“就是为了表妹你也会的。”
林先叹气,“希望那贼秃驴快点动手,我也想早些回来呢。”
林乐霜也笑了,四哥是天天看着三哥和三嫂蜜里调油,急着要娶表姐了。
“四哥,不用着急,今年才定下亲事,按照舅舅的意思,成亲也要等到明年,那时候皇上一定已经回来了。”
林先两眼放光,问:“你是说明年皇上的身体就康复了么?”
林山笑了:“你傻不傻,明年妹妹及笄,淮阳王要大婚,皇上怎么能不回来主婚。”
林乐霜酡红着脸,像是醉了。
林先:“……哦……哦……”
林山忍不住叮嘱弟弟:“无论王商等人去不去行宫生事,四弟这次伴驾而行,一份功劳是少不了的。届时,四弟就可以要求去大营官兵。”
林先大喜。
若是那样,他明年可就是双喜临门了。
“三哥,妹妹,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伴驾,保护好皇上的。”
林先想了想又问:“妹妹,我这次要不要带人面雕去?”
人面雕越来越听话,又很是晓勇,林先很想带上,但又担心会被西岳国再弄回去。
林乐霜问:“四哥可是担心它们会反水?”
林先点头。
林乐霜将林璜留下的簿册拿出来,道:“四哥,我们身上都有着林家的血脉,驭兽之术,说不定你也可以练一练。”
皇上离开长安城这日,淮阳王率领群臣一路相送,送到了长安城外三十里地处。
“姐姐,你身子弱,就送到这里吧,朕在行宫等你的好消息。”
荣大心思全都在元妱身上,闻言立即说:“妱儿,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皇上的身体比前些时日又好了不少,在行宫休养,会越来越好的,你可要多主意自个的身子才是。”
长公主已经显怀,不施粉黛依旧白净如玉,樱唇嫣红,只虚虚围着石青的薄帛遮掩身形,闻言道:“既然如此,就送皇上到此了。”
淮阳王恋恋不舍地从元平的銮驾上下来,兄弟二人一路上又说了不少体己话,元平将朝中所有的臣子都给元明说了一遍,又嘱咐一番身后事。
元明不想听,但也只有忍着心酸,全应了下来。
中常侍扶着元平走下了銮驾,站在驿道的中央,元明带着众臣子叩首,元平说:“朕资质愚钝,自即位以来,生恐有不妥之处,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好在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也算是不愧于祖宗。朕如今去行宫休养,天下权柄俱都交于淮阳王,还望众爱卿能效忠淮阳王如同效忠于朕。”
丞相等人都答应了。
元平又道:“若是朕有不测,皇位传于淮阳王。”
此言一出,众人都呆住了。
丞相道:“皇上此言不妥,传位之事关乎社稷江山,岂能只下个口谕,过于简单潦草了。”
众人也跟着道:“还请皇上三思。”
传位给谁,那还不得争个几年才能定下来。
元平说:“汝等不必担心,淮阳王如今监国,若是犯了错,朕不会饶他,只是朕膝下无子,太子不立,国本不安,若是朕突然撒手人寰,为了即位之事动摇江山社稷,朕岂不是无颜再见祖宗,如今先将此话放在这里,朕金口玉言,如有不侧,就由淮阳王即位便是。”
众人面面相觑,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元明道:“皇兄何须说此不祥之言,等皇兄从行宫回来,身体将养好了,日后说不得还有小太子,孤一定会好好监国,让皇兄安心休养。”
元平说:“人有旦夕祸福,国不可一日无君,朕也只是为国本考虑罢了,这重担就交给你了。”
元明还想说点什么,元平已经上了马车,在众人的拱卫下离去了。
送走了元平,元明颓唐看向元妱,叹气道:“皇兄好好的,为何要说这些丧气话。”
元妱笑着说:“你皇兄行事素来妥帖,他这是害怕出了什么意外,你放宽心,他会回来给你主持大婚的。”
提及大婚,元明又高兴了,他看着元妱的腰身,问荣大:“姐夫,姐姐这些日子可还安好?”
荣大黝黑的脸上笑容满得溢了出来。
“有王妃看护着,她好的很,她本就爱花,听了王妃说的,经常下地走动观赏,气色比之前又好了不少。小十三,你放心,皇上去了行宫,身子会越来越好的。”
“霜儿的医术高明,我一点也不担心,只是……”
元明看了眼元妱,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真想早点看到外甥。”
荣大喜不自胜,道:“承你吉言,一定是个外甥,若是个外甥女,也像我这么黑,怎么可好。”
元明也忍不住笑了。
敬武公主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唇角挂着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