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见过丞相大人!”
“大人,末将是奉了贵妃娘娘的旨意,娘娘那里最近发现了些异常的情况,所以安排末将前来送信。”
说着,吴峰从怀中掏出了蜡封完好无损的密信,恭敬地给曹相呈了过去。
曹相随手接过密信,拆开蜡封,将信纸展开,数道娟秀的笔迹映入眼帘。
只是,越往下看,曹相的目光便愈发的阴沉了起来。
按照曹芸信上所说,司空玥在帮护国大将军向皇帝争取某件事情,虽然目前还没有看到皇帝有想要答应的迹象,但是这封信背后所蕴含的意味却无疑是令人相当重视。
先前除掉了赵高那老太监,减少了其背地里联合司空家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原本在曹相看来,少了赵高这一御前太监的协助,司空家想要做出什么针对自己的动作显然力有不逮。
但是如今司空玥若是真能将皇帝说服的话,后者深度参与其中,对于林辰来说无疑就变得有些棘手了起来、。
纵然如此,曹相却是不能熟视无睹,毫无反应。
近日里,赵高背叛,宁家赦免归来,再加上司空玥最近的一系列反常举动,都给了曹相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有一股超出自己掌控的力量正隐在暗中伺机而动,看似平静的朝堂之上如今已然暗流涌动。
曹相眼眸中晦暗难明的光泽频频闪烁,片刻之后,终于有了进一步的计划。
为了避免皇帝彻底偏向司空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先下手为强,暗中派人在东北边境搞出点麻烦来,让司空烈无暇他顾的同时,还能打消皇帝想要倚重司空家的目的,从而消弭对朝堂上的影响。
想到此处,曹相眼眸一厉,已然有了计较。
给魏宣吩咐完他回宫之后的一众事宜后,曹相便在第一时间安排人唤来了丞相府幕僚曹厉。
这曹厉名为幕僚,实际上也就仅仅只是挂了名而已,他真实的身份其实是曹家负责情报搜集和侍卫杀手调度的核心人物,先前刺杀赵高的那名神秘女子,就是他负责安排的。
“曹厉,即刻派人赶往魏州,调查一下宁家遇刺之事的内情,务必尽快查明究竟是谁在背后捣的鬼。”
“还有,挑选几个得力的人手,前往东北边疆...”
沉声做了一系列吩咐之后,曹相这才停了下来,威严目光中泛起凌厉之色,盯着曹厉问道,
“可得记清楚了?”
曹厉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大人放心,属下都记下了。”
听他这么说,曹相这才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袍袖随手一甩,示意曹厉先退去准备。
……
另一边,户部侍郎吴峰自丞相府中出来之后,便径直返回了自家府邸之中。
脸颊上先前面对曹相显得有些唯唯诺诺的表情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凝重与冷峻。
他先前与曹相所说确实不假,宁家遇袭之事他并没有直接参与其中,但与曹相不同的是,他早就已经隐隐猜到了何人在暗中对宁家下手。
只不过碍于某些特殊原因,吴峰并没有向曹相主动解释些什么,而是表现得相当淡然,似乎一切与自己无关紧要一般。
如今,回到了自家府上,吴峰立刻卸去了伪装,面色阴沉似水,深邃眼眸中光泽明灭不定,满是疑虑。
“老庞,去将李先生请来见我。”
沉心思忖片刻之后,吴峰喊来了府上总管老庞,沉声吩咐了一句。
不多时,在总管老庞的引领下,一位身着布衣方巾留着八字胡的清瘦中年文士悠然到来。
“呵呵,吴大人,平素里公务如此繁忙,今日难得有此雅兴,李某叨扰了。”
李先生淡笑着朝吴峰拱了拱手,而后也不等后者招呼,便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手中折扇轻摇,分外悠闲,隐隐间有飘然出尘之姿。
吴峰紧紧盯着李先生清瘦脸庞,沉声问道,
“李先生,昨日魏州发生之事,是跟你有关系吧?”
似乎早就料到了吴峰会如此相问,李先生不急不躁地端起老庞刚沏出的清茶,品了几口,还咂了咂嘴,似乎在回味着这茶叶的清香滋味,直到看见吴峰眼神愈加凌厉,似乎已是几欲噬人一般,方才停了下来,轻笑一声回应道,
“呵呵,吴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宁家遭遇重创,难道对于你来说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么?”
这李先生并未正面回答吴峰的问题,反而将问题重新抛给了前者。
但是,作为户部侍郎在朝堂上浮沉多年,吴峰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着的,立刻就听出了李先生话语里的深意。
他明显已经猜对了,这李先生以及其背后那位大人就是此次派出杀手袭击宁家的幕后黑手!
想到此处,吴峰重重的冷哼一声,质问道,
“李先生,既然有心想要将宁家除掉,为何就派了那么点人?”
“现在宁渊不过仅仅是受了轻伤,对于我来说未来还是有着不小的隐患。”
吴峰话锋一转,竟是直接开始指责李先生一方办事不利。
对于他的质问,李先生只是神秘一笑,并没有多澄清些什么,被拆穿了也不气恼,很淡然地说道,
“李大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公爷如今麾下虽然能者辈出,但是魏州毕竟是我大雍王朝腹地,与京城不过只有数百里之遥,我们这边行事自然不可能太过肆无忌惮,必然要有所收敛才行,以防被人察觉,引来麻烦。”
说到此处,李先生话语微微一顿,清瘦脸颊上露出一抹苦笑之意,缓了几息之后方才继续讲道,
“只不过此次我们这边确实是有些低估了宁家,没想到他们在西疆流放数年,遇上突然袭击居然还能有如此快速应对的本事,这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听得李先生所说,吴峰显然有些嗤之以鼻,前者可是素来以沉稳从容、计策精详著称,又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