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儿,不就是个女人吗,你难道忘了为父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
“欲成大事者,怎能困顿于儿女情长!”
“想要女人,等你日后自己掌握了权势,要多少有多少!”
袁靖紧盯着自己这个着了相的儿子,语气严肃地训斥着。
袁庆耷拉下脑袋,心不在焉地听着,眉宇间仍有愤愤不平之色,难以排解。
不过,紧接着,他便又想到了什么,竟是突然‘嘿嘿’地厉笑了起来,
“呵呵呵,这样一来,倒是也好。”
“既然我得不到谢萱,李森那个王八蛋也休想得到!”
“听说当今皇帝性情暴戾,但是身有暗疾,不能人道,谢萱那贱人嫁到宫中,怕是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嘿嘿嘿,让那贱人拒绝我,且看她日后要过些什么苦日子!”
阴沉厉笑间,袁庆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丝变态的快感。
在这连番打击之下,他终究还是显露出了秉性。
对于自己垂涎已久却始终得不到的东西,袁庆宁愿就此毁掉。
在他看来,谢萱嫁入皇宫跟了那狗皇帝,跟毁掉无异。
殊不知,皇宫内的某人此时早已乐不可支。
……
临阳侯府。
亲自送走了谢琨后,谢云便匆匆赶回了前厅正堂,进门刚好看到自家老爷子谢琨已经坐到了主位上,优哉游哉地品着茶水,一脸喜色,这让他心里瞬间泛起了嘀咕。
怎么进了一次宫后,老爷子就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难不成让陛下灌了什么**汤么?
见他回来,谢琨放下手中茶杯,笑问道,
“送走了?”
谢云点了点头,而后颇为急切地询问道,
“爹,刚才...”
还不等他将话说完,就见谢琨随意地摆了摆手。
“呵呵,大郎啊,我们谢家终于算是熬出头了。”
谢琨突然朗笑了一声,缓缓对谢云说道。
谢云此时更是一头雾水,看着面前突然兴起的老爷子,眼神茫然。
但紧接着,谢琨随后的两句话,便立时让他心中巨震。
“刚刚入宫,你到陛下跟我说什么?”
“他说想要将萱儿接进宫去,封为皇妃!”
“什么?!”
一声惊呼不自觉地从谢云口中传出,他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老爷子,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消息实在太过惊人,让他脑子都一时间没有回过弯来。
怔了几息之后,谢云脸上瞬间露出了狂喜之色,急声追问道,
“爹,此话当真?萱儿居然要成皇妃了?”
谢琨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对儿子此刻表现出来的情绪很是满意,
“不错,此事是陛下亲口对为父所说,定然做不得假。想来过不了几日,宫中便会有人来下圣旨,由礼部安排结亲事宜。”
谢云此时心中已然满是激荡澎湃之情,眉宇间生出万分激动,握着拳头来回走动了起来,口中喃喃自语着,
“太好了!太好了!”
“如此一来,我谢家岂不是就能重整当年旗鼓了!”
“不,这甚至有可能要比当年家族鼎盛时期更为辉煌啊。”
谢家传承数百年,对于这皇权和朝堂的认识,自然极为深刻。
当初他们临阳侯府鼎盛时期,也就是第三代先祖治下,弃武职转文臣,在朝堂中有着数位族人分列六部之中,各掌权柄,煊赫一时。
但即便是那个时期,谢家也不曾跟皇室扯上什么直接关系。
而如今,随着眼看小女儿谢萱就要被迎入皇宫封为皇妃,他们临阳侯府成为皇族外戚,在朝堂上的地位定然也是水涨船高。
如此一来,不仅谢云他那几位罢官在家的兄弟们有可能官复原职,就连老爷子谢琨都有极大可能再度出山入仕。
联想到如此景象,谢云又哪里能抑制得住心中激荡。
“爹,既然如此,那您岂不是也复起有望了啊!”
谢云转身看向老爷子,颇为激动地说道。
当初谢琨可是在吏部侍郎的任上被罢免,一旦复起,再结合上外戚的身份,威望绝对更盛往昔。
听得此话,谢琨却是轻捋着胡须,缓缓摇了摇头,
“嗯,你先莫要如此兴奋,此事可还不见得。”
谢云闻言一愣,不自觉地问道,
“怎么?”
谢琨眼眸浮现出一缕深沉之色,沉声说道,
“在我看来,咱们如今这位圣上,可不像先帝那般迂腐。”
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竟是被他这么轻飘飘地给说了出来,丝毫没有任何负担。
“当初先帝晚年,已经是有些老糊涂的迹象了,否则的话也不会被梁王蒙蔽,逼得厉王殿下被迫起兵谋反,最后事败身死。”
提起此事,谢云面色也变得沉重了起来,当年他们谢家就是因为支持厉王唐少云因而获罪,要不是最后运气好,还靠着祖上开国时期军功庇护,如今恐怕早就彻底破败了。
谢琨还在自顾地说着,
“当年若是先帝英明的话,也轮不到当今圣上成功登基上位。”
“说来也怪,今日面见圣上,却是与当年给人的感觉大不相同,也许是圣上当年在两位皇兄的压制下,蛰伏许久,所以锋芒不显罢。”
谢云却是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他在朝为官,历次朝会都会参加,按理说见皇帝的次数要比老爷子谢琨多得多,却是没有这般感悟。
只觉得皇帝陛下有些喜怒无常,行事也颇为天马行空,并不算沉稳。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是林辰为了掩饰替身上位的身份,有意而为之。
“父亲,在你看来,如今圣上与当年厉王相比,如何?”
谢云看向老爷子,开口问道。
闻听此言,谢琨捋着胡须的手微微一滞,并未立刻作答,而是目光中泛起深沉之色,皱眉陷入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他眼中闪过一缕精芒,轻吐了口气,缓缓说道,
“若论治国理政,当今圣上与当年的厉王为父还看不出孰高孰低。”
“但是...”
紧接着,讲到此处,他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有些凝重,
“若论起开疆拓土,建无上业的话...”
“当今圣上,远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