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搬石头和砖块,以及各种粗壮的木头。
自封了道体的陈灼华,倍感吃力,时常累得大口喘息,汗流浃背。
忙活了一天,总算能歇息了。
工人们聚集在一起,躺在地上,啃着馒头,相互聊着各自的往事,渐渐熟络了起来。
有人来找陈灼华搭话,随便附和几句。
一开始,干了活的陈灼华,一天吃两顿,后来改成吃一顿了。
倒不是商会的老板更加黑心了,而是陈灼华将晚上那顿吃食节省了出来,留给了躲在巷子口乞讨为生的几个小孩童。
他们生来便遭人抛弃,年纪小又没法干活,除了乞讨苟活,别无他法。
一来二去,陈灼华与几个小娃娃认识了,每当夜幕降临之时,时常坐在一起聊天,谈到了好笑的事情,发出了爽朗欢快的笑声。
生活虽苦,但要学会苦中作乐。
“陈大哥,你每天干重活,赚来的吃食自己都不够,却还要帮助我们。”
一个七岁的小女娃,浑身脏兮兮的,脸上全是漆黑的泥垢。她故意把自己弄成这样,不容易被坏人盯上。
“今天苗姐姐过来施粥了,我们混了一口吃的,已经足够了。陈大哥,你很辛苦,自己吃了吧!”
看着陈灼华递来的馒头,另外一个娃娃说道。
“我吃一半,另一半你们拿去分了。”
陈灼华将馒头掰成了两半。
客气了一番,几个小孩最终接受了好意。
人饿着的时候,只有一个烦恼。
填饱了肚子,就开始有无数个烦恼了。
“天上的星星真漂亮,我娘去年死了,会不会变成星星?”
一个娃儿抬头看着星空,幻想着娘亲正在天上看着自己。
“要是我能读书,就不用受这份苦了。”
小男孩痛恨自己的命运,为何别人生下来锦衣玉食,自己却被父母遗弃,吃不饱穿不暖。
“别想这些了,睡吧!”
陈灼华拍了拍几个娃儿的脑袋,和蔼可亲。
一晃眼,三个月过去了。
商会的扩建已经结束,不再需要临时工。
于是,陈灼华又得思考怎么填饱肚子这个问题了。
“普通人要想活下去,可真难啊!”
感叹了一声,陈灼华决定与认识的几个娃儿道个别。
“我以后没法给你们送东西吃了,往后的日子,要靠自己。”
陈灼华之前可以勒紧裤腰带,每天吃一顿,保证不饿死就行。现在没了活干,总得挪地方。
“陈大哥,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几个娃娃虽说困苦,但很懂感恩,鞠躬一拜。
“走了。”陈灼华扬了扬手,给了一个微笑,随即转身而去。
“出城,去山上搭个简陋的房子,打猎为生。”
城里的规矩太多,很难找到一个长久的活计。思来想去,只能去城外谋生。
凭借着陈灼华的经验,在山上活下来没什么太大的难度。
虽说没有柴刀等物,但可以去溪边找块锋利的石头,想办法制成简易的工具。
熬过这几年,等到契机成熟,即可摆脱今朝的困苦生活。
有了决定,陈灼华便朝着城外而去。
穿过了一条条街道,逐渐靠近城门。
突然,一道极大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喂!”
陈灼华起初没在意,以为是在叫别人,继续走着。
后来那道声音明显靠近,且感觉是在对着自己叫唤:“光脚的那个家伙,叫你没听到吗?还往前走,这么没礼貌吗?”
陈灼华低眉,自己貌似就光着脚。
几个月前有双布鞋,干活的时候穿破了,不太方便,给了一个小乞丐。
停下了脚步,转头一看,眼神讶异,居然是她!
苗福客栈的小姐,难怪觉得声音较为耳熟。
“你是在和我说话?”
陈灼华与正在走来的苗小姐对视着,发出了疑问。
“废话!”今日,苗小姐穿着一件干净整洁的深色布衣,不施粉黛而颜色朝霞映雪,可惜只要开口说话,必会破坏掉这份清新脱俗的美感:“老娘刚好路过这里,你要去哪儿?”
“出城。”
陈灼华如实回答。
“出城?你疯了吗?”苗小姐惊讶道。
“城里太难生活了,出城可能机会多点儿。”
陈灼华一脸平淡,说明缘由。
“在城里好歹可以讨要到一些剩饭,出了城处处是危险,要么喂了野兽,要么被贼人杀了。这点儿道理都不懂,太蠢了吧!”
苗小姐无法理解,多少苦命人想进城都没法,眼前的这个家伙居然还想出城谋生,蠢得无可救药。
“......”被当面骂了一顿,陈灼华无言以对,且没心生怒意。
听得出来,苗小姐并无恶意,只是说话的方式比较特别。
“姑娘如果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说完,陈灼华准备转身,再次朝向城门口走去。
“站住!”苗小姐大声道:“老娘没让你走,急什么,赶着去投胎啊!”
“......”陈灼华。
“我是苗福客栈的老板,看你心性还不错的份上,给你来了活干。工钱很少,包吃包住,要不要?”
苗小姐近几个月给无力劳作的乞丐施粥之时,经常瞧见了陈灼华帮助幼小的画面,派人打探了一下,与敌对之人并无瓜葛,心生好感。
恰逢客栈需要人手,又在今日碰上了,决定给陈灼华这个机会。
“老娘能给你工钱就不错了,别想着讨价还价,跟上来。”
没等陈灼华回话,苗小姐来了一个狠厉的眼神,语气不容置疑。
“......”
说真的,陈灼华极少碰到如此泼辣的女子。怪异的是,此举没让人觉得不适,反倒还有几分暖意。
跟在苗小姐身后的两个小厮,对着陈灼华善意一笑,招手示意,赶紧过来,不要傻乎乎的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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