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弗卢瑟猛的回头,马卡斯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属主大人,你可不要临阵脱逃啊!”
他几脚踢醒躺在一旁打着瞌睡的几个水手,他们在催促下一个个都站到了属主们的周围。
“啊哈,这下糟糕了。”
眼看着那港口越来越近,再不想出对策脱身的话恐怕这艘船就要拐弯了。可所有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能让这人形壁垒稍有一些松懈。
比起能不能及时赶到港口,现在连什么时候能逃离这个鬼地方都是个问题。眼看着那对岸越来越近,天色也即将走向黄昏。
不知从哪儿听到了一些骚动的声音,空闲的家伙们都走过去看热闹了。似乎又是抓住了一个俘虏的样子。
束手无策而闲着也是闲着,七人便都安静了下来仔细偷听。
“哈哈,今儿可真走运,竟然还能捡到铎兰王国的王子!”
马卡斯和一群人团团围着一个肤色惨白的昏迷中的亚人少年,眼里都放着光。这亚人有着布满黑纹的雪白翅膀,而背上纹着铎兰皇室的刺青。
——好巧不巧,这还是铎兰的国王最宠爱的小儿子呢。
“你,去把这家伙和那些人丢在一起,我去让勒雷送信给铎兰王国。”
“这下必须好好勒索一回!”
马卡斯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一只白头海雕从船内飞了出来,停在他的肩上,他就美滋滋地走去写敲诈信了。
“那种信任谁都不会听吧。”
曼提亚拉忍不住小声吐槽。
这话说完,赫尔洛斯向其他人都使了个眼色,大伙便都心领神会了,于是恨不得铎兰的士兵们现在就打过来。
被使唤的水手驮着王子来到了这里,随意往边上一丢就走开了。
莱弗卢瑟很高兴这家伙能把王子丢在自己的身边,毕竟现在他是这里唯一露面的属主。更不用说他跟王子的关系还蛮好。
被无情摔在地上的铎兰王子似乎也有些朦胧将醒,轻微抖了抖翅膀——当然他的翅膀也被绳子捆住了。
“弗洛伊德,弗洛伊德!是我,莱弗卢瑟。”
莱弗卢瑟低下腰连声呼唤他。
“莱……”
“你不记得我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莱弗哥又没抱过我。”
明明嘴上回答得好好的,他的身体似乎还没有醒来的样子。这一举动让一旁的特佩西有些恼火。
突然,船猛地拐了个弯,所有人的身体都被迫向左滑了一段路。所幸旁边没有什么尖锐物,弗洛伊德却结结实实地一头撞在了木杆子上。
“疼......”
他揉了揉后脑勺,艰难地睁开眼睛,向四周迷茫地张望,还没完全清醒。
”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海盗船,你被绑了。”
弗洛伊德蛄蛹着挺起身,发现自己的手脚和翅膀果然都被捆住了。
比起这个,出现在他面前的莱弗卢瑟更令他感到惊讶。
“莱弗哥?!你怎么在这?!”
“没想到吧,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所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莱弗卢瑟歪着头问他。
“我在海上闲逛了太久,翅膀突然脱臼了,就掉进了海里。醒来时就在这儿了……”
“不过没什么大事!”
尴尬的情绪上来,弗洛伊德下意识想摸后颈,却忘记自己现在正被五花大绑着,只得笑了笑。
“这艘船的船长准备用你要挟国王。”
阿弥尔对弗洛伊德说。
“啊?他是不是……”
这话弗洛伊德刚要说出口,突然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一群水手在看守,于是努力压低了声音继续说,
“他是不是傻......父亲怎么可能真的一个人来,肯定是调兵过来救人啊。区区一群海盗而已。”
“可不是。”
“所以莱弗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弗洛伊德问道。
“几十年没见你了,都快认不出你了!”
“不可以逃避问题。”
“我跟人打了赌,今天不能使用魔法。”
这话说出来马上就受到了对方深深的凝视。
“原来是这样!”
弗洛伊德他相信了。
“不过啊,要是等那个船长的鸟儿把信送到,未免也太慢了,天黑了救兵都不一定能来。”
弗洛伊德吐槽。
“果然只能用这招了么......”
“你们都去把头埋进那些货物麻袋里,这么近的距离我可不能保证接下来你们的耳朵会不会有事。”
他抬起手指指向一旁的那堆麻袋。离得最近的伊申内利用身体顶了顶,感到当中似乎填了许多沙子,袋子和袋子之间留有的空隙足够挤进人的脑袋了。
“是亚人鸟类的‘空鸣’,大家都快去尽可能的隔绝听觉。”
特佩西对其他人解释道。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头埋进了那看起来称不上洁净的麻袋之间。
七个只有脑袋被藏起来的人这个画面在旁人看起来不免有些滑稽。
看到他们都已经做好了保护措施,弗洛伊德清了清嗓子,仰起头,猛地深吸一口气,
“啊——————————!”
一声尖锐而无比响亮的鸟鸣声顿时响彻云霄。
仿佛整艘船的木板都在为之震颤似的,离弗洛伊德最近的那几个看守直接就被那鸣声震晕了。
大约持续了有五秒,这段‘空鸣’才停下来。
属主们也终于得以探出头来,说实话,他们也仍然被吵得晕头转向。
船面上的所有人都聚集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愤怒,马卡斯也奋力迈着他那短粗的双腿从船内气冲冲地跑了上来。
“吵什么呢!再吵把你们的嘴都封上!”
未见其人,就已经听见了他恐吓的声音。
“猪头船长,你不是要让国王来赎人吗,我这是在让他们早点来呢。”
经历完‘空鸣’后,弗洛伊德的声音变得极其的沙哑。
“他们?呵呵,涅尔托亚的军队早就已经瘫痪了。”
马卡斯轻蔑地笑了笑。
“军队瘫痪?那不是圣塞奥萨王国的事情吗,大叔你这是在哪儿听的小道消息啊。”
“看看你们的头顶吧。”
听到他这么说,马卡斯顿感不妙,朝上方看了一眼,一支箭直接贯穿了他那没被眼罩盖住的眼睛。
箭矢如同暴风雨般铺天盖地袭来,除了弗洛伊德王子和这七个同样无辜的俘虏,船面上的所有人都倒在了污秽的血泊中。
七位属主抬起头,解救他们的正是来自铎兰王国的皇家空骑团。