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
小春急急忙忙跑回来,回到顾府上,气都还没喘匀,就跑进顾湘湘闺房内。
她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瞧着自家小姐正端坐在,书桌上,翻看着不知哪里来的诗文,眼神都沉浸在里面。
即便小春喘气的声音,也未能惊扰到她的心神。
小春想到那些事,抿了抿嘴,忍不住开口,“小姐……”
当她的声音响起,顾湘湘这才回过神来,软糯的声音说道:“你已经查到了?”
“嗯!”小春头跟拨浪鼓似的点了起来,随后她又纠结,半晌这才道:“小姐你确定要听吗?”
她怕伤了小姐的心。
顾湘湘睨着小春纠结的模样。
顿时心中已经有了大概,内心更是苦笑,心也逐渐变得冰冷,咬着樱唇,“说吧,本小姐承受得了。”
小春闻言叹了一口气。
这才一五一十道:“小姐,确实如你所想的那般,叶公子很早之前,就勾搭秦将军,还为她写了几首诗,甚至在秦将军成亲当日,私入府上,与她谈心,幸好秦将军是守旧之人,未有过僭越之事…”
“秦府上下都知道这回事,就连秦府的家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最近才回心转意,”
“而叶公子与童姑娘,更是如此,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好上了,听闻童姑娘还为他守身如玉,即便成亲,也未曾与她夫婿同房过,”
“最离谱的是万和街的百姓,都说叶公子当着人家夫婿的面,与童姑娘交媾,并且次数不低,诗会捉奸就是实情……”
小春说到这,话音逐渐变得微弱,后又渐渐停止。
她抬头偷窥自家小姐。
此时此刻,当顾湘湘听到这些消息,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俏脸惨白无光。瞳孔涣散,眼睛完全失神,整个人逐渐黯淡无光。
不久,柔荑按压在胸口上,她感觉心特别的疼,心如刀割,连呼吸都停滞,宛如进入了沼泽地,一种窒息感逐渐涌上心头。
顾湘湘豆大的泪水,不经意间流过脸颊,随后如涓涓细流般,吧嗒吧嗒地掉在手上。
她声音低沉,带着哭腔道,“原来,这一切都是骗我的,叶良辰,你好狠的心呐!湘湘待你真心实意,你却给湘湘留下满地伤痕。”
“小姐……”小春见到眼前一幕,不知所措,最后只能安慰道,“小姐,负心汉多的是,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您可是顾阁老的千金,什么样人找不到?”
顾老爷对小姐的疼爱,几乎众所周知。
即便她要天上的星辰,顾老爷说不定也会给她摘下。
“不用安慰我了。”顾湘湘快手擦拭脸颊上的泪水,泪痕并没有消失,她整个人失魂落魄。
但同时也下定某种决心。
小步快走到上锁的箱子跟前,拿起钥匙打开箱子,从里面抽出一张婚书,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紧紧握着婚书。
出了闺房,来到父亲如同宫殿般的书房,轻轻敲了敲。
“何人?”
“爹,是女儿。”
“湘湘呀,快进来吧。”
听到书房传来和蔼的声音。
顾湘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书房大门,跨过门槛进入书房内。
此时,顾阁老正在案台前,仔细阅读各地的书信,见到自己女儿进来,他才缓缓从折子中抬起头,“过来吧。”
顾湘湘颔首,步履沉重的走去。
当她走前一些,顾阁老方向看清女儿脸颊上的泪痕,红透的眼眶,以及那黯淡无光的眼神。
顾阁老心不由一紧。
原本波澜不惊的脸,逐渐阴沉下来。
稍微年迈的声音询问道:“是谁惹你伤心了?告诉爹,爹替你出头!”
“不需要爹,没人能让女人伤心。”顾湘湘摆摆螓首,脸上带着一丝倔强。
她缓缓将婚书放在桌面上。
用着些许沙哑的声音,继续道:“爹,湘湘想要退婚,叶郎与湘湘不合适。”
当她说出这句话,顾阁老就已经猜到谁惹自己女儿生气。
他眉头紧皱,神情也逐渐变得严肃,但对着自己的女儿,却总是露出温柔之色:
“放心吧,明天爹就让他把婚书给退了,敢欺负老夫的女儿,他还真吃了熊心豹子胆!”
顾阁老说完,一拍桌子,几乎杀人的目光,声音带着愤怒。
顾湘湘知道自己爹是真的生气,但那里回忆着她与叶良辰点点滴滴,又于心不忍。
于是樱唇轻启道:“爹,算了吧,不要为难他。”
“他都惹你生气了,你还如此照顾他?”顾阁老有些无法理解。顾湘湘吸了吸鼻子,这才开口:“毕竟相识一场。”
“行吧,爹按你的意思,不过,一些苦头还是要让他吃的。”顾阁老不容置疑道。
他的女儿,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
同一时间。
秦羽墨跟在徐秋的身后。
跟着他一同返回卫所,她抿了抿樱唇,道:“姐夫,姐姐的事情,你还会生气吗?”
“为何要生她的气?”
徐秋扭头,看向攥住衣角的秦羽墨,迷惑不解道。
“那方才那些话……”秦羽墨说了一半。
徐秋直接抬手打断,“只不过是让顾湘湘相信罢了。”
徐秋不在乎以前这点小伤疤,何况,那是身体原主人的,与现在的徐秋无关,至于秦蒹葭的好,徐秋仅仅只是当成她对原主的补偿而已。
“那就好。”秦羽墨松了一口气。
只要姐夫不怪姐姐就行。
秦羽墨看着姐夫的背影。
突然有些黯然神伤,说实话,她有些不甘,她也想与姐夫粘腻在一起。
可惜,那晚父亲说的没错,她总不可能与自己姐姐抢东西吧?
就在她们行走在北河街上。
秦羽墨突然听见巷子里,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
“大爷,大爷,放过我的妹妹吧,不要杀她。”
她扭头望去。
顺着巷子的缝隙,见到一位满身泥泞的丫头,手脚都被捆上麻绳,跪在地上,为只有七八岁的妹妹求饶着。
脸上满是胡渣,穿着红色麻衣的粗汉,凶神恶煞道:
“你这什么玩意,居然敢为她说话!”
说完便一脚踢了过去,脚踹在丫头的腰腹上,只见她被踢飞出去,随后跪在地上久久不能说话,身体也同样抽搐着。
七八岁的妹妹,整个晕乎乎的,血色苍白,气息微弱,应该是发高烧了。
粗汉子满不在乎,拿起匕首一刀捅破她的心脏,鲜血飞溅,可惜小小的身体没有多少血液,女童抽搐一下便了无声息。
粗汉子对着其他同伙道:“绑上石头沉到河里吧。”
“是,大哥。”
一名汉子拎起女童一条腿,打算离去。
而秦羽墨见到眼前一幕,顿时满是愤怒,下意识怒喝:“都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