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霜羞涩地不敢抬头,她知道,方才是一个误会,可是,她莫名心跳的很厉害,甚至,不敢去看十三叔。
在元明有限的和女性接触的经验里,这亦是一个让人困惑的谜题。
虽然两人已经分开,可那种该死的悸动是怎么回事?
他的心已经乱成一团麻,却还是强压着慌乱,又静了静,用更加清冷的语气说:“林玉雪的死活就掌握在你的手里,若是你不想让她活……”
“为何你要帮着我?为何你要问我林玉雪是死是活?她的生死不该是掌握在你的手中吗?”
林乐霜忍住羞涩,抬起头来,直视着十三叔。
她希望十三叔能够向她坦白,他就是明哥哥,这样两个人的相处就没有这么古怪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方才十三叔清冷的声音让她非常的不开心,不舒服,觉得两个人之间隔得很远,很远。
她挑衅地看着元明。
淮阳王扭过脸去,看着车外一片纷乱,声音更加清冷地说:“武安毕竟是皇室中人,她这样做,会害了你林家女儿的名声,难道孤不问你这个林家嫡长女,反而要去问那个淫|贱的庶女吗?”
林乐霜抱住双肩,心头涌上一股子冷意。
淮阳王的话,让她想到,若是今日倒霉的是她和谢大娘子,那么将会有多少人会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是个淫|贱之人呢?
“她就像一只蚂蚁一般,生死与孤何干?”淮阳王意兴阑珊地放下帷帐,又坐了回去。
小豹子又巴巴地凑到了元明的身边,林乐霜快被气晕了,一跺足,也坐在了一侧。
过了一会方才幽幽地说:“淮阳王今日为何在武安郡主和我之间,选择了我呢?”
元明的心情也有些乱,他时不时有一种冲动,想承认自个就是明哥哥,可是……
可是,为什么每每事到临头,他就会管不住自个想逃避呢。
方才,他那样的行径,会被认为是登徒子的吧。
若是承认了,小朋友会怎么看待他呢。
还有,方才林乐霜问话的时候,他就该顺着梯子往下爬啊,可是,他当时心情乱,硬是将这个机会推开了。
眼下,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朝上爬,翻过墙头,至于,小朋友生气,他今晚上再去看她,好好抚慰她把。
元明假装和小豹子玩耍,头都不抬地说:“本王能有什么选择,林大娘子深居闺中,不知道武安的性情,又得罪了武安,她的脾性是一点亏都不能吃的,做什么事情从来都不会从大局出发,她也不想想,在敬国长公主府上弄出这样的事情来,皇姐的脸上好看不好看,又怎么收场,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会想到是她做的,这对于皇室来说是个太沉重的污点。”
林乐霜撇了撇嘴。
元明偷偷地看去,拍了拍小豹子的脑袋说:“你那个庶妹,空有外表,心毒眼大,竟然瞧上了我的皇兄,她若是进了后宫,不生育还好,若是生了一男半女,还有几个人有活路。反正我都已经将她贬低至泥沼了,又何必让她爬起来,在我皇兄耳边说我的坏话。”
林乐霜生气了,叫道:“你才不是这样的人。”
“那么孤是什么样的人?”元明兴味地看着眼前这个激动的小娘子。
“你……你……,哼!”林乐霜用手重重拍了拍案几,气恼地再也不看他,宽大的袍袖耷拉在案几上,就如同主人的心情。
淮阳王笑嘻嘻地说:“事实上,孤是不敢让武安郡主招惹你和谢大娘子,王、谢两家一怒,朝廷就会乱,孤虽然不管什么事,但也是要靠着朝廷吃饭的,自然要插手管一管。”
林乐霜腹诽,那也不需要如此报复武安和林玉雪啊。
承认你就是明哥哥很难吗?
“那你身上怎么会有寄情香的香味?”林乐霜被气急了,张口就问。
元明有些尴尬地抽了抽鼻子,决定煮熟的鸭子,嘴硬到底了,当场被揭穿,太没有脸面,他强自镇定地说:“这……这是一位友人送给孤的。”
又反问:“你怎么知道这是寄情香?”
林乐霜气极反笑,“这香是我起的名字,身上也用的此香,怎么认不出来。”
元明的耳朵根子有点红,这是说,小朋友一直在怀疑他,已经认出他来了吗?
寂静。
好漫长的寂静。
其实。
只有一刹那的功夫。
外面的暗卫都在为主子着急。
元明干干地说:“好巧啊,孤就说和你,还有这个小豹子这么有缘分。”
林乐霜淡淡地说:“是好巧。”
又顿了顿,“让林玉雪活着吧,只是不要再让她的美色再去害人害己了。”
元明回过神来,轻叩壁板,问:“听到了?”
“喏,”有人轻声应答。
林乐霜闭目养神不看亲昵地坐在一处的小豹子和元明。
“哼,这么喜欢他,再也不要你了,就跟着淮阳王一起走吧,气死人了。”
眼角扫见气鼓鼓的小朋友,元明便不再逗弄“猫眼”,说:“孤才多久没有见这只豹子,竟然被你养的这么肥壮,以后这车上只怕都放不下了。”
“猫眼”听了,心中不乐意,咬着淮阳王的衣袖,摆了几摆,淮阳王袖口破了几个洞,袖口上绣着的金银双线云纹,被咬出来了几条丝线。
“啧啧,”淮阳王无奈地说:“怎么跟你家主子一个脾气,说两句就不高兴。”
林乐霜幸灾乐祸地指着“猫眼”呵斥:“谁叫你乱献殷勤了,看吧淮阳王殿下的袖子都咬烂了,我可赔不起,只有将你抵给淮阳王还债算了。”
元明的眼角跳了一跳,小朋友生气嫌弃起来小豹子,不想养了吗?
“猫眼”被两个主子嫌弃,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委屈的叫声,窜下了车,林乐霜急了,立即叫道:“猫眼”你去哪里?快给我回来。
过了一会,林先的声音响起,“妹妹,今儿这豹子怎么这么黏我?往常我若是碰它它都不乐意,今儿是怎么了?”
“哼,由着它吧,我不想要它了,”林乐霜知道猫眼没跑远,便故意说着气话。
淮阳王清了清嗓子,问:“林四郎,外面清理的如何了?”
“禀淮阳王,都死了。”
“你那庶妹可好?”
“不幸中了一箭,估计以后会影响到走路,脸上也被划伤了,这些倒还罢了,只是被吓得神志有些不清,”林先愉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